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2:我看了葛亮的《浣熊》,我本以為作家是從南京出來,在南京很長時間,在內地這種文學、接受包括寫作的感受,我還是一種內地的感覺。但是我看了《浣熊》,也是我第一次到了香港,我感覺葛亮跟我一開始想象的不太 一樣。我想說,因為葛亮在香港生活了這么長時間,包括寫作,就是你對香港這種接受的程度,或者說容納的程度。比如說跟主持人,或者是跟香港某一些作家,比如說陳冠中老師,你跟他們有一些什么明顯不一樣的地方,跟香港這座城市的關系。你覺得你跟陳冠中老師不一樣,你對這種不一樣是怎么評價,你是覺得很坦然, 就是這樣。還是覺得我是再往前跟香港在往前走一步,我想問一下這個問題。
葛亮:謝謝。我跟這個城市的關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覺得一直是處于一種自然而然的狀態,就是說在這個城市里面生活了很久的時間,我從來沒有想過你在這個城市里面,就是要因為這個城市去變成什么樣的人。從這一點兒言,我一直跟這個城市的聯絡,就是如此。我覺得香港是一個很好的城市,剛才講到,有關于這個城市的可能性。首先這個城市的可能性造就了很大的空間,對于生活在這個城市的每一個個體,都不會帶有一種局限式的要求,每個人可以千姿百態的方式生活。有人就問,葛亮你是哪里人,我仍然會講到我是南京人,我覺得這一點很有意思。香港這座城市很有意思,不是說你在這個城市生活了多久,要以這個城市的一分子來要求、局限自己。Alice也是一樣,Alice是北京人。
主持人: 我想插嘴其實葛亮對于香港這個城市的交接,他是很自然的融入。葛亮在內地大學的高材生的身份,來到香港大學讀研究院,在這里讀書接下來很自然在香港留下來工作,他遷移從南京到香港的路是自然而然。他文字中所寫的香港也是自然而然而的融入,這 一點是我作為作者感受到的。話題交給你。
葛亮:我覺得香港文化環境,確實對于寫作來說很好。為什么我這么講?實際上這是兩方面的,一方面會覺得 香港的節奏太過于迅疾,可能對寫作的心境會有影響。但是香港的好處就是,還是那句話,它有各種各樣的可能性,香港對于文化的包容力十分的大。我在香港出版的第一部作品是全然寫南京的一部作品。但是這部作品在香港一連獲得幾個獎項,這讓我作為寫作的初寫者來說,是一件蠻感動的事情。 香港這一點讓我覺得,它包容力的可貴。包容力的可貴對年輕的寫者是非常良好的觸動。我在沒有寫作之前,我那時候是小說的閱讀者,然后也開始嘗試寫作。我父親當時有一句話,我覺得至今而言,對我似乎都是一個寫作的座右銘,叫做寫作無禁區。但是我覺得真正一以貫之,不受任何影響貫徹這一點的寫作的地域恰恰就是香港。我的寫作可以如此順暢地,一直進展到現在,我覺得香港作為一個城市的文化大環境功不可沒。
主持人:說到這里還要強調一下,葛亮寫什么主題不重要。我剛剛認識葛亮是在拜讀他的獲獎作品,他首先成名是在臺灣,在臺灣拿到文學獎,所以我注意到了,看 了他的小說。換而言之作為小說讀者不一定關注你的主題是什么,不一定說你在臺灣獲獎,難道就要拿臺灣這個都市來寫嗎?不一定,你當時也不是寫臺灣這個城市。所以剛才葛亮說香港,我同意你一個說法香港的包容性,無限的可能在這個大都市發生。就像一會兒大家離開這個場域,剛才我們對話當中,葛亮的言說當中,有哪些字眼更好敲打到你心靈深處某一個角落,可能是輕輕的一抹,也可能是留下某一些重要的印跡,這就是不期而遇。所有可能,都是在我們身邊,無限發生的。并非因為寫作題材,而是說他自己的寫作功力感染了我們,所以葛亮今天坐在這里。
(本文經演講者修訂后發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