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暑期夏令營A組 王倩

一

昨晚，在丁字路口的報亭買報紙，搬到這個小區近一個月，天天打這個攤前經過，每周四去買報紙，偶爾買些雜志、寄個快遞。那個阿姨用生氣的語調，講：“你一天在做什么呀，比剛來的時候瘦這么多了，減肥做什么，好好地年輕人。”其實我們平時基本上不怎么說話。當然，我也沒有減肥，只是心情一直不太明朗。不過，好感動，尤其一個比較陌生的人對你這樣講。報亭是由這個阿姨和另外一個年輕男孩輪流照看。

7月有次，晚11點半，等燒烤的間隙，報亭的年輕男孩收攤：把亭外的書和雜志抱起摞在亭內攤面上，收起大傘折下柄、翻平面，立在左邊過道角落里，扯下兩邊屋檐「出售電話卡」「代寄快遞」云云的藍牌子插在門后。末了，仰面在頭頂的毛巾上抹把臉，書包甩上肩，提拿著電腦包、頭盔，展開掛滿雜志的三折門，嘩啦一聲。

二

幾天前一個傍晚，吃過晚飯，給外公打了個電話。

外公說，正好出門倒垃圾，在樓下壩壩散步，你就打過來了。

說了一堆事：弟弟上高三，上重慶給他做飯，順便照看著；妹妹12歲，獨自在重慶念初一，生活不能自理。晚上睡覺踢被子，開學一個月感冒了2次，有次在校醫務室搞到10點半才回來，還去寢室給她洗了2次衣服；舅舅考城中的美術老師也黃了，說那就明年再考。

外公還給我講了一件事。上學期，重慶有電視臺記者到拔山完小調查關于亂買課外資料書的事，當時校長不在，沒有老大主事，事情曝光后輔導資料被退回了書店，之后學生又輾轉把書買回來。校長回來后給3個記者各500塊擺平了這事。因此事校長還威信下降。“你看他們干的是什么事？”我很大義凜然的表示，首先要正直，事情是怎么樣就該怎么樣。但又想起，讀小學的時候，教委不準買課外輔導書，老師叫課代表把練習題寫在黑板上，我們再抄一遍，都是應用題呀，最后還要擦黑板。

你去做記者很危險的。我說，不會呀。實習的時候也有人給我們塞錢，提菜刀到報社也是遇到過的。

那段每晚把門反鎖十幾二十次、深夜聽到樓上打斗聲被嚇醒等天亮的日子，留下的更多是實和不舍。記憶這玩意兒真是不可思議。當我們身歷其境時，是一點兒也不去留戀那風景的。當時也并不覺得它會讓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也絕未料到很長一段時間之后，我可能將那一草一木記得那么清楚。西湖的樸樹、木棉、烏桕、細葉榕，樹葉小巧，散著木香，充滿溫情。

末了，“那就朝著你的目標奮斗吧”。眼里有刺辣刺辣的灼熱感。

三

一兄弟，某天過來吃飯，我們在樓下的烤肉鋪子里，從天南說到了海北（其實無非是些八卦的事情），各自兩瓶啤酒下肚后，說：“倩，要不是你在上海，我找誰喝酒去呀。”當時囫圇一番，你可以找xxx、xx之類。之后細細反來一想，我覺得也是。本來說好畢業的時候跟秀秀不醉不歸，后來也不了了之了。

有段日子，我只關心自己，關心走在我身旁的那個人，關心我和他之間的關系，然后再回頭來關心自己。那時我真不在意風景什么的，不管見到什么、感受到什么、想到什么，結果總像飛鏢一樣，又飛到自己這一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