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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秦暉:共同的底線不是折中調和(2)
    導語:我這里反復講“共同的底線”絕不是中間道路,也不是第三條道路,甚至不是折中。我們現在的問題不是折中這兩者的問題,而是這兩者都賴以成立的基礎不存在的問題

     

     

                                                                   

    劉蘇里:今天會議的主題是大家手上拿的這本書《共同的底線》。前言當中秦暉講這本集子實際是2003年編就的。大家知道,2003年到現在已經是10年了,這里的曲折,可能在座的除了秦暉之外,都不知道他的作品出版的曲折。江湖上傳說,現在他手上還有幾個,最短的也有4-5年了,現在還是在出版的途中,什么時候能出版不知道。盡管這個作品是2003年編的,絕大部分或者全部文字都是2003年以前的,甚至是1999年以前的。而且,其中有相當幾個篇幅,我在這個集子之前看到了,包括跟楊支柱的對話我是看到的。

    但是,我還是有一種震撼的感覺,也就是十幾年前的東西,再一次確認我們對秦暉幾個比喻性的評價,第一個就是他的文字,當然這個文字背后攜帶的是思想、是一把殺人見血的刀子,不是殺人不見血,而且是刀光劍影、血雨腥風的戰場上一路殺過來的思想戰士。第二、他的文章實際上是一個精確的制導導彈,極為精確,一個是精確、一個是狠,就是他并不避諱思想上的交鋒,不是說大家思想交鋒以后就是仇敵,他交鋒的對象是從左到右的、包括中間的都有。這個打擊力度大家知道,秦暉是極為擅長邏輯分析,在這個過程當中論到他自己挖的“陷井”當中,這里面幾乎所有的文章都是這樣。當然,最新的比喻是,他是“無人機”,也就是維持得久,以前基本上在空中懸浮中只有四個小時,現在可以達到全天候。當然,今天是怎么樣,我們還要再評價,至少九十年代末、零零年初的時代,秦暉是全天候監控思想界所面對現實問題,特別是現實的重大問題,他是要發言的,這個大家都能看到。從所謂分家的問題,一直到教育改革的問題,甚至是婚姻法的制定問題,都是全天候的。

     今天,來了這么多朋友,還有在路上的朋友,還有原來計劃來、有各種事情沒有來成的朋友,還有想來沒有申請到的朋友,還有更多的朋友,我相信秦暉的粉絲和他思想上的朋友、還有他學術上的支持有更多的人。今天也是我歷次主持這個會議,到場嘉賓最多的一次,我想大家還是有一些向秦暉致意的深情。當然,像秦暉手上這把刀和那顆導彈一樣,大家也不要向他致意的同時,忘了或者不好意思評價他文章,或者他思想當中存在的問題。當然,我并不清楚他是什么問題,我想大家一定有很多看法。

    周志興:我先介紹一下劉蘇里,剛才他沒有介紹自己,在座的還有不認識他的,他是萬圣書苑的老板,自稱是“店小二”。別的我沒有說的,這次江老和錢老先生都是80高齡。兩位老先生的到來,我也覺得確實是對秦暉的一個支持。

    漢唐陽光出了很多比較好的書,很多學者的書都是在他們這兒出的,所以我們在這兒也要對漢唐陽光表示一下感謝。其他的我就沒有什么說的了,抓緊時間說吧,我愿意把我的時間讓出來給別人說。

     江平:我覺得秦暉教授是我們國家現在非常杰出的一位學者,他主要涉獵歷史學、社會學,其實這個面非常廣,經濟學也涉及到、法學也涉及到,涉及到政治學的問題。一句話,他對于當我們國家現實的問題做了很深入的一些研究,這個我還是印象非常深刻的,包括他的夫人金雁教授在我們學校,也是在研究俄羅斯和東歐國家方面,是最杰出的學者?,F在已經有的、現有的著作,分析現在蘇聯、東歐最新的發展情況,應該說具有權威性。

    《共同的底線》是秦暉最新的論述,我覺得現在在我們國家很流行的一本書是《舊制度與大革命》,引起了人們很多的轟動,但是我本人似乎覺得這本書跟我們現實的情況離得還是有些遠。但是不管怎么說,里面有一句話應該說引起了我們很多人的關注,他講法國大革命不僅僅是因為他的經濟出現了問題,而是法國大革命時代經濟非常發達情況下出現的大革命,這是值得人們思考的問題。

     我覺得這和我們過去所學的革命的爆發理由,像我們過去讀列寧的《國家與革命》等等,所論述的論點是講了當這個社會統治者已經再也統治不下去了,連這些群眾也不能夠再生活下去了,在這種情況下爆發的。所以形成了兩個不同的論點,一個論點是說當經濟不好的時候、經濟出現了危機的時候才爆發革命,另外一個是當經濟發展的時候也會爆發革命、也會對于舊制度采取擯棄的態度。這就提出了一些很值得思考的問題。

    吳敬璉教授建議我們讀一讀《西班牙游記》,這個作者應該說對于西班牙的歷史做了一個很好的分析。這個分析就是西班牙在1935年左右,它的社會已經出現了啞鈴式的,兩頭很大、中間很小的這樣的一個社會的狀況。那么,在這種社會狀況下,應該說革命形勢已經形成了,也就是兩頭誰也容不下誰了,而中間的力量卻很薄弱,這是個很危險的狀況,一方面是共產國際搞的西班牙的自由運動,一方面是法西斯力量。那么,最后逼得西班牙只能走向內戰這條道路。

    我回想起我們參加革命的時候、參加工作的時候也沒有任何選擇。在當時的社會中,共產黨和國民黨已經形成了兩極非常龐大的力量,第三條道路根本不可能存在,民主同盟也沒有什么很大的號召力。所以,不是走向國民黨就是走向共產黨。我想在這種情況下,一個社會沒有一個共同底線、沒有共同的認識,這個社會就很危險。

    秦暉教授的這本書給我們提出了共同的底線,實際上也是引導和指向了我們社會走向應該如何。一個社會如果極左的力量很強大、或者極右的力量很強大,那就會變成一個啞鈴式的社會。如果我們能夠把一個社會造就成一個橄欖形狀,中間比較大,兩頭比較小,那么這個社會的共識就更多。我覺得這一點應該是我們追求的目標,如果我們追求的目標走向了兩極分化,人們的分裂越來越厲害,而且各自都堅持自己的意見,這個社會就很少有包容性,如果要解決這個包容性的問題,那就是要很好解決它的社會的形狀和構成的狀態。從啞鈴形的變成橄欖形的,我想這應該是一個很重要的方向。

     當然,我覺得“共同的底線”,或者我常常說的最大公約數,是不是都能夠解決現實中存在的矛盾,也非常難說。我記得聽吳敬璉教授講過,我們當初修改《憲法》的時候提出了社會主義市場這個概念。他在概念中說:建立一個社會主義市場,這是采取的一個共同的底線,或者說左的和右的都能夠接受的最大公約數??墒窃诓煌膶W者中間,在談到自己觀點的時候,他仍然在強調自己的一方面。我記得他講到當初在一個香港的組織搞了一個很大的基金,當初是四位學者獲得了這個獎金,現在活著的有兩個,還有一個住院了。我想,他們在人民大會堂發言的時候,很明顯就可以猜出自己的傾向。劉國光在談到社會主義經濟的時候,特別強調社會主義。而吳敬璉教授在強調社會主義經濟的時候,著重點是放在市場經濟。這就說明我們國家《憲法》雖然承認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但是每個人自己心目中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仍然有它的模式。有的人仍然是以國家干預作為主要的社會主義的特征,而有的就是強調是市場自身的規律。

    我覺得“共同的底線”是解決了一個最大的公約數,但實際上沒有把最大公約數里面的一些問題、矛盾還是仍然保留,這就值得我們很好地來思考這個問題。我也很贊成我們現在應該有一個共同的底線,這個共同的底線應該是憲政,或者說我們依照《憲法》來治國、依照憲政來治國。因為憲政里面所包含的思想,不僅包含了依照憲法的依法治國的理念,而且也包含了一種憲政作為理念的一種理想、一種理念。我們總不能只把《憲法》當作一個制度來貫徹,這個我們還要把憲政當作一個理念來貫徹,這個理念現在越來越得到更多人的共同的關注,很多人都認為我們現在應當是以憲政來治國,而且依照憲政來治國也是允許來探討的,我們不能夠再把憲政看作一種西方國家所有的治理國家的模式,我們應該看到西方國家跟中國應該也有個共同的理念,這個共同理念就是民主、自由、人權和法治。我想,這些作為我們共同理念,能夠促使我們國家很快地起步。

     錢理群:我很少參會,我的原則是能不參加就盡量拒絕、盡量避免參加。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我發現現在中國問題越來越復雜,而我的知識結構已經遠遠不適應這些東西了。包括讀秦暉這本書,因為秦暉書讀得很多,我發現他讀的很多書我都沒有讀過,討論問題我都不甚了然,所以到這兒發言我都很緊張,所以我是做了很充分的準備,我寫了詳細的講稿。但是時間有限,我就講三個問題,因為我準備了三個問題,現在講一個問題。

     前幾天,我在《炎黃春秋》上有一個講話,呼吁好人聯合起來做幾件促進政治體制改革的好事情,這樣的一個呼吁。結果,秦暉就打電話給我,他說你這個話的意思是不是要左右聯合起來,推進民主運動?當時我還沒有明確的概念,但是我想也有道理,我特別是讀了秦暉的書以后覺得確實是這樣。其實我發現我和秦暉的想法有一些基本的一致,就是有共同的底線,而且我也贊同他的說法,一個就是有限度的自由權利;一個是社會保障。我覺得背后的理念就是兩個東西:一個是爭取自由、一個是爭取資本。也可以說,就是用公民的權利來制約權勢者的權力,是這么一個共同的底線。我覺得這個道理很簡單,這是最符合中國國情的。而當下中國國情簡單說就是秦暉所說的,我們生活在一個既不平等、也不自由的一個時代,一個國家權力極大、責任極小的體制,我覺得這就是當下中國實際問題,當下的真問題,針對這個真問題需要強調平等、強調自由、強調公民的權利、強調人民的福利。

     所以,他說這是社會主義民主者和自由主義者的共同體現。那么,這樣的共同體現有兩個,就是不能認同秦暉說的民粹派和寡頭派,要反對民粹主義和專制主義,這是我完全贊同的。我想換一個說法,我在網上看的很贊同的說法,就是中右和中左聯合起來,警惕極左極右。我覺得這恐怕是這些年知識界不斷討論可以達到的一個共識。不過我要補充一點,不僅中左和中右之間有共同底線,而且在我看來中左中右和極左極右之間也未嘗沒有最大公約數,這是什么原因呢?因為今天的當政者看來,不僅中左中右是所謂邪門歪道、必須打擊,而且極左極右的極端行為,也認為可能是一個不穩定的因素,也是要不同程度大打壓的。剛才江老談到的問題,具體到薄熙來事件,能不能用公正的審判呢?當然挺薄派的人是不這樣主張的,但是我覺得我們反薄派的人恐怕也應該認同這些東西。在這個問題上,再具體到薄熙來案件的處理上,我覺得極端派和中間派是可以取得,至少在這個問題上是可以取得共識的。

    實際上,我想共同底線,我理解秦暉講的主要是價值上的體現。

     我記得我們以前經常講一句話:“我不贊成你的觀點,但是用生命保衛你發言的權利”,現在可能成為一個非常急迫的問題了。秦暉在他的書里講到,民粹主義最可怕的邏輯是什么呢?誰不和我們站在一起,誰就是反對我們的人;誰反對我們,誰就是我們的敵人,而敵人就應該用一切的代價消滅。我看某些自稱自由主義的人也是這個邏輯。我們當下沒有言論自由、沒有自由表達的自由,主要是來自于官方。最終以自己掌握的真理,你死我活這樣一種思維方式、這樣一種實際上是矛盾式形成的,我覺得也是妨礙我們真正自由的表達的。

     我覺得我們現在必須要破除為我理論,而應該對不同意見的人爭取不同意見。其中包括一個自我激勵的精神,還包括一些對不同意見的人,反對人其實也應該有具體的分析。在我看來有兩點值得注意:第一、我們兩者的立場基本上一樣,但是并不等于我反對立場那個人的觀點未必完全沒有合理性。我想到的是,如果看毛派的問題,當然我自己是不贊成毛派的,但是毛派的某些觀點是不是完全沒有問題?我覺得也是可以思考的,我覺得很多問題本來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是推到極端以后就荒謬了。我們不能因為基本立場和他不一樣,就否定了他的某種合理性,你非這么做,最后把自己也推到極端了。另外,我覺得任何一個思想的健康發展必須在不同意見當中發展。我不同意毛派的觀點,但是我覺得毛派對我有很多指引,但是我覺得他的指引有一個好處,就是使我警覺。如果我把自己的觀點推到極端的話,我可能落入一個陷井、就是落入毛派給我警告的一個陷井。

     我覺得一方面我們要立場鮮明,另一方面我們要善于從和你自己不同意見的人當中發現他某些合理性,同時用他對你的指引來警惕自己。我覺得是不是因為這樣更加寬容的態度來對待和理解。當然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剛才說的,就是我們要認識到這一點,中國的問題實在太復雜了,任何人都不敢說中國按照你的觀點去辦就把中國的問題解決了。當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比如我有我的立場,在我沒有發現錯誤之前當然堅持下去。所以,我又一次來形容我現在的心情,一個是理直,因為我覺得我有道理;但是氣不壯,為什么?因為我總害怕我的主張是隱含了某些問題,如果把它推到極端以后,會不會形成某種遮蔽。也就是說,我們的前提就是中國問題太復雜了,任何人都不要把自己的主張絕對化。一方面堅持自己的立場,另一方面用寬容的態度對待這些不同意見、甚至是在你看來非?;闹嚨囊庖?,這樣我們可能會建立一個更加健康的環境。

     我覺得我們現在要做的有兩個:第一、向政府要求民主權利,要求憲法給予我們的權利;另一方面,在我們自身當中,也應該建造一個比較合理和健康的言論環境。這樣大家取得某種最大公約數,在我看來有兩個層面,一個就是中左中右聯合的底線,還有一個是所有正在思考和關心中國問題的知識分子,他們之間也會有基本的共性。

     秦暉的書寫得比較早,所以對當下的一些問題沒有回應。我覺得當下一個非常尖銳的問題是國家主義、民族主義。我覺得還有一個,我覺得我們知識分子還有一個責任,除了面對當下的問題,我們還應該關心更大范圍的理論問題,要更宏觀地去思考,尤其在全球化的時代。因為我有一個基本判斷,各種所有的社會制度、發展模式都出了毛病,在這當中恰好提供一個機會進行理論地總結、提升。我覺得我們中國面臨的問題是一個全球性的問題,而全球未來的發展要提供一個新的價值理念、新的理論,我覺得恐怕是知識分子更根本性的任務。

     賀衛方:這本書盡管是十年前的一些作品,但是十年之后,我們再讀秦暉先生的這本書,沒有感覺有多少過時的地方,思想的穿透力、那種深度、針對性,似乎就好像是昨天剛剛發表的文章。這說明什么?說明中國過去可能真是沒有什么太大的起色,制度方面、或者所謂左右的社會政策方面的相互溝通、謀求某種基本的底線,我覺得這方面可能是因為這個社會沒有多大變化,所以才使得這個書有長久的生命力。所以,我們多么希望秦暉先生的書讀起來是早過時了、算了,但是現在看起來還不過時,說明是我們社會的悲劇。

    我這幾年一直跟秦暉不僅是朋友、而且也是鄰居,所以我們也一直比較關注,因為秦先生是這個年代特別難得的,稍微有一點夸大的說法,秦先生應該算是一個文藝復興人,他涉足的領域特別寬廣。那么,這樣的一種多學科的、綜合性的廣泛的視角讓他的言說、他的著作具有一種多學科都可以吸收、借鑒、獲得啟發的一種非常重要的意義,而且正像主持人所講的有一種非常強有力的邏輯的根基。正本清源,本是似是而非的東西告訴我們說其實不是這樣的,比如說我們的左右之爭,其實是很虛假的一種左右之爭。秦先生非常重要的價值在于,他把自己的正本清源告訴我們,什么是左、什么是右。當你批評瑞典、批評美國,批評美國福利太少、政府太不管事;批評瑞典自由太少、過分平等的時候,我們有沒有這樣的一個資格,他告訴我們其實這個社會在沒有實現基本的憲政法制,保障最基本的人權、土地權、財產權利,這樣的一個框架架構沒建成的時候,我們這個左右之爭有點像非常奇怪的一種爭論,于是就出現了許多非常雜亂的一種理論、一些似是而非的學說在這個社會通過網絡不斷放大的一種情況。

    我覺得他這些年一直在推動底線化的憲政架構,一個平等的社會如何建構,我覺得這本書還是持續了他過去問題主義一直的思路來告訴我們基本的一些邏輯。當然,我們回過頭來再想一想這些年來中國制度的變化,或者說我們尋求他思路的時候,我們發現是不是西方現在的政治學也好、社會理論也好,有些分類方面還是有一些問題。比如說第一部門、第二部門、第三部門這樣的一些分法。我最近有一個特別多的想法,覺得其實不同國家的第一部門不僅僅是民主導致的結果使得這個政府跟人民之間的關系不一樣,而且政府本身的構造特色也受到了強有力歷史傳統的影響。

     我上個月到英國,在倫敦開會,住地旁邊有一個非常讓我夢寐以求的地方,就是著名的林肯律師會館學院,過去翻譯是林肯律師學院。不大的地方我每天都要到那里面去看看,這樣的機構歷史極其悠久。13、14世紀開始就逐漸形成了在英國這樣的一種機構。我強調一點,在英國政府中間的司法權這個權力,在13世紀中期開始一直到14世紀中期,被英國律師會館培養出來的所謂的大律師,他們壟斷了司法權任命的這樣的一個路口。也就是說,國王任命法官,但是不可以隨便任命,國王只能在獲得律師職位的這些人當中任命法官。這樣的一個民間力量壟斷了國家權利非常重要的內容的時候,我們發現同樣是第一部門,可能不同國家的第一部門是非常不一樣的,在權力的行使方式方面,或者說這個職業原來的前身、律師界的關系非常不一樣。

     剛才江老師也提到過托克維爾,他在著作當中不斷出現的一個主題就是為什么律師這個職業在英國和法國這兩個國家,跟政府之間的關系非常不一樣?在法國,律師變成了王權的敵人,律師變成了所謂的新型資產階級的代言人、領導革命的人。而在英國,向來律師跟政府之間的關系非常融洽,盡管有時候也發生激烈的沖突,但是律師通常會成為政府非常依賴的一種力量。我認為這跟第一部門的構造內在的特色是有關系的,而且深受歷史傳統的制約。另外,我覺得下一步《中國憲政建設的推動》這本書也給我們很多的啟發,在我看來非常重要的是如何推動第三部門,我覺得下一步可能自由這個問題真的需要大家共同去呼吁,比如說讓工會獲得更多的獨立、讓大學有更加自制的特色、讓我們的律師事務所不要搞黨組織可以不可以,黨權逐漸縮小,我覺得這方面可能會成為今后憲政建設一個重要的方面,不僅通過民主限制政府的權力,而且要通過更強有力的、社會力量的構造來限制政府的權力,來保證我們個人的自由。

     梁治平:關于今天討論的這個題目,我覺得我不是那么有資格來討論,就是說我參加的會很少,在網上看到的東西不太多。我自己感覺到秦暉的這部著作確實反映出了他一向關心的問題,問題有很大的連續性和重合性。雖然在不同的方面、不同的時間提出來,但是你看有一些主線是很清楚的。

    我想先特別呼應一下剛才錢老師的發言,我覺得發言給我非常深的印象,而且他說的東西恰好是我們法律人講得最多的。如果濃縮起來,我想秦暉在講他的底線的時候是一樣的。簡單地說就是兩個字“護憲”,就是捍衛和保衛憲法,或者說憲法里的基本權利,當然《憲法》是一個很復雜的文件,里面還有很多政治的痕跡。我這里講的護憲,是指《憲法》上那些基本權利。按照現在基本的劃分就是:政治權利、社會權利和文化權利,尤其是其中的政治權利。包括剛才講的表達自由的問題,這個就是秦暉講的自由秩序,就是講的所謂人道、自由秩序、常識,其實都是建立在這些權力的基礎上。而這些權利,我覺得今天提出來一個更大的意義在于什么呢?他是在一個已經有建制的框架里面提出來的,是《憲法》里寫的,《憲法》在國家的制度里有這樣的一個位置,《憲法》是目前各派都沒有人直接去反對的東西。所以,我覺得這是一個制度化的、很重要的一個共識的基礎。

     本來在我的我發言秩序里面,這個問題應該是放在最后一部分討論的,也就是什么是共識、底線,但為了呼應錢老師剛才的發言,所以我先提出這一點。其他的幾個方面,更多的集中在這本書所討論的問題。

    第一、就是提出所謂共同底線的意義,有兩個概念,一個是底線、一個是共識。我覺得這兩個概念有關系,但是不完全一樣。底線是一個更基礎性的共識,而共識可以有不同層次的。我想,在一個多元的社會里面,共識的層次如果分層越豐富、覆蓋的面越廣,這個社會就更加穩定。所以,對于像中國這樣一個處在轉型時期、各種利益互相激蕩的社會里面,共識的建立是非常重要的。大家最近在討論革命這個話題,告別革命了這么多年,現在又開始討論這個問題,反過來表明共識的重要性,社會被撕裂、走向混亂,還是建立在一個共識的基礎上,能夠慢慢地進入一個良性循環。所以,這是一個很有現實意義、也很有理論意義的問題。

     當然,我覺得在這里面講底線的時候會有一些道德含義。比如說,這是做人的底線,如果說你做不到這點,你可能就連做人的資格都沒有。所以,底線一個是講共識的基礎性,另外有道德含義。換句話說,成為一個比較敏感的問題。假定秦暉提出他的底線,那不同意這個的、或者批評的人會有一種很不愉快的感覺,很容易造成一種對立。所以,到底講底線好還是共識好?我覺得盡管底線也是一種共識,但是共識的概念更廣。所以,我可能會比較傾向于講共識,共識可以分成不同的層,我們從最基本的共識講起。所以,這個社會建立共識是非常重要的。

    那么,這本書所討論的問題,之前雖然秦暉寫作的特點、思想的特點,大家都講了,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博學的、思想最銳利的一個知識人,有非常深切關切的一個人。那他討論的這些問題,我給他梳理一下,首先是誰的底線?或者是誰和誰之間的共識或者底線?既然是共同的,那一定是兩個以上。另外就是底線也好、共識也好,大概來說,我自己的理解是這樣,這個里面討論出來的不斷顯示出來證明的共識,基本上是秦暉自己所理解的,尤其是在講主義的時候,他對主義的理解和他個人的理解和支持,他認為個人認可的東西,而不是說客觀地描述出來的、在一個很復雜的思想的爭辯里面找到的一個共同的東西,或者是比較主觀的概念、因然的一個概念。他用這種因然的概念來批評一些不同,或者對話一些不同的歷史觀點和思想,這樣來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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