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侯思銘

作者: [美] 艾伯特-拉斯洛·巴拉巴西
譯者: 馬慧
出版社: 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
我們當然都希望生活真的就是那盒巧克力,可以一直帶給人驚喜。但艾伯特-拉斯洛·巴拉巴西(Al-bert-Laszlo Barabasi)卻要人們拋棄那些將生活比作擲骰子或巧克力盒的比喻,因為只有把自己想象成“處于自動駕駛狀態的做著美夢的機器人”才會更加靠近真相,這真是典型的科學家式的不浪漫!
巴拉巴西的新書《爆發:大數據時代預見未來的新思維》,在其中文版封面上赫然印著:人類行為93%是可以預測的,這既顛覆人的常識,又抓撓人的好奇心。要知道,人的矛盾之處無所不在,我們既要通過已知尋求安全感,又要通過未知維持新鮮感。是未知造就了人的想象力,又是想象力在創造著新的未來。因此這位全球復雜網絡研究權威此刻就像個預言家,這本書就如同一個邪教組織的內部刊物,讓人不禁懷疑,他要如何自圓其說,實現諾言。
正如書名所指引的,“爆發”規律是巴拉巴西的創見之處,爆發一詞在英文中寫作“burst”,更為嚴謹的翻譯應該為“陣發”,通常指某類事件在一段較短的時間內密集發生,之后是很長的一段沉默期,然后同類事件再次以更高的頻率在短時間內多次發生。這種冪率性的分布在人類行為中一統天下,我們打電話、發郵件、登錄某網站這些看似隨機的行為,實際上都遵循著這一規律。這種現象的產生源自人們在安排個體行為時都會有的優先次序,而這種優先次序使得每一個人都變成習慣的奴隸。
因為有了規律,所以預測開始有了可能。而真實的預測則建立在大量數據資料的基礎上,自《紐約時報》宣告了大數據時代的到來,人們喜憂參半,既期待大數據給生活帶來的便利,又擔心大數據造成隱私權的缺失。在許多科學家和企業家眼中,隱私權是個偽命題。一方面,不是任何數據都威脅到個人安全,例如我們喜歡什么歌曲;另一方面,正如巴拉巴西所說,“人已經習慣了自由,這就使得人不可能接受任何形式的倒退。”他同時以這句話回應有些人對《1984》式未來的憂心。而無論如何,現代通訊技術的發展已經將人的行為置于顯微鏡之下,我們的任何行為都可能在某個數據庫中找到蛛絲馬跡。
爆發的頻率叫做熵,它給出了“我們到底有多好預測”這個問題的答案,人的重復性決定了人的熵值,當熵值越趨近于0,他的可預測性就越高。巴拉巴西研究了大量數據,令人吃驚的發現是,“雖然人與人之間有很多不同,但我們的可預測程度都差不多,無情的統計規律使得異類根本不存在。”而93%,就是他研究個體位置變化的可預測性得到的大體數值。當然,不乏有誤讀者期待得到諸如“我會和誰戀愛”這種問題的答案,那么只能說輔助人得出這個結論的數據還不存在,而即使存在,巴拉巴西笑著回答,“可預測的程度或許就變成了3%,誰知道呢?”
巴拉巴西似乎花了很大的功夫卻得出一個我們以為明擺著的結論,但實際上,對靠數據與事實說話的物理學家來說,只要能解釋清楚以前不能解釋的現象,這個規律或模型就顯得很重要。試想如果人們沒有通過萬有引力推測出行星、火箭的運行規律,它絕不會有那么大的影響力。巴拉巴西試圖幫助人們利用專業知識和個人經驗對未來某件事的結果做出預測。“沒有人質疑科學——是什么就是什么,明確的建議最有效。如果我們錯了,歷史會忘記我們;如果我們對了,也不能說我們是預言家。”
是的,每個科學家都拒絕承認自己是預言家,科學家也都無法成為好的預言家,因為他們經常都無法親眼見到自己的研究成果,理論與實踐的差距,往往有待工程師和企業家去補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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