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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欲望呈現的不同面孔——觀話劇《我愛桃花》

    經濟觀察報 關注 2024-12-16 14:00

    胡栩然/文 《我愛桃花》的靈感來源于編劇鄒靜之讀到的一則小故事,這是在明代崇禎年間刊行的擬話本小說集《型世言》中的一個故事:唐時,漁陽燕市少年馮燕與牙將張嬰之妻通奸。某夜,張嬰醉歸。張妻忙將馮燕藏起。不想張嬰醉臥時壓住了馮燕放在椅子上的巾幘。待馮燕欲逃時,示意張妻將那巾幘拿來。張妻悄然到張嬰身旁,彼時巾幘壓在張嬰身下,張妻會錯了意,以為馮燕是想要張嬰腰間的刀,而要殺自己的丈夫。遂悄然將刀抽出,遞給了馮燕。馮燕原想戴著巾幘跑走,不想這女人拿了一把刀給自己,“我要巾幘你卻給了我一把刀,罷,罷,這樣的女子心也太毒?!庇谑且坏栋雅涌沉?。

    正如刀出鞘時所有桃花應聲而碎一樣,有的故事一旦看到結局,對其留下的認識會全部推翻,《我愛桃花》無疑就是這樣一部連環反轉的作品。在話劇中,呈現了原著故事的三層反轉:第一層是全唐文的典故;第二層是幾個現代人排練的改編話??;第三層則是這些人在戲外的關系。伴隨著每一層反轉,故事主題和人物本質都發生了變化。譬如唐代的馮燕以符合男權社會的方式被贊為“古豪”;現代劇中的馮燕則是個風流的混混;而劇外的馮燕則是恰巧也在和女主演偷情的演員。幾段身份既有照應,又有不同,如同平行時空的鏡像分身,時代的變化也蘊藏在這種層層嵌套中。

    馮燕的“義”存留在一千年前的唐代,到了當代,卻擁有了更自由也更讓人迷茫的選擇空間,由此又衍生出了排劇時的三種講述故事方式:殺張妻、殺張嬰、殺馮燕。

    但是,正如排練的劇最后指向了第四個可能——把刀收回刀鞘中,原著的故事也存在著第四層反轉。受限于篇幅和“戲中戲中戲”的復雜及分散感,話劇砍掉了這部分內容。我認為這是一個成功的取舍,但它也確實造成了話劇戲里戲外故事線的不平衡、“我愛桃花”指的是什么等讓人困惑的問題。換言之,原著的四層故事才是完整的《我愛桃花》。

    刀出鞘,花凋滅,為何花影又升騰

    《我愛桃花》的反轉是層層遞進的。在第二層的張嬰是一個醉醺醺笑呵呵被出軌還睡大覺的糊涂男人,但第三層的張嬰卻體現出他其實什么都知道,戲外的延伸其實是對戲里的補全。同理,第三層的馮燕和英子是一對偷情的情人,但第四層他們卻變成了夫妻,形象也發生了完全的顛倒:渴愛的女人成了冷漠的妻子,決絕分手的男人成了留戀的丈夫,柔情蜜意偷香竊玉成了同床異夢貌合神離,而風花雪月的戲劇,則變為了現實的一地雞毛和實際的經濟問題。兩個人的形象元素甚至一定程度上與第三層的張嬰相融合,或者說,達成了某種“三位一體”:女主既是第二層中寂寞的如花,又是第三層中大膽的英子,還是第四層中對丈夫出軌心知肚明、打電話勸告英子不要相信男人的春紅。男主也一樣,他既是那個風流的體貼人,又是一個對婚姻無能為力試圖相敬如賓的丈夫。

    而在所有這些顛覆中最關鍵的,是第三層中絞盡腦汁連斬三次才走出的結局,也就是“刀收回鞘,一切當作什么都沒發生”,在第四層卻又重新被否定了。第三層的結尾,盡管也不是真的什么都沒發生,但看起來幻象和波瀾確實結束,換句話說,它至少是個平靜的解法——刀收鞘后,桃花固然不再,還有一份與出格相對的日??梢曰貧w??傻谒膶拥幕橐鰠s是第三層夫妻對坐殘忍的延伸,雙方關系一片狼藉,剩下的只有喃喃自語“刀插回去了,家卻不在原來的地方”。

    在第三層,刀拔出來又插回去,妻子回歸家庭,如花與馮燕從此成路人。在如花依然心心念念時,馮燕的決絕似乎鋒利如刀——男人總是把愛情棄如敝屣。然而,如果我們看到第四層的馮燕,就會發現他的行為與此完全相反。馮燕并不能舍下桃花。恰恰相反,他在絕望中睜開了所有眼睛,癡癡地看著一場經年的桃花如暴雨呼嘯而升,光影紛灑、音樂大起,故事,又從第一場開始演起。

    ——桃花,理應在刀出鞘后早已盡數凋滅,那此刻花影升騰,又是為何呢?

    巾幘、寶刀與桃花

    只要看過了第四層故事,前三層所給出的結論就再度成為疑云。我相信也會有人覺得最后一部分內容是畫蛇添足或者狗尾續貂,評之為單純為了反轉而反轉,又或婚姻破裂、女方懷孕這種戲碼實在狗血。不過就我個人而言,第四層內容使我對整個故事的看法變得更完整,并且某種意義上原有認識也被重塑。實際上,如果說話劇所呈現的是某種戲里戲外的鏡像,那么原著多加的一層我不認為是無意義的反轉,而是改變了整個故事的結構——由平行對稱,變成了銜尾循環。猶如一個環環相生的石剪布游戲,只不過這一次三個道具分別叫作桃花、巾幘和寶刀。

    三個意象中,巾幘,代表的是符合世俗倫理的規矩、正確和安穩。實際上,我認為在本劇中存在著兩個巾幘的同類項,那就是張嬰的衣服,和張妻的頭面。張嬰在開場是一個看起來日日晚歸的醉鬼形象,但到了最后一幕時,他卻一反常態毫無酒氣,穿戴整齊氣派早早回家。因為當刀將事實戳破后,人也沒有了裝糊涂的必要。同樣,他在最后送給張妻的那副頭面,代表的就是平凡安穩的夫妻生活。衣冠、巾幘、頭面是同類的東西,象征的都是“身份”和某種“回正”,馮燕戴上巾幘就還是馮燕,張妻接下頭面就成了張妻,選擇佩戴它們等于接受現有的位置,回歸“本應如此”的日常軌跡,也就是話劇最后的結局。

    寶刀,代表的是攻擊性、殺戮和恨意,也是一種對束縛和假想敵的斬除。這應該沒什么可說的,不過要注意的一點是,寶刀同時是這部劇里最弱和最強的推動力。這是因為劇中三人沒有一個人真的想要寶刀,也沒有任何非殺人不可的矛盾,他們只是或主動或被動、或懂或不懂地靠拿刀作為保證另外兩者的手段(也就是巾幘和桃花)。張妻持刀是想殺出幸福,馮燕持刀是拿不到巾幘后的騎虎難下,而張嬰持刀則是在安穩被戳破后必須斬殺奸夫淫婦。換句話說,沒有人的刀真正指向現實中的人,可當刀出鞘后,所有人都不得不用刀去殺人,刀本來是工具,但它反過來實現了對主體的統治。

    桃花,是這三者中最微妙的存在,它代表著愛欲、浪漫、詩意和風流,精神上的美好和自由。它是對巾幘的反抗,是在穩定體系下讓生活走向失控的沖動,陽光中那一片翻飛的灼灼桃花,是主體意識不想消亡的某種本能燃燒和出走。它也是對寶刀的承載,沒有那場朦朧的花雨,人性中晦暗不明又難以主張的欲望、惡意與交織的愛恨,又當向何處安放?它可以是巾幘、也可以是寶刀,但也可能都不是,它甚至不是桃花本身,它不是任何所指,而是能指的一個幻象。它的含義不指向任何實際,而是指向實際和渴望之間那個永恒的空隙。桃花是相對桃花而言的幻象,就像欲望是相對欲望而言的贗品。

    如何定義“內心的欲望”

    關于本劇三個最重要意象的關系,理解較淺的角度,也就是大部分劇評都著重于強調它們選擇上帶來的分歧,以及折射出不同人背后不同的動機。但是,理解更深的劇評會這么說:刀、巾幘和桃花,它們其實本質是一個東西,那出經典的“雙人羅生門”的真相并不重要,看到的是哪個,取決于內心的欲望。這個總結很對,但我仍然想把它說得更確切一點。這種話里最容易誤解的部分是,你要如何定義“內心的欲望”。

    以張妻這個人物為例。張妻在劇情中給人最主要的印象,就是她選擇了刀,她是那個在桃花下首先確定殺意的人,也是她拔出的刀引發了后續的一系列故事。但劇中最明顯的反例,就是在馮燕確實殺死張嬰后張妻的表現。如果張妻是一個堅定殺夫計劃的人,那么在愿望實現后她應該欣喜若狂,然后馬不停蹄和心愛的情人遠走高飛,但恰恰相反,她的第一反應是六神無主,甚至對殺人的行為感到后悔,對原來百般嫌棄的舊家突然開始留戀。明明是她先遞出的刀,但真殺了人后你會發現她完全沒有主意,根本沒想過下一步。這充分說明,張妻在意的其實只是殺的動作,更確切地說,是馮燕愿意替她殺死丈夫這份“愛的證明”。

    換言之,張妻真正的欲求是“愛”(也可以說是桃花),“刀”并非她核心的目的,而是她所以為的實現欲望的手段,或者說拿刀的環節本身就是這場欲望演出里必要的一個道具。她相信著秋水一般的寶刀,能幫她殺出桃花開,殺出幸福來。

    但是,對此的總結只是“她所以為的和她真正想要的是兩回事”嗎?對我來說,這還是不夠,因為這似乎在預示張妻存在著某種“搞錯了的欲望”與某種“更加真實的欲望”,或者說,有點像心理學分析里弄出來一個假面與真我的對比。然而事實上,盡管張妻在丈夫死后感到后悔,我們能說她在之前遞刀時的那份殺意是完全虛假的嗎?那也是她的真意啊。并且,張妻既然在這時又感到對家的留戀,那么,她的欲望真的完全只包含了對浪漫愛的渴求,而沒有對一個安穩世俗的小家庭的需要嗎?張妻確實不是“堅定殺夫”,那么她是“堅定選馮燕”或者“堅定愛自己”嗎?也不對,張妻確實有對馮燕的愛,也有對自身的滿足,但她欲望的形式和“堅定”或“真我”并不搭邊。

    事實上,張妻首先不應該被概括成一個選擇了刀的人物,其次她在整部劇中的欲望根本不是單一不變,在我看來,她既想過桃花、也想過刀,并且在最后又接受了巾幘(頭面)。同樣的特質在另兩個人物身上也存在,馮燕既追求桃花的風流、又想要巾幘的安穩;而張嬰選擇了閉眼裝糊涂的安穩,卻也會因為逞怒而拔刀。

    因此,最大的問題并不在于,他們覺得自己想要什么,但實際上想要的是另一個東西。真正的問題是,不存在一個確定的想要的東西,他們的欲望本身就如浮云流水一般反復無常。更進一步說,他們所愛的不是欲望的結果,甚至不是欲望中的自己。如果要我總結這三者,我會說:桃花、巾幘、寶刀都是欲望的遮擋,曠男怨女愛眷時見桃花,畏縮時想巾幘,愚勇時抽寶刀,俗日庸常就求浪漫,受縛憤恨又起殺心,不論做哪個選擇事后都會失措痛悔,而欲望一褪去又翻臉:是你逼我的。

    從這個角度說,馮燕、張嬰、張妻三個人盡管各自的逃避和欲望互相錯位,但他們的本色其實是一體的。同樣,桃花、巾幘、寶刀看似是三個不同的事物,但其實只是欲望呈現的不同面孔罷了,區別只在于打開薛定諤的盒子時看到的是哪只貓。至于像馮燕在桃花下究竟有沒有想殺人這種問題,更是無關緊要。因為問題的關鍵不在于“馮燕內心的真欲是巾幘,所以他不會想刀,刀是張妻的臆想”——而在于,即便馮燕貨真價實動過殺心,甚至于兩人那刻即便心意一致,也不過是流水上兩瓣桃花匆匆一觸,什么都說明不了。因為以其欲望之短暫、軟弱、貪婪和不可靠,起念一瞬消亡或反悔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一個人如果對自己的處境總不知足,又無力負責和貫徹任何決定,娑婆眾生欲念不止,最后流向的還是一樣的苦海,而循環遂永無止境。

    莫比烏斯環上的兩只螞蟻

    來講講循環。第一條可說的明確線索,就是“如花—英子—春紅”。馮燕和張嬰的名字是唐代就定好的,但女主角的名字所反映的作者意圖,我覺得任何明眼的讀者都能看出來:不錯,她們都是“桃花”,她們的角色也既層層對應,又三位一體。你甚至可以從中讀出某種“女主感情的一生”,因為顯而易見,女主和男主既有過最初美好的愛戀歲月,又有后來厭倦之下的偷情出軌,還有對婚姻生活嘗試的經營和妥協,對戀人的愛欲、對戀人的殺意、對戀人的忍受,劇中每個人物所經歷的每種感情狀態,都在這種量子疊加態里顯現。

    男女主不是什么人設反復的個體,而是一種命運的集合。如花從痛苦的婚姻里出逃,逃向遞刀的英子。英子妄圖以改戲的方式改變命運,又在心灰意冷下成為安于婚姻的春紅。然而春紅的命運走到最后,又只能回到如花的唱詞。收回的寶刀歸于巾幘的安穩,巾幘的束縛勾引桃花的蠢動,桃花的渴望又催生了寶刀的脅迫,這正是一個環環相生的石剪布游戲。

    桃花搖動、桃花凋謝、桃花又盛;人相欣賞、人相埋怨、人相疲倦;環線于此閉合,蛇咬上了自己的尾巴?!拔易匀坏啬玫?,又自然地插回去”——殊不知,春去冬來、花開花滅、人聚人散,輪回才是自然的最后一闋。

    還有一個輪回的必要條件是什么呢?就是錯位。就像“你愛他他愛她”的鏈條一樣,只有永不停歇的錯位和追逐,才能讓這個銜尾蛇的游戲一直繼續。在故事的開頭他要巾幘,她給他刀,在故事的結尾她要刀清算,他卻滿心想著桃花。桃花下這次誰想到的是愛,誰想到的是恨,誰是出戲者,誰又是入戲者呢?“你就沒愛過桃花”,這話對也不對,有一個馮燕冷情地離開,但又有另一個馮燕在痛苦中歸來。然而不幸的是,在這場欲望的追逐中雙方永遠有所偏差,她焚心似火時他風平浪靜,他渴望熾烈時她又冰封萬里。我們不難看出這其中角色位置的倒轉,但這里強調的不是什么男女思維的差異——那或許是兩條本就不同的直線穿過唯一的交點,而這里的錯位卻是一個冥冥中的圓環:冥冥中我必然走過你已走或未走的所有道路,冥冥中我們因彼此的欲望各取所需又永不相貼,就像莫比烏斯環上的兩只螞蟻,所以,我們是彼此的命運共同體,但不同路又是我們命運里注定的一部分。

    親密關系游戲

    最后最重要的,是關于結局的解讀。為什么我要說原著的內容改變了整個結構,因為它把兩版結局變成了三版,而“三”總是個改變一切的數字。某種丁是丁、卯是卯的解釋固然會有損一定的豐富性,不過我覺得我的這篇劇評倒是更感興趣一種拆盒子般的體驗:

    第一版結局,也就是唐代馮燕的結局,在我看來歸宿是“刀”。馮燕持刀后,毫不猶豫怒斬毒婦,又坦誠自己的罪行,贏得美名。這意味著,這里的馮燕順從于刀的意志——殺人,整個故事的氣質也是刀的氣質——男權社會快意恩仇血濺五步的法則,刀要出鞘,出鞘后又要敢作敢當,而女人的血是歃血為盟的那份祭品,是給義氣與豪氣增彩的添頭。

    第二版結局,也許相比第一版來說能贏得更多現實主義者的喜歡,因為它的歸宿是“巾幘”。這一版最大的變化在于,時代不同了。刀在唐代染了血,但在現代收了鞘。而這也意味著這個結局的人物,在某種意義上已盡力掙脫了刀的意志:盡管刀出鞘后脅迫了所有人殺人,但最終刀沒有奪走任何一個現實中人的性命,唯一被斬滅的只有桃花。大家選擇把刀放下、戴起巾幘,回歸安穩的人間秩序。這對于人物來說并不是一個很差的結局——得益于自私、軟弱、求全,所有人都從感情中幸存,歸于庸庸日常,只有桃花與刀因此共殞。

    那么,第三版結局的歸宿是什么?原著中多出的第四層內容,所對應的正是“桃花”。當婚姻走至末路,某種死寂的絕望甚至比先前的生活還可怕。懷孕是個用爛的設定,但在這里至少用意很明顯,那就是明明終于下定決心在刀插回去后試一試開始新的生活,卻又因為命運的玩笑和現實的捆綁再度無法逃離。因此男主最后僅剩的一點微渺的掙扎,只能是在幻想中回到一切的開始,因為刀和巾幘的嘗試已全部失敗。

    第二版結局顛覆了第一版的答案,告訴我們刀拔出來后不一定要見血,戲劇原則也不是有一把槍就必須射出子彈。而第三版結局顯然又顛覆了第二版的答案:選了巾幘此后就能現世安穩嗎?桃花凋謝了就沒有再開的可能性了嗎?非也,張嬰和張妻最后的閑話家常,至少還有著一些可品的溫馨,而王×和春紅的婚姻里,甚至連對話的可能都不再真的存在,每個人都只剩下自言自語外的一片死寂,在知道一切的情況下無計可施,最終走不出“自己的名字自己叫”的困局。

    我甚至可以用一個游戲的比喻,這三版結局,完全就像一個游戲里的badend(壞結局),normalend(普通結局)和trueend(真相結局)。第一版死人,第二版是全員幸存的日常線,第三版放上了故事的最后一塊拼圖,卻形成了一個更龐大的宿命。也許你可以有對不同結局的偏愛和看法,但你不能否認這三個結局全部呈現更能看出某種豐富和完整?!段覑厶一ā返慕Y構,以此來看完全是鏈條嚴密環環相扣的,整個情節里的人物,甚至也有點像游戲中不斷存檔重玩的玩家,在過去的廢墟上嘗試一條又一條新的故事線。

    故事里藏有反向答案

    《我愛桃花》是一個宿命論故事嗎?這要看你如何解讀。實際上,環環緊扣構成了宿命的牢籠,但其實轉機一直存在,相生相克是相對的,故事里本來就藏著所有反向的答案。如果有對自身孤獨的和解,如果有直抵關系真相的勇氣,如果有克制起念的清醒,如果有能接納現實的安定……那也許愛侶不會成為怨偶,也許動心不會走向越界,也許甘于平淡也能度過風雨,所有結局的死路,并非沒有機會通向幸福的happyend(快樂結局)。戲里的故事對應著戲外的悲歡,而游戲的情節背后是生活的謎題。所有的可能性被依次否定,因為一個好的作品,所提供的不應該是標準答案,而恰恰是對極端情境和復雜倫理的懸置呈現——它所告訴你的不是應該選哪一個,而是選擇哪一個,都不會有心安理得、理所當然的幸福,抱殘守缺的想象里,失意人最終不會得到圓滿。

    那么,我們終于可以回答那個最開始的問題:為什么會有花影升騰?也可以回答那個最后的問題:為什么這部劇叫“我愛桃花”?

    ——“我愛桃花……我只愛桃花,甚至不愛桃花下的自己?!鄙厦孢@段的反面,已經解釋了這句話出現的所有理由。為什么我只愛桃花?因為欲孽難止,每一次欲望的實現帶來的都是新的痛苦。因為心意難通,每一次感情的相遇都伴隨著注定的誤解。因為自我難全,每一次自言自語背后都是個體永恒孤獨的宿命。因此我無法留在這個自我中,我無法留在和他人的關系中,我無法留在通往未來的任何一條苦路,我只能在莫比烏斯環上來來回回地往復。我所愛的不是欲望的結果,甚至不是欲望中的自己,我愛的是“欲欲”,是欲望縫隙間的幻象,是對于欲望去欲望這個過程的本身。刀一旦落下,人就想要逃離,但桃花開時,生命才得以自欺不荒蕪。人怎么可能不愛桃花?它那樣美,那樣純粹,那樣自由,那樣粲然無害,生命輝煌片段的凝聚,一場無憂到底的酣眠……桃花下尋人啟事的美好,根本不是整個故事的真諦,“我愛桃花”之切題,是因為只有在那個世界——

    在春光下,正是那寧靜而慵懶的一刻,陽光透過粉紅的花瓣,時間于此定格??赡苄赃€在空中翻飛,紛紛颯颯、永無止歇。你閉口不言,我把眼睛抬起。而此時此刻,我們臉上悄然泛起的血暈,無論是情意還是殺意,都只不過是,夢一般隱現的花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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