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經濟觀察報 記者 程明霞 李連杰不到50歲的人生有兩條清晰的分界線:24歲時,他離開中國大陸去香港發展,從此“徹底釋放,開始百分之百地掌握自己的命運”;34歲時,他走向佛教,從此破碎了自己曾經的夢想,褪去了之前所有的價值觀,開始以一種新的眼光打量世界,并重新安排自己的生活。
這種進化非常罕見。誰曾看到,那個身手矯健、笑容燦爛的小小少年,同時還擁有一顆復雜的大腦和敏感的心。誰又能想到,這個享盡武術界榮耀與娛樂圈浮華的電影明星,會生發出大愛與慈悲,并擁有將愛心與慈悲付諸行動的勇氣與能量。
少年李連杰的練武經歷既苦痛又榮光。腳骨折也不能中斷訓練,頭受傷流血也要堅持完成比賽,小小年紀就行萬里路、開眼看世界……這些不僅讓李連杰的身體強健敏捷,也在他心里投射下最早的對于世界的印記。
16歲時的李連杰,四肢發達、頭腦復雜,渾身的心眼兒和小聰明。他發現大人們心口不一,于是不再聽從大人的話,也不會輕易對大人傾吐他的內心秘密;他熟讀每一部新出臺的法律條文,在被大人批評時,以自己沒有觸犯法律為自己開脫;他力排眾議,在黃金時期放棄了職業運動員的生涯,轉而進入影視圈。他想在新的領域尋求成功和自由。
真正獲得自由,是24歲那一年。李連杰離開大陸去香港影視圈發展,從此開始百分之百地掌握自己的命運。他的名、利、成功感隨之不斷累積,從當年那個北京市武術隊的運動員,一步步奮斗到名揚好萊塢的動作巨星。
但自由和成功并未帶來幸福感和安全感。自小就內心敏感、頭腦復雜的李連杰,開始潛心研究“關于幸??鞓返目茖W”。34歲時,說不清是偶然還是緣分,李連杰開始在佛教徒的路上越走越遠。
最終推開那扇門的時刻人盡皆知:2004年,在印尼海嘯中遇險生還的李連杰,從此開始全心全意全職做慈善。壹基金其實不算是那年印尼海嘯的產物,而是李連杰尋找人生意義和幸福感的最終歸宿。
這是一部從小聰明累積為大智慧的成長史。那個做錯了事,會拿出法律條文為自己辯護的李連杰,已經將自己的這些小聰明升華成了面對人類和宇宙的大智慧,成為一個“MadeinChina”卻心懷天下的世界公民。
成就這種進化和成長的,是李連杰驚人的學習能力。學習英語、適應新環境、研究佛學,以及為了做慈善而進行的各種調查研究和學習,包括管理、財務、法律、慈善公益的過去和現狀……李連杰頭腦之靈活,掌握新知識的悟性,毫不遜色于他在武術和表演上的天分。
只是公眾對李連杰的印象還停留在武術明星的階段,公眾對他的評價還僅限于電影事業。其實李連杰在創辦和運作壹基金的過程中,所體現出的學習能力、組織力、執行力與號召力,已經讓李連杰的意義遠遠超越于一名演員。
幾十年過去,世界或許在他眼中變了模樣,但李連杰骨子里與生俱來的超越常人的雄心和抱負,其實一直都沒變。正是這一點,塑造了今日之李連杰,也催生了壹基金。
當我問,“你對這世界是悲觀還是樂觀?”李連杰笑了起來,“你這么問很好玩,我沒有樂觀也沒有悲觀?!币驗榉鸾掏皆缫殉搅藭r空的概念與局限,破除了對快樂與成功的執迷,淡定地看世界流轉。所以李連杰說他一點也不擔心,中國在接下來的30年要走向何處、世界在50年后會變成怎樣、地球在500年后還存不存在,他關注的是每個當下,是壹基金日復一日、一件一件的具體事務。
訪談
在德蘭修女與比爾·蓋茨之間
經濟觀察報:最初籌備壹基金的時候,有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從娛樂圈轉入企業家的圈子了?
李連杰:馬云很早就跟我說過,你這是在創業。這確實是我籌備了很久的創業。從2005年到現在四年多的時間,我非常地努力向全世界的精英去求教,包括管理、市場調查等等。壹基金其實是要做一種全社會各種資源的整合,我創的是一個“社會企業”,這個企業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用企業家的精神、企業的管理模式來做公益。
經濟觀察報:這兩年關于“社會企業”的討論越來越多了。
李連杰:全世界都在討論,還有一些政府花了很多錢去研究這個。我是不管理論怎么樣,先去實踐。其實我在壹基金第一個年會上就說過,“企業的社會責任”和“社會企業”不是一回事,區別非常大。
企業的社會責任,是說作為企業,第一目標就是利潤最大化,要提供更多的就業和福利,同時要承擔對社會的責任,比如不要生產有毒的產品、不污染環境、扶持產業鏈下端、幫助解決社會性的一些問題。而社會企業,是一種為了社會公眾利益而設立的企業,它的第一個目標就是為了公眾的利益,其次才是它作為企業的行為。
這兩者都和單一做慈善不一樣。單一的慈善行為就好比某件事情你提供了資金或者扶助,然后就沒有下文了,它不是持續性的行為,也沒有自我造血的能力。而社會企業是一種具備自我造血能力的可持續發展的模式,不斷地創造財富,不斷地回饋社會和幫助弱勢群體。
經濟觀察報:所以“社會企業”就是你給壹基金的定位?
李連杰:其實壹基金還不能夠算做一個社會企業,剛才說了嘛,這個定義還在討論,沒有定論,也沒有明確的法律規定,尤其在中國。
壹基金在做的事情其實是搭建一個公益的平臺。我們也是摸索走過來的,一開始其實是做兒童心理輔助、防止自殺這一類的項目。后來慢慢發現,慈善事業在中國剛剛起步,它有點像上世紀八十年代剛改革開放,人們紛紛下海,面對的還是一個不成熟的市場,有人賣電視、有人賣服裝,為賺錢什么都做?,F在慈善也像這樣,這個做了希望工程,那個就給貧困孩子買書包,反正就是要幫助別人嘛。
但是,這就好像新建一座城市,有人要開工廠、有人要辦醫院,但是這個城市的水電交通還沒建起來呢。所以我們發現,要讓整個慈善事業在中國發展起來,這個基礎設施建設還不夠,就像創業你要找準自己的定位一樣,壹基金就是想搭建一個平臺,這邊有很多個人和企業有愛心,想要幫助人,但是他自己不懂怎么照顧艾滋病人或者智障兒童,那邊有一些人已經在做環?;蛘呃先嗽?,但是他們錢不夠,于是,壹基金就起到這個平臺作用,有愛心的人和企業可以到壹基金來,我們會把他們的錢交給那些做這類事情最專業、最正規、最有經驗的機構。
所以,達沃斯論壇的創辦人施瓦布博士一眼就把壹基金看穿了,他跟我說,你這是介于德蘭修女和比爾·蓋茨之間的一種模式。他是個經濟學家,非常敏銳。
經濟觀察報:很多明星或者企業家做慈善,都是拿錢捐給一些機構,你為什么要選擇自己創業做一個公益平臺?
李連杰:我最初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要走一條可持續發展的路,我要建立一種結構和體制,哪怕有一天我死了,這個基金還在為社會服務,不會受一點影響。我也可以把錢拿出來捐出去做慈善,這多簡單呀!但是等我死了,或者我沒錢了,也就做不下去了。這樣子的事情很多人在做,我們不缺這個,我要做的是一個可以制度化運行、不依靠某個人運轉的一種結構。
其實這種結構的基金在西方是很多的,創始人早就不在了,CEO也換了一個又一個,但是基金還在運作,持續了五十年、七十年甚至上百年。東方文化比較含蓄,不夠開放,更多依賴個人和家族在運作。我一開始就非常清晰,就是要做一個制度化、可持續化發展的模式,它要夠專業、夠透明、管理要夠企業化、要有價值觀。誰活著、誰死了,對這個基金根本不重要,會有高級管理人才、專業團隊一直帶領這個基金往前走。
我為什么一直要媒體都來關注我們,一方面是為了傳播壹基金的理念,一方面也是要媒體來監督我們。因為慈善這個事情不像別的,善良的人、善心如果被欺騙、被傷害的話,后果非常嚴重,這個社會就沒有人愿意做慈善幫助別人了,所以我們一定要媒體監督我們。
行萬里路,讀萬卷書
經濟觀察報:你剛才也說到東西方的差別,你本人在東西方世界都非常自如,這種穿梭在兩種文化之間的適應能力和溝通能力,是從何而來的?
李連杰:可能來自兩方面吧。一方面,我從11歲就開始在地球上轉來轉去,看到的、聽到的、接觸很多人,行萬里路嘛,跟讀萬卷書一樣的。
另一方面可能是因為我從34歲開始研究幸??鞓返膯栴},在研究的過程中,對人性底線在哪里、人的情緒從何而來、物質結構怎么產生的,這些問題我都有了一個認知。有了這個認知之后,我發現原來所有的事物只是外部包裝不同而已,幾千年前的轎子、馬車,跟現在的飛機、火箭,其實本質上是一樣的東西。那么,皮膚顏色、對宗教的理解、經濟結構、政治體制,你就都能看清楚它的本質是什么了。你可以看到它們之間的差異,也可以找到它們的共同點,那么東西方世界在你眼中就都清晰了。
經濟觀察報:就是說34歲信佛后,你的世界觀和宇宙觀都建立起來了。
李連杰:對,我的世界觀和宇宙觀建立之后,就不受時間和空間的限制了,我會看到大家不過是在各自相對的角度去辯論而已,而我是從一個沒有觀念的角度去觀察世界的。
你如果覺得佛教是迷信的話,那愛因斯坦還說呢,能夠解釋未來的科學只有佛教。西方都在對佛教重新審視,認為這是一種心智科學,就是心和智慧產生的科學,它研究的是心的力量。心的力量用我們現在的物理化學、量子力學都是沒法計算出來的,但是它肯定是產生一種巨大的力量的。所以我從佛教切入,研究了十幾年的心智科學,然后再看人間百態,覺得什么都很正常。
經濟觀察報:很多人都是遭遇重大挫折或者精神危機后走向宗教的,你當時經歷了什么事情嗎?
李連杰:我覺得這是一種誤解。我其實就是為了多掌握一些知識,有人說是這樣的,有人說是那樣的,我就很想知道,到底它是怎么回事。我最初就是想,起碼我要弄明白你在說些什么,于是我就鉆進去研究。進去之后我發現,這里頭的東西真是太多了!這些東西它都不是我李連杰的發明和創造,我只是在學習。哪怕我只學到了它的千分之一、萬分之一的知識,也足夠我現在非常自如地面對生活中的一切了。
經濟觀察報:那為什么是佛教呢?你很早就去了好萊塢,為什么選擇了佛教而不是其他?
李連杰:我去好萊塢之前就已經學佛教了呀。我十幾年的朋友都知道,我在好萊塢也沒有把全部精力都拍電影,而是花很多時間在研究心理問題、心智科學。我當然比較過不同教派。我很小時候就看過 《圣經》和《古蘭經》,還有道教的東西。那時候什么東西被批判我就去看什么。為什么批判它,我非常好奇,就去找來看。
經濟觀察報:都是自己找來看嗎?
李連杰:都是自己讀,都不是說領導或者導演讓我讀的。很小的時候,其他同學在溜冰、打乒乓球,我就開始想事了。后來拍戲的間隙,我就抱著書看??戳撕枚?,我都記不清是我多大,反正很小就讀什么斯大林傳、希特勒傳、愛迪生傳,讀了很多名人傳記。后來改革開放以后,《鄧小平文選》我也看,還有一部一部法律出來,我也都找來看。大人批評我的時候,我常常說,我哪兒錯了?我又沒有犯法!法律上都沒有說我錯。
經濟觀察報:你上小學是文革時期,又練武術到處比賽,所以沒受什么課堂里的正規教育,就靠自己這種閱讀來獲得知識,認識世界?那個時候你的世界觀是什么樣的?
李連杰:跟我從小的經歷有關,我十幾歲的時候就去過40多個國家了,美國、非洲我都去過。我發現大人講的跟我看到的不一樣,但是我不能說,說了會犯錯嘛,所以我就只能自己在心里琢磨,看很多書自己想。后來我發現,大人們說的和做的也不一樣呀,然后我就不聽大人的話了,不再輕易相信人們說的話了,不管別人說什么,我都會自己想想,到底怎么回事。
我那時候的世界觀,你現在讓我總結的話,我覺得可能比較偏向道教。因為我練武術嘛,就是攻防、陰陽、平衡這種視角,就像是矛和盾。東方人說東方文化好,西方人說西方文化好,在我看來,就是一個說自己的矛好,一個說自己的盾好,其實大家彼此彼此嘛,沒有對錯,只是觀點角度不一樣。
但是后來,我覺得陰陽、矛盾這些不夠解釋和理解很多事情了,慢慢地就延伸到了佛教,因為佛教告訴我,超越這對立的兩面之后,是什么東西?了解這些之后,看問題就全面了。
從李時珍到釋迦牟尼
經濟觀察報:從練武到拍電影,去香港去好萊塢,到現在做慈善,除了武術是被老師選中,以后的人生道路都是你自己規劃和選擇的嗎?還是被各種偶然推著走到今天的?
李連杰:很多都是靠自己努力的。比如說,16歲的時候,我決定不做運動員了,當時老師、教練、領導,所有人都反對,因為16歲正是一個運動員的黃金生涯。但當時我的直覺是,我不要再做下去了。因為我已經拿了五年冠軍了,我還需要再證明什么嗎?五個冠軍和八個冠軍沒有區別,我必須要改變。
但是我真正進入一個百分之百掌握自己命運的時代,是從1988年離開大陸開始,也就是我24歲以后。之前你想做一個事情,要說服很多人,我曾經要蓋齊29個圖章才能做一件事情。當時那個時代,身在其中真是滿掙扎的。你想想那種感受,我想做的一件事情,對社會對公眾對任何人沒有一點壞處,卻要費多少周折呀。所以我真正釋放是從24歲以后,我終于可以選擇,我就要拍這個電影不拍那個,我自己決定我做什么事情,我自己控制我的命運。
我當時的規劃和追求跟常人差不多,情啊、名啊、利啊、權啊,以為這個就是得到幸??鞓返耐緩?。但是到34歲的時候,我發現不對了,建立在名利、物質這些之上的幸??鞓肥窍鄬Φ?,有的人為幾百塊著急,有人為幾百萬著急,有人為幾百億著急,都不過是量的區別,本質上大家都沒有幸??鞓泛桶踩?。
所以那個時候我急剎車,我34歲,我覺得完了,原來我過去追求這些都不重要,我不是自己的主人,說難聽點,我變成物質和精神的奴隸了,我的快樂要建立在我有沒有汽車和房子,我的電影別人是不是說好看,我一直活在別人的情緒和語言里面,我太被動了!我完全沒有了解生命是什么。
那么我就從34歲開始去尋找,我失掉了什么,然后我找到了方法。我發現當你自我中心越小、自己的價值觀越少、越利于他人,你的快樂就越多。幫助別人根本上是在幫自己,那才是通往幸??鞓返慕輳?。于是我看到的整個世界都倒過來了,我沒有防線了,自我越來越小,不會被傷害了,幸??鞓芬苍絹碓蕉嗔?。
但是找到了這種方法之后,我一直都沒有足夠的勇氣去做,直到2004年底遇到海嘯,才把最后那道關節打開了,這就是我創辦壹基金的過程和原動力。
經濟觀察報:你是個爭強好勝的人嗎?
李連杰:34歲之前一定是這樣的。
經濟觀察報:現在不是了嗎?比如,你要努力把壹基金做成最好的社會企業或者慈善基金?
李連杰:什么叫做最好?沒有最好。誰衡量好或者不好?是你自己樹立一個目標,還是按社會給你的標準?
當34歲我進入新的領域去學習和研究的時候,我馬上就蛻掉了所有以前的價值觀,整個思維方式完全不一樣了,我已經破掉了我之前的夢想。而且看到自己之前的夢想,我覺得很好玩,覺得自己以前很幼稚,迷迷糊糊的。
比如說,以前你覺得首富真了不起,多牛??!但是誰是唐朝的首富?你知道嗎?我也不知道??v觀歷史,原來被人們記住、了知和尊重的,并不在于他當時擁有了多少,而在于他對社會付出了多少。反而是那個當不了官、發不了財的潦倒的李白,他寫了幾首詩,我還得在課堂上背得滾瓜爛熟。
所以說,雖然不同的時代在標榜不同的所謂成功失敗的標準,但是再放寬一點,在歷史長河中,在千年文明里,你在某個方面比別人稍微做的好一點點,又算什么?如果你追求那種了不起,那就是你痛苦的根源,你就會很慘。
經濟觀察報:那么你想要成為哪種人?
李連杰:這個問題就是以前記者和影迷老問我的,你的偶像是誰?我在34歲以前的回答是,我沒有偶像,但是我有尊敬的人,我尊敬李時珍。
為什么呢?你看他就沒有說我要賺多少錢,要擁有多少多少,他去親自嘗試百草,結果都把自己給試死了。他是為了給別人減輕病痛,留下一本《本草綱目》,不僅造福那個時代,還在造福我們這些千萬代的后人。他就從來沒有追求什么最富最成功,所以我尊重他。
不過這是我34歲之前的想法了,現在我也依然尊重他,但是我現在更喜歡佛陀釋迦牟尼了。我覺得人世間追求的夢想到頂之后,就到了釋迦牟尼那里了。
經濟觀察報:佛陀是不是一個完全沒有痛苦的人?
李連杰:他是王子,他有權力,整個國家都是他的,整個國家的女人都屬于他,他都還痛苦呢,痛苦了六年哩!直到他最后想到了離苦得樂的方法,他才真的快樂了,而且后來幾千年里,很多人跟著他走這條路,最后也沒有痛苦了。那么,我也就去跟著他走試試吧!
經濟觀察報:那么現在面對一些質疑或者挫折的時候,你還會痛苦嗎?
李連杰:質疑是太正常的事情了。秦始皇、孔子、魯迅、毛主席,這些人都還被罵呢,我李連杰算老幾呀!別人質疑你兩句算什么呀。
別人在掌握有限的資訊上,他怎么說我,惡意的或者善意的,我都能夠理解。但是我是在法律框架、游戲規則內做事情的,為什么我喜歡看法律,法律是共同的標準。但是如果你按道德審判,那我們每個人的標準可能是不一樣的。你在你的立場對我做這么一個判斷,我能理解。
經濟觀察報:你對未來,無論是壹基金的成長或者中國的發展,是樂觀還是悲觀?
李連杰:你在看社會發展是樂觀還是悲觀的,你會有開心或者擔憂。但是我自己是一個不樂觀也不悲觀的立場,我沒有什么價值判斷,我就在這兒看著世界的演變。別忘了釋迦牟尼最后是怎么講的:我沒有教過任何人,我也沒有講過法,我只不過是在面對你們的問題。
所以我是沒有觀點的,我覺得它往這邊也正常,往那邊也正常,下雨也正常,出太陽也正常,中國往前發展很正常,遇到挫折也正常。我就像面對股市一樣,它會升也會降,都很正常,一點都不會影響我的心情,我只是需要面對它的勇氣和態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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