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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布日期:2009-04-15
    作者:楊念群

    “五四”九十周年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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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余論:“社會革命”得失談

    一些社會主義者和無政府主義者都同樣意識到,現代官僚機構和教育體制對人性具有壓抑作用,比如毛澤東畢生都在批判現代學校與社會的隔閡不通,一生都想實現“社會”與“學?!毕嗤ㄏ嗳诘膲粝?。這讓我們聯想起當年他的鄉先輩左宗棠任書院教習時,不在屋內授課,反而跑到山里實地演練攻守進退之戰法的軼事,可見其思想與湖湘經世派有著多么微妙相似的淵源關系?!拔逅摹鼻昂?,毛澤東曾親自試辦自修大學、夜校、新式私塾等機構進行教育試驗。1949年以后的教育改革在學校里增加了務農務工課程,直至發動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奔赴農村,均成為毛澤東持續打通學校與社會之隔閡的不懈嘗試。高等教育的專門化與社會知識吸取途徑的日益脫節成為毛澤東一生自青年時代起就揮之不去的夢魘。

    問題在于,毛澤東的教育改革方略是建立在科舉制的廢墟之上的。在我看來,科舉制實際上是一個溝通上層體制與底層社會的篩選機制,一部分成績優秀者如舉人、進士被提升到官僚階層職掌上層政治事務,另一部分秀才、貢生等則被沉淀到基層組織網絡中擔當民間事務的協調人。這兩部分人又分別承擔國家的行政和地方自治事務,上層以官僚行政機構為依托完成職責,下層則以宗族等組織為基礎行使職權,依附在宗族系統之上的所謂“士紳階層”就像一條基層組織的輸血管,通過科舉功名的認同網絡相互連接起來,構成一種上下循環的良性系統。

    最為重要的是,中國鄉土文化的一個重要特點是,人才相對均勻地散布在地方上,成為基層建設的支撐力量。費孝通先生和潘光旦先生曾分析過915個清代貢生、舉人和進士的出身,發現他們從地域

    分布上說,52.5%出自城市,41.16%出自鄉村,另有6.34%出自介于城鄉之間的市鎮;從省份上看,直、蘇、浙、魯、皖、晉、豫7省,鄉項百分比超過城項的有魯、皖、晉、豫4省。這些數字說明科舉制的運轉把大部分人才都留在了鄉村。這些人物中父親已有功名的和父親沒有功名的比例,城鄉雙方幾乎相等:城方是68︰32,鄉方是64︰36,說明士紳即使躍登龍門后也多能返本歸根,回到地方效力,再繼續培養人才??婆e實際上不僅為官僚系統提供人才,還通過循環作育的環節,為草根社會籌備人才。所以費孝通認為中國士大夫對于地方事業的負責程度比任何其他國家的中間階級為甚。

    清朝滅亡后,科舉制隨之被遺棄,輸血管被強行阻塞,這套上下貫通的循環系統也隨之不復存在,不過在辛亥革命之后,盡管科舉制被取消,但基層系統的大部分組織至少在形式方面尚保存完好,沒有完全遭到破壞,也就是說作為“社會”的根基,其能否生存還有轉圜的余地,問題在于地方組織如宗族作為輸血樞紐的地位能否得以保留,成為社會變革是否合理的關鍵。然而,歷史卻走向了反面,在基層起著運轉樞紐作用的家族體系在“五四”時期被一致視為攻伐的對象,從無政府主義者的“家族有罪論”到社會主義者如毛澤東的“四大枷鎖”論,都把家族列為中國實現現代化的最大障礙?!吧鐣锩币欢瘸蔀椤凹彝ジ锩钡耐x詞,在狂飆突起的社會革命浪潮中,“家族”、“宗族”以及士紳階層等都是首先被掃除的對象。

    無政府主義者和社會主義者在對待鄉村傳統的態度上是一致的,國民政府致力于“上層政治改革”,對基層網絡包括士紳社會關系抱有維持現狀的態度,還試圖維系其原有功能,比如人們至今還津津樂道民國的內閣總理唐紹儀在辭去總理職務時跑到自己的家鄉香山縣做起了縣官。一些知識精英也主張保留鄉村中的家族制度作為變革的基礎,比如潘光旦就曾比較“民族意識”和“家族意識”,認為“家族意識”的發展不是弊端,甚至說真要有強有力的民族意識,非先有適當的家族意識不可,真正的民族意識是以家族意識為張本,而脫胎于家族意識的。潘光旦進一步論證說:“所以我們目下所求的,決不是家族意識和家族意識所由培植的工具的革除,決不是以民族意識完全代替家族意識;而是家族意識畸形的修正和這種工具的利導與限制,使不再教家族意識走上畸形發展的途徑。宗祠的制度在農村中心的社會里,自有它教育的、倫理的、經濟的效用,應在利導與限制之列,而不在取締與革除之列?!?/FONT>

    然而,基層社會以士紳為治理細胞的組織結構在現代化的沖擊下趨于崩壞,幾乎無法修復,城市的新型教育系統吸納了鄉村的大部分人才,卻缺乏有效的機制向鄉村反饋文化,城鄉人才循環系統被破壞,基層甚至處于劣紳惡霸當道的境況。面對此困境,中國共產黨則主張依靠發動基層民眾徹底舍棄傳統鄉村權力骨架,實現社會變革。這就等于徹底摧毀了士紳作為基層文化承載者的角色,卻又缺乏合適的替代者。毛澤東顯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試圖通過號召和強迫城市知識青年向鄉村流動的辦法,彌補基層社會在“士紳階級”消失后缺少文化資源的窘境。這種強行輸血的方法乃是不得已而為之,只有短暫輸血的效應而無造血的能力。他沒有意識到,城市知識青年所接受的現代學校教育是西方式的專門化教育,與基層的傳統教育毫無關聯。他的構想是一方面通過城市向農村進行政治輸血,另一方面又想通過“上山下鄉”運動使城市知識階層擁有日常勞動的特征,顯然還是延續了無政府主義時期企圖建立“社會組織”新式職能的預想,但卻因無法與鄉村傳統進行有效銜接而歸于失敗。

    2.3  “文化”作為一場新興運動是如何出現的?

    “五四”新文化運動作為中國邁向現代社會的嘗試,與以往中國早期現代化運動的一個最大區別即在于,它無法對象化于任何一個“政治軸心”來定位自己的象征身份。以往的運動如洋務運動(經濟變革取向)、戊戌維新運動(制度變革取向)的著眼點,都放在對“政治軸心”進行有效的修補與調整上,這種調整的前提是對一系列既有歷史文化原則的基本確認。曾國藩曾言:“彼外國之所長,度不過機巧制造,船堅炮利而已,以夷狄之不知禮儀,安有政治之足言?!?曾氏對中國基本禮儀價值的認同,說明文化可以規定出政治合理的程度,同時也喻示出文化與政治不可離異的聯動關系。

    戊戌時期的制度改革仍然借用了“公羊三世說”甚至兩漢的讖緯學遺統,基本政治目標乃是借助光緒皇帝這個政治軸心作為象征符號推行變革,這恰恰深刻反映出了政治軸心與“道統”支持之間不可分離的關系。而“五四”時期則情形大變,“五四”知識分子已不能從既有的政治中心資源中獲取任何制度與符號的支持,相反,“五四”學人恰恰是在反對政治幫閑的抗議聲中開始步入歷史舞臺的中心位置的。也就是說,他們把自己擺在了一個相當矛盾的地位上,其表現是,他們既要在失去政治軸心的情況下重估乃至批判傳統文化的作用,又要采取以文化衡量政治的傳統形式去重構中華民族的現代精神,同時又想通過文化批判建設清明政治。

    2.4  東西文化之爭如何演變成了“歸約主義”的游戲

    把政治建設問題歸約為文化的作用,再把中西傳統文化問題進一步歸約為本質性的“時代精神”的較量,是“五四”新文化運動一個極其鮮明的特點,這一特點形成了“五四”時期的一個邏輯悖論?!拔逅摹毙挛幕\動的根本出發點帶有極其實用化的目的,它的終極目標是摧毀束縛中國人思想的舊道德、舊倫理與舊思想。發起這場運動的不同知識群體的初衷雖然各異,但有相當一部分人并不認為這是一次單純的文化革新運動,而是受隱于其后的政治救國動機和目標所支配。盡管如此,由于早期新文化運動的倡導者基本采取了疏離以國家建制更新為主體的政黨政治運動,使得對民主的討論缺乏實際制度設計和運作的支持,而變得十分空泛脆弱。與此同時,以“科學”為標識的中西文化論爭,也并沒有扣緊國家建設需要的政治設計取向,而是越出了民族—國家政治設計所規定的言論范圍,在更為廣泛的世界分野中獨立確定了自己的文化比較單位。這種比較由于其更加抽象而學術化,從而疏離乃至違背了一部分人以文化問題的解決為救國之途徑的初衷。這就是為什么在“五四”后期,已有相當一部分青年再也不滿意用這種知識類型學的方法尋究問題的方式,轉而尋求更切合于日常生活的研究取向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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