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

學者秋風 羅先明/攝
儒家有一個基本的社會問題分析的范式,那就是君子小人之別,儒家從來沒有指望把所有人都提升到同等的水平,這是一個烏托邦,儒家從來不做夢,儒家很現實。所以他所做的事情只是說,把那些困而學之之人提升為君子,其他人讓他們處在愿意處的狀態,這個就夠了,用不著所有人都去做君子
我們都以為我們的歷史是從蒙昧到現代,從古典到現代,是一個直線演進,但是我們儒家從來不這么看歷史,儒家認為歷史是在循環的。所謂現代性也是在循環。
在秦國你會看到一個景象,那就是國家權力延伸到田間地頭,延伸到女人的子宮,延伸到男人的生殖器,他會控制到每個人生活的所有方面。當然秦始皇那個時候還沒有發明意識形態,他沒有提出秦始皇思想。這就是現代集權主義跟古代專制主義的根本區別所在。
一個超大規模的共同體,它是需要一個具有某種神秘性質的政治的最高權威作為政治認同,所以所有的儒家都會說皇帝萬歲。但是,所有的儒家又都會說皇帝是笨蛋,而且他們會說皇帝應該是笨蛋。
中國的現代史還沒有完成,我們仍然處在現代史的過程中,仍然是要建立這個國民國家,只不過在我看來,也許我們現在建立國民國家所面臨的難度比任公那個時候更大。首先是立憲,還有一個關鍵,那就是文明。
我們唯一的一條路,那就是建立一個多中心的治理秩序,讓人們又可以效忠于不同層次的公共共同體?,F在我們面臨的問題就是,這些多中心的主體如何建立,也就是說社會層面的各種各樣的組織如何建立,我覺得這個問題就不是一個政體的問題,而是一個文明的問題。
能夠有效運轉的基層社會的那些組織,它基本上都是靠信念和感情維系的。我們的信念是什么?我們有沒有共同生活的感情?或者說我們有沒有共同生活的勇氣?這些問題都不是立憲本身能夠解決的,它需要另外一個源頭,這個源頭就是我們的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