問:我知道白老師對昆曲也有很深的研究,也編寫過一本書。我想問一下,您對昆曲和京劇是如何看待他們之間的關系。
白謙慎:我只能說我老師學習昆曲,我本人一竅不通。我編我老師的書,原來要把我的名字放在上面,但是后來去掉了,因為我根本不懂這個行業,我只是幫助他編書,拍照片二野。而編的書是詩書畫選。
問:我想問一下白老師,我個人感覺西方繪畫,油畫藝術,當照相機發明之后,它的評價越來越傾向于畫家主觀的闡釋,我們需要探索畫家把什么理念放進油畫當中,所以到后來油畫越來越看不懂。我對書法也一直看不太懂,感覺書法沒有一個絕對的標準。中國的書法是不是很早就需要我們去解讀書法家的故事,通過故事才可以理解它的字。
白謙慎:你這個問題比較復雜,我嘗試著回答一下。書法這個東西,其實最早的時候也有一些爭論的。于家覺得王羲之寫得不好嘛。這個一直有爭論的,其實王羲之那個時候審美觀是相對比較穩定,也比較統一的情況下,仍然有這樣的分歧。這個分歧到了清代之后,就越來越大了,就是我講碑學的問題,當代的創作也越來越多元化了,各種不同的理念,各種不同的創作,理念之間共同的交匯點也越來越少了,也越來越出現不同的看法。有的時候還會有互相的批評,所以看不懂的情況也是很正常的。要一定拿出一個統一的標準,也是非常困難的。
問:剛剛聽了各位老師的知識分享,覺得特別有意思。我想請問一下阿城老師和張大春老師,看各位的作品當中,比如說阿城老師在散文當中提到愛情與化學,足球。張大春老師也看了您的認得幾個字,故事非常的有興趣。信息要有一個篩選的過程才可以變成知識,然后再變成智慧。兩位老師怎么樣把信息變成知識,再把它變成智慧,而不僅僅是流于表面。
阿城:我們大家剛剛講到的很多東西都叫知,不叫識。所以現在有一個知道分子。我年輕的時候,80年代初的時候,搞了很多的智力測驗。后來我覺得那個應該叫知識競賽。比如說秦始皇那一年統一中國的,我不知道,但是你告訴我,我馬上就知道了。知識為什么要傳播呢?就是讓大家盡量多的知道,知道什么是本事?我告訴你秦始皇那一年統一中國的,當年是什么情況?其實讓你回答的是為什么?為什么秦始皇能夠在這個時候統一中國。這個是你要把知識運用起來。尤其是現在,現在電腦的檢索,知這個問題不是問題了。你很快就可以知了。但是識,我們在這方面落后全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