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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藝術家的小小特權為農民說一句話
問=燕舞 答=蔡國強
藝術家只跟一個人對話
燕舞:聽說王寅答應寫其中一本書,我很吃驚,因為我覺得一般詩人都比較桀驁不馴、傲慢,按理說不太會接這種活兒。王寅以前采訪過你嗎?
蔡國強:沒有,從來沒有。倒是我很驚訝他對中國藝術界很多人都很熟悉,包括臺灣的很多人都采訪過。
燕舞:那你跟楊照這本書是第一次合作嗎?
蔡國強:是的,楊照是我挑的,王寅是出版社挑的。2009年我在臺灣做我的“泡美術館”展覽,想讓“泡”成為一個社會的議題。我長期預感到,在東方尤其在亞洲,咱們中國或者大陸或者臺灣,或日本或韓國,現代藝術很小眾,但是現代藝術占用的資源超過了傳統藝術如國畫、書法等?,F代藝術占用的資源包括媒體資源、政治資源,以及經濟資源等。
現在,現代藝術通常代表一個國家的文化形象,韓國、日本也一樣。雖然現代藝術在藝術市場上很火,但是實際上的觀眾很少。雖然說觀眾多不一定就是好事,但是我覺得,我個人的藝術作品還是比較雅俗共賞的,看的人多,回顧展《我想要相信》在西方展覽時看的人近百萬。所以,我就想在臺灣辦一個展覽,讓從來沒有進過美術館的人能去美術館看看,結果有35%沒進過美術館的人來看了展覽。而且我一個人的展覽的入場人數,比我展覽之前在蓬皮杜的經典作品展覽的人數還要多。
當然,不能說有那么多人看就有多了不起,但是從一開始我就想讓更多人看,所以我就希望有個人能說得清楚我的展覽,能夠作為一個顧問幫我挑選作品,跟我對話,由對話形成展覽,可藝術家不可能四處跟人對話,他只要跟一個人對話就行了,就像演員和導演對話來演戲一樣。比方說媒體或者大眾他們關心的問題,顧問和藝術家之前都會談到。而且,是把我的想法、抽象的思維,從他這個客觀者的角度來談。
所以,我就覺得應該找一個不是藝術界的人;也不要找美術館的館長,因為那些人轉來轉去都在美術史這個圈子,做的都是自己懂的,就忘了別人根本不知道。像日本的《讀賣新聞》、《朝日新聞》等大報,從來不找美術界的人來寫美術評論的。他們都是選那種時政記者去跑文藝版,這些記者就代表很多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人來問問題。因此,他弄懂了之后寫的東西,別人就容易懂。
所以,我就跟美術館的人說我要找外面的人來,就挑了楊照。雖然他不是美術界的,但是他在現代藝術、文學方面都比較熟悉,楊照的文采和思維,大眾比較容易理解,他的文字不亂煽情。因為我的東西本身就很多故事了,再一煽情起來就亂了。楊照這點很好。而且,他對政治和社會問題的判斷還是比較冷靜的,他長期在做《新新聞周刊》的總編輯。他也很好奇我能找到他,然后我們一拍即合,他就來看我在西班牙做的展覽。
對災難、對死亡,日本都有一些很好的傳統
燕舞:我看了楊照的書之后,對你這幾十年的變遷,從1986年出去到日本到美國,回到臺灣再到大陸,有了一個更清晰的了解。去日本對于你的創作成功是否很重要?如果一開始去了歐美,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蔡國強:會不一樣。如果我先到歐美,我的英語水平會好。先到歐美,很快會進入到一個系統里邊去。我先到日本,沒有什么現代藝術的系統,感覺他們是一種多元的文化。從表面上看,日本畫、花道、茶道、書道等都是日本文化的象征,他們的國民、企業、收藏家,那里的炒作、拍賣公司的熱點,基本上都是這些,尤其是日本畫。但他們的國家也有個分裂狀態,當他們的現代藝術要參加國際展覽的時候,他們就由外務省的國家交流基金會來負責這件事。他們很清楚,西方不喜歡看日本畫,更喜歡看日本人做的現代藝術。我經常由國際交流基金會支持去世界參加展覽。
日本是分裂但多元的。美國和歐洲是一體的,他們不會有一大堆美協、研究會來研究油畫,他們不會幻想傳統油畫會成為這個時代有意義的事情。他們也有水彩畫畫會、油畫畫會,也有相關雜志,但更像是業余的。歐美國家一直是以文化的現在作為文化的主流。對他們來說是有矛盾的,誰開拓了這個藝術史,他的思潮、作畫的方法、風格,包括裝置、多媒介,這都是他們藝術史的博物館、收藏界、拍賣界、評論界關注的焦點,他們是一個拳頭。
可是在日本,是分散的、多元的。照我看,中國的未來也是這樣的,和日本會比較接近。
燕舞:你剛才還說到,早期你去日本會感到寂寞和孤單,你說他們不會有用藝術去改造社會的想法,但是日本同樣有很多類似紀錄片大師小川紳介這樣的左翼。
蔡國強:某些時代會有一些,相對中國,他們很少,就像戰爭年代也有一些人會畫戰爭繪畫,畫得很好,但沒有成為文化主流,他們還是堅持個人主義創作的比較多。
燕舞:我覺得中國人還是比較民族主義的,喜歡強調日本的文化受到我們多大的影響。你1980年代過去的時候會有這種感覺嗎?
蔡國強:我也感到從日本的文化能看到中國的過去。日本也有自己的文化,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比如對災難、對死亡,他們都有一些很好的傳統。中國人喜歡大紅、金色,反映災難、陰暗、失敗、恐懼的文化在中國不能說沒有,但是比較不主流。日本把鬼文化、災難文化做得比較主流一些。這一點,跟他們的地質有很大的關系,災難多,地震、臺風,小島資源不充分、隔絕于世等等。
燕舞:可不可以這么理解,日本的災難文化比較發達,可能正是因為他們本國的國民比較自信,他們敢于直面這些悲慘與不堪?
蔡國強:但所有事情前面說這樣,后面就有矛盾了。你既然說日本這樣,有反省能力和自我批判,戰爭問題應該很少回避。很多事情都很復雜,在我看來,當中國相對弱小和貧困的時候,日本應該很坦然地道歉來了結(侵華戰爭)這件事情,但他們沒有。只是通過經濟的支持和幫助如貸款等,日本其實也不安??墒乾F在中國慢慢地強大,在他的旁邊,政治、經濟、國家影響力日益增強。他向中國道歉的心理基礎弱了很多,據我個人的觀察,他更容易對韓國道歉而很難向中國道歉,這是受一個民族的各方面的實力狀況的影響的。
燕舞:在對待侵略戰爭的反省上,德國要比日本做得好。
蔡國強:抓的時間點對,當然也因為價值觀不同,德國的價值觀是不回避,這是西方文化的優點。
燕舞:我覺得到日本留學對你今天的成功很重要。
蔡國強:我也感覺我留學日本有學到好的東西。當然,除了剛才談論的戰爭以外,日本自我、內省的意識,日本在某些方面尤其是修心上還在追求著東方哲學,就是如何讓自己的心更安靜。日本的禪宗從武士出發,而我們中國的禪宗是從文人出發,這是眾所周知的。
燕舞:你習過武,那你留學日本在做藝術作品之余,會留心日本的空手道、武士這些么?
蔡國強:沒有。到日本就停了。去了日本之后,很多時候要為了生存而忙碌,就沒有再練了,這一點很可惜??墒蔷毼淅锩姘恼軐W、用力等,還是自然而然地消化在自己的作品中。
燕舞:你的成功當中,你的太太也很重要。有一個細節讓我很感動,你當時去拜師,你的老師還有一些遲疑,她就在邊上哭起來了,終于打動了你要拜的老師。
蔡國強:因為他覺得我已經是藝術界的。他很忙,還帶研究生,而我這種已經有些成熟的不好帶。
河口龍夫教授他就是講授現代藝術的,他和我在對材料的運用上相近,他是利用鉛還有金屬生的銹,他的畫是靠銹鼓出來的。他把畫布貼在金屬板上,用不同的液體使金屬板生銹。像青銅的繡,藍綠色,很美地浮現在畫布上。他吸引我有兩點,一是材料的美學的選擇上,二是作品都是抽象的。這一點我是需要的,我的東西太具體。因為社會主義的教育,使我們用材料時都容易有個主題限制,有個說法,這個有點可惜。所以我希望跟他在一起學到一些抽象的方法。但是他不想要像我這樣的學生,他可能很怕外國學生。后來他被我太太打動了,我太太在我背后很傷心。后來他跟我成為很好的朋友,我幫他整理檔案,幫他做作品,幫他布展。他找到了一個很能干的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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