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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11:我永遠記得那一日

    2011-09-13 16:48

    11月22日是美國總統肯尼迪遇刺周年日。許多美國人會憶起1963年的今日,自己身處何處、以何種方式得知這一震驚世界的消息。“我永遠記得……”,人們往往會如此這般地相互敘說得知這一消息時的情景。我曾經很納悶美國人對此事件的“耿耿于懷”和“記憶猶新”,直到有一天我也親歷了美國歷史上這樣一個影響深遠的重大事件。

    世貿大樓被襲擊時的場景

    2001年9月初,我和兩個女兒結束了暑期中國之旅,返回芝加哥。經過一周的忙碌——倒時差,開學前的準備,開學后的忙亂,生活終于趨于正常。9月11日,周二,開學整一周。我一早驅車把女兒們送到學校,沒有像往日一樣再睡“回籠覺”;洗漱完畢,我走進廚房準備早餐,并心不在焉地打開了電視。屏幕上湛藍的天空,映襯著濃煙滾滾的紐約世貿中心北樓。這是哪部新電影的特技鏡頭?居然在早間節目的黃金時段作廣告?然而,雪片一樣從樓里飛出的紙片和播音員嚴峻的聲調,告訴我這是此時此刻紐約世貿中心的現場。我愕然!緊接著,又一架飛機,撞進世貿南樓。兩座燃燒的摩天大樓,向清澈的藍天噴著濃煙;時不時有人從樓中像鳥兒一樣躍入空中,又自由落體一般墜地。畫面是如此荒誕,像夢境般不真實。

    我不記得是否吃了早飯;只記得約一小時后電話鈴響,是女兒學校通知家長接孩子,學校當日關閉。“因為學校里有很多家庭與紐約金融業關系密切,受到波及”,校方解釋道。我立即驅車去學校。

    剛上一年級的小女兒蕾一上車便說,“老師告訴我們紐約有飛機撞大樓了,我馬上說希望不是我爸爸的飛機”。我眼睛一熱,模糊了,不敢想像這種可能。但女兒的直覺是有道理的,這種可能是存在的。蕾還說, “勃文也說,希望不是他爸爸的飛機”。雖然蕾的爸爸當天出差在臺北,勃文的爸爸卻困在芝加哥O’Hare 機場,因為沒能趕上早班的飛機去紐約,沒能按時參加世貿中心的一次商會,后來的航班延誤、取消。

    接下來的日子,我似乎被兩股強大的浪潮沖擊著。一邊是人性的仇恨,它使人狹隘、極端、濫殺無辜;另一邊是人性的博愛,它不分種族、文化、信仰、身份、階層,向善行善,無私地付出。

    摩根斯坦利的安保主任 Rick Rescorla 將摩根斯坦利的二十層辦公室中2687名員工(員工總數2700)及其他樓層的1000多名人員成功疏散出世貿南樓,自己一次次返回燃燒的大樓繼續幫助他人疏散;南樓轟然倒塌之前他最后一次沖進大樓,最終消失在歸零地,未留下任何遺跡。 紐約交通癱瘓,煙塵彌漫的大街上,人們不得不徒步跋涉;鞋店老板向穿高跟鞋或干脆赤腳的女士們分發運動鞋。世貿廢墟中消防員、警察、建筑工人、醫務人員個個灰頭土臉,夜以繼日地挖掘、尋找;每一具國旗覆蓋的遺體被抬出歸零地時,全體搜救人員肅立行禮。紐約各大醫院的樓道里、歸零地的圍欄上掛滿了失蹤者的照片,他們是父親、母親、妻子、丈夫、兄弟、姐妹、兒女;他們的膚色有白、有黑、或棕、或黃;每張照片都配有親人的呼喚,永遠聽不到、回應不了的呼喚。

    人們在紐約世貿中心舉行紀念活動

    美國作家 Brian Doyle 在一篇題為《跳》(Leap) 的散文中這樣描述當天的情景:

    一對從世貿南塔跳出的男女手拉著手。他們向彼此伸出了手,他們的手拉在了一起,他們跳了。詹妮芙. 布瑞豪斯看到兩個人,手拉手,從空中落下。

    很多人跳了。也許有幾百人。沒人知道究竟有多少人。他們墜地的力量如此強大,一股粉紅色的霧升騰起來。……

    一個幼兒園的小男孩看到空中落下帶著火苗的人體,告訴老師鳥兒著火了。老師背起他,從彌漫的煙塵中跑了出去。

    蒂凡妮.吉凌看到空中墜落的火球,事后才知道那是燃燒的人體……

    約翰.卡森看到六個人往下跳,“一個個翻滾著掉下來,像在空中翻筋斗”……

    史迪夫. 塔馬斯數著跳樓的人數,數到14便數不下去了……

    幾個路人被空中落下的人體砸死。一個消防員被空中墜落的人體砸死。

    ……沒有人知道從空中手拉手墜落的一男一女是什么人:是夫妻、是情人、是朋友、是同事,還是被命運之手一起推向窗口, 推向地獄之口的陌生人。也許他們完全是下意識地向彼此伸出手,他們助跑兩步,同時沖向呲牙咧嘴的窗戶,他們本能地、條件反射般地伸出手,拉起手,跳出樓,以每小時兩百英里的速度,向著煙塵滾滾的峽谷墜落;墜落的距離如此之遙,墜落的速度如此之快,也許在落地之前,他們就已失去意識;他們撞擊到自由街的路面時的力量如此強大,一股粉紅色的霧氣升騰起來。……

    9/11后的一天,驅車沿伊利諾依41號公路南下送女兒上學。在等待左轉指示燈時,猛然瞥見藍色的天空中一小條銀光,是折射陽光的飛機。我腦海中立即出現濃煙滾滾的世貿雙塔。從此,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幾乎天天都能瞥見天空中閃光的“銀棒”(芝加哥O’Hare 機場為世界上最繁忙機場之一);同一畫面——燃燒的雙塔,也無一例外地在腦海中呈現,并伴有不同的“腳注”:或許是女兒學校的孩子們用別針和藍、白、紅小珠子做的幾百個國旗胸針,為9/11救援募捐;或許是一個含淚的母親,給Vera Wang 打電話取消為女兒訂做的婚紗 (Vera Wang 工作人員說,婚紗已寄出,費用不收了);或許是一出生就沒有父親的9/11 babies, 以他們的音容笑貌提醒著我們,生活在繼續,生命在延續;或許……

    9/11遇難者中有4歲的小姑娘,第一次跟著媽媽飛往洛杉磯去迪斯尼樂園。

    有11歲的初中生(3名),被學校選拔參加國家地理協會贊助的海洋生物學習之旅。

    有22歲剛剛走出校門的大學畢業生,去洛杉磯參加第一份工作。

    公司總部位于世貿北塔101-105層的Cantor Fitzgerald 瞬間失去658名員工,這是當時在總部上班的全體工作人員,占公司員工總數的2/3。

    近3000名遇難者中有來自90多個國家的外國公民,包括中國人;還包括本國的和外國的穆斯林教徒。

    2006年1月5日,前紐約警察局警察 James Zadroga因不明原因的呼吸道疾病死亡;這是第一批救援者中數以千計的罹患呼吸道、淋巴、血液疾病及癌癥病員中的第一例死亡。

    2010年6月22日,72片遺骨從歸零地廢墟渣土中篩出,有待DNA鑒定。

    2011年8月24日,第1629個遇難者的遺骨被確認,他是哈萊姆區40歲的Ernest James。

    遇難者或他們的親人就是生活中的你、我、他,平凡生活中的平凡人。

    遇難者們也是那些在大災大難面前無私無畏,挺身而出的英雄,平凡之中的不平凡。

    2011年5月2日午時許,我在北京的家中打開電視CNN, 屏幕上閃著 BREAKING NEWS:本. 拉登被擊斃。我釋然,心中一股難以言喻的輕松,和五味雜陳的感懷。

    已是午夜的美國首府,人們自發地聚集到白宮前慶祝,人群從幾百人迅速擴大到幾千人;同時,紐約的時代廣場、歸零地也迅速聚集了成千上萬歡慶的人群。人們揮舞著國旗,高喊著USA! USA! USA!  也有的人相擁而泣。這些自發的人群,由衷的歡慶,故然讓我感動;如果我身臨其境,也許會被卷入歡騰的人群;然而獨面電視的我,曾經盲目地追隨過激情燃燒的人群的我,此時此刻沉湎于思考。

    一個人的死,何以招致如此強烈的反響,如此興高采烈的歡慶?

    歷經近十年的追捕緝拿,9/11的罪魁禍首終于被擊斃;遇難者家屬們終于可以告慰他們九泉之下的親人,終于可以為他們人生中最痛苦沉重的一頁劃上一個句號;人們釋懷,人們高興,人們歡慶,一切都盡在情理。這個場面,讓我想起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人們奔走相告、歡聲雀躍、相擁而泣的情景。然而那時是戰爭的結束,和平的到來,家園重建的開始;今天,本. 拉登之死,遠遠不會是反恐戰爭的結束;后本.拉登時代的世界,究竟是會更安全,還是更危險,恐怕無人能夠預料。

    人們在歡慶的同時,是否會想到近十年的反恐戰爭,美國所付出的巨大代價?萬億美元的巨額成本;近五千名戰士的生命;那些失去兒女的父母,失去父母的孩子,失去丈夫的妻子,他們的人生因為戰爭而永遠地改變了; 還有那些經歷了路邊炸彈、民巷槍戰,活著歸來的老兵們,因為無法擺脫夢魘般的戰爭創傷而自殺。還有那些在伊拉克戰爭、阿富汗戰爭中被誤殺、誤炸的百萬平民。

    人們在歡慶之后,是否會反思,如果人類的仇恨不化解,極端意識的狹隘不消除,任何新式武器、任何精良部隊、任何人肉炸彈,都不足以解決爭端,取得和平。美國付出了多么大的代價,擊斃了一個本. 拉登,然而反恐戰爭遠遠沒有結束;新的本. 拉登仍然還會出現。也許,反恐戰爭的最后勝利,并不在武力。

    我在9/11近十周年之際讀到媒體人白巖松的一本書,他這樣描述了9/11事件在中國的反應:“網絡上已是眾聲鼎沸,讓人痛心的是:幾乎一邊倒的網上留言都在幸災樂禍。”第一次聽說國人當時的反應;我感到難以置信,感到不可思議。“這是多么可怕的一種情緒”,白巖松反思道,“在這種情緒之中,又蘊藏著怎樣的一種對生命的漠然。” 他2009年訪問美國期間參觀了一個新聞博物館,館里展示了世界主要國家2001年9月12日出版發行的報紙;幾乎每家報紙的頭版頭條都是9/11報道,唯獨中國報紙的頭條是關于國家領導人的接見活動。對此,白巖松感嘆,中國與世界最大的脫節在于“普世價值”。

    法國作家福樓拜早在170多年前就對鐵路的發展作過深刻的反思,他認為鐵路帶來的速度會給人們一種自以為是社會進步的錯覺,而沾沾自喜;沒有同步的道德進步,科學進步是沒有意義的。我很佩服福樓拜的前瞻能力,他對鐵路發展的反思對當今中國似乎很適用。一個民族的真正進步也許不在于鐵路有多快,GDP有多高,而在于全民素質,在于社會的道德體系和價值觀,在于民眾與政權共同對普世價值的認同。希望有一天,曾經為9/11事件幸災樂禍的人們,會意識到9/11同九.一八、珍珠港、南京大屠殺、奧斯維辛集中營一樣都是歷史大事件;都是正義與邪惡的較量。人類對邪惡的譴責,對生命的尊重,都應當是共性的;人類的博愛之心應當是超越政治、信仰、文化、國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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