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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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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平行論壇一：不確定時期的企業應對之道

平行論壇一：不確定時期的企業應對之道孟雷：歡迎大家進入我們下午的平行論壇第一場，如何保護商業。

孟雷：我是經濟觀察報首席評論員孟雷，下午的會議由我為大家主持，首先介紹一下下午的主講嘉賓，他們是：中歐商學院名譽院長劉吉，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宏觀經濟部副部長魏加寧，杜邦中國區副總裁李青，俏江南集團行政總裁羅云，美國英格索蘭公司中國總裁及全球副總裁宋振寧。另外今天下午還要跟我們互動討論的嘉賓有：BlackBerry中國區總經理劉征宇，萬寶盛華華北區總經理關宇，中國市場經濟研究會常務副會長周為民，中國仁達方略管理咨詢有限公司副總經理艾曉光。

我們下午將跟這列位嘉賓一起，談一談怎么保衛商業的問題。

金融危機正在全球蔓延，對于中國商業界來說不是冷不冷的問題，外面冷我們自己也打寒戰，有的時候打寒戰是因為冷，有的時候打寒戰是因為恐懼，恐懼往往來自于不確定。而且2008年對于中國商業界的考驗絕不僅如此，我們自己的麻煩并不亞于正在燃燒的華爾街。

進來，對于中國商業世界最沉重的打擊，我想大家都很清楚，就是由奶粉添加三聚氰氨而引起的對于整個中國商業世界的換衣。奶粉事件觸動了更多人的神經，卷入其中的是和他們綁在一起的整個中國商業界和商業界人士。

曾經我們知道，Google公司兩位常識人將不做惡作為公司準則，這條理想主義的公司準則，曾經倍受嘲弄，甚而有人嘲笑說這取決于Google的創始人如何定義。但是，我們認為在當前的情況下，中國公司和中國商人，此時正需要不做惡的理想主義勇氣和信念。

商人們有責任不做惡，使商業不被群眾侵蝕，現在需要我們整個商業界來保護環境，使公眾不分裂地看待你，而作為一個整體。這是最近30年成長起來的一個新階層，他們必須學會在獲取利益的同時承擔責任，必須保衛商業，來讓它作為一支社會的積極的變革力量，繼續存在于中國。

接下來我們要提出問號，我們商人們怎樣去保衛商業？這就是我們下午兩場論壇的共同主旨，我們將通過不確定年代的企業應對之道和永續經營和企業社會責任兩場平行的論壇來尋找答案。

其中，第一場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將由我來主持，第二場論壇由著名的財經作家、出版人吳曉波先生主持。

對于未來我們往往害怕的不是如此更糟，而是不知道它將往哪個方向發展，我們不知道那個不確定性能不能被我們找到答案。

下面，我們有請中歐商學院名譽院長劉吉先生，來為我們分析2009年中國經濟發展的趨勢，希望這個演講能有助于我們看清明年的局勢，為我們的不確定盡量地找到一些座標，有請劉吉先生。

劉吉：女士們、先生們，下午好！

中歐商學院名譽院長劉吉

我覺得經濟觀察報·2008年度觀察家年會提出這么一個命題，在不確定的形勢下面，我們企業將怎么辦，我覺得是非常及時、非常重要的，但是這也是一個非常巨大的題目。要把不確定的東西分析成確定的東西，那是很大的題目，不是15分鐘能講完的。所以，因此我就講一些觀點，僅供同志們參考。這個論證的道理就不多講了。

我想，我們現在中國的經濟碰到了很多問題，中國的問題我認為主要不是金融海嘯所引起的，金融海嘯是美國次貸危機出來，華爾街在里面包括整個西方世界的一場金融危機。但是，這個危機對于我們中國，我看沒有什么影響。

因為什么呢？因為我們中國金融改革從某些方面來說，還是滯后了，就沒有轉到那里去。次貸危機直接對中國的經濟的影響，官方的數字是4億美金。4億美金算什么？我們損失4億美金就損失了，那又算什么？我們的外匯儲備不是快近3萬億了嗎？因此，這4億是微不足道的損失。

第二，當然西方進入經濟危機以后，它的公眾需求缺少了，使我們的出口企業困難了。但是，這件事道理是對的，對于我們中國是有影響的。但是，你仔細想想，中國出口的東西是什么呢？是一些人民最基本需要的，從鬧鐘到穿的皮鞋、洋傘之類的東西。那么，這些東西他要吃、他要用、他要穿，是消耗品，他總是要的，危機再大，過去講的荒年餓不死手藝人，恰恰是中國在世界上扮演的角色就是制造業，就是手藝人。所以，出口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我聽到的都是公開的消息，沒有內部的消息，今年10月份報紙上登的，外貿出口是300億美元，創歷史上的新紀錄。從整個2008年來說，我們的外匯儲備還是在增加的。所以，這進一步說明我們出口的東西受影響、很多的企業倒閉主要不是由于出口的困難。即使說我過去出口減少了、訂單減少了，因為我們過去中國出口的東西太廉價了，跟人家的差別很大，那么如果說訂單少了20%，那么我們只要把價格提高20%，仍然比西方的價格還低了很多，那還是會占領市場，我們沒有損失。

因此，在這種情況下，我認為中國所出的問題，不是金融風暴造成的，千萬不要把我們中國的問題都賴到金融風暴上去，那就找不到解決中國問題的辦法了。那么，中國的問題在什么地方呢？如果是因為金融風暴、金融危機、經濟危機造成的，那么一般企業的解決辦法也還是比較簡單的，因為你每一次危機，實際上是重新洗牌，重新洗牌就是優勝劣汰。那么，在碰到困難的時候，一般的企業常規的是四個措施，第一個措施是裁員。我承擔不了這么多的人員工資，我當然要裁員了。第二個是把精英創造的新技術、新產品的內部人才留下來，加強他讓他創造新產品、新技術，只要有新產品、新技術、有創新，這個企業就垮不了。

第二個措施是培訓。既然業務飽和了，那么就培訓吧，包括員工的培訓，還有老板自己平時日理萬機，沒有時間學習，這個時候就學習了，這個時候老板讀MBA、EMBA。中歐國際工商學院熱烈歡迎我們的企業家到我們這里來學習。

第三就是要抓住機遇。既然是危機，那么當中就有機遇?，F在就有機遇，因為不是中國所有的企業都受到了危機的影響，有的企業還是很好的。這個時候我們看到，當年日本跟我們競爭的、韓國跟我們競爭的，或者是美國跟我們競爭的產業，他們在經濟危機中面臨著危險，怎么辦？把他們收過來，這是我們的機會，正是我們中國企業兼并、吞并走向世界的好機會。你把他吞并下來，他的訂單就到我們這里來了，他的名牌就變成我們的名牌了。我們要創造一個名牌不容易，但是他已經創造了名牌，通過這個危機我們可以得到。因此，這種機遇應該是很廣泛存在的，不要籠統地說，我們趁著這個機會抄底、兼并吧。你有本事就兼并，沒有本事就不兼并，但是這個機會確實是存在的，使自己更加壯大的機會。

第二個機會是經過我們自己的培訓、瘦身、創新，我們就等著下一個機會，因為這個危機遲早是要過的。上午成思危委員長他預計的是明年一年還是不行，要到2011年危機才可以上去?；粮耦A計的經濟危機在明年的上半年就可以走出來?；粮駷槭裁催@么說呢？他有他的道理，第一個是因為這場危機是次貸危機，開始并不太多的，只有幾百億美金，影響并不大的。后來是因為產生了很多的信用問題，因此擴大了很多?，F在重建信心是很關鍵的，政府已經出了錢了，出援助那些比較好但流動資金不夠的企業，但是那些資不抵債的他不援助，所以按照優勝劣汰的辦法，把產業結構改變了。

第二個是奧巴馬馬上要當總統，新總統來了以后重整美國人的信心。這樣，可能美國在明年上半年就可以結束經濟危機了，可以首先走出危機。2009年的下半年或者是2010年的下半年，這場危機就要走出去。這個時候你準備好了沒有？危機一過你能不能跑？如果危機一過你趕不上，那恐怕就沒有辦法了。所以，抓住機遇是很重要的，這些東西都是常規的方法，就是企業碰到危機以后的常規措施。

但是，目前中國的危機，應該說主要的不是受金融危機的影響，而是由于我們前幾年有許多政策，或者是我們的做法，甚至于我們的法律都是有錯誤的。這個錯誤，實踐證明它不行，因此我們中國的經濟面臨了危機。不是說不確定因素碼？像2008年什么是最不確定的因素？那就是我們的宏觀調控最不確定。年初是兩防，到年中是有保有壓，到最后是保增長。哪有一年中間大政方針如此這么不確定？當然了，也反映我們的中央市場反映很靈敏，可以及時地做出改變。但是，既然我們確定了保增長，那么年初的雙防是怎么出來的？這個世界發生的變化就那么迅速嗎？所以，這是最根本的問題。

我們這些年來，有些人打著反思改革開放的旗子，在這里造輿論，攻擊我們的改革開放30年的偉大成就，希望改革開放的方向扭轉過來。而且，實際上已經在產生了一定的影響，而這種影響，今天我們嘗到了后果了。所以，胡錦濤同志在紀念30年改革開放大會上的講話，重新提出了不動搖、不懈怠、不折騰，我覺得非常正確。小平同志改革的基本路線、改革的方向是絕不能動搖的。提不動搖，就是因為有人動搖，提不懈怠，就是因為有人懈怠，提不折騰，就是因為有人折騰，如果沒有人折騰那不就是無的放矢了嗎？因此，我覺得我們今天就是應該用胡錦濤同志紀念改革開放30年的講話，來反思這些年的所謂的“反思”，我覺得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因此，我們的企業要想走出困境，因為是中國式的問題，加上金融危機造成的優勝劣汰，還有市場造成的問題，那么上面說的四大基本措施，我們企業可以過去。但是，如果說我們倒退了，我們的改革停頓了，我們有些問題做得是不對的，如果不改過來，就不是我們企業的問題，我們企業沒有辦法。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以胡錦濤同志在三中全會講話的精神，作為我們的旗幟，我們要來實現。把這些年來所謂的“反思”，要重新反思一下，要把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這場偉大的改革進行到底，我們每一個企業家們，我們的學者們，都應該來推動這場新的改革。我想，這才能解決中國問題。

胡錦濤同志在會上面有一句很重要的話，他說“我們要認真總結30年來改革開放的經驗，做的對的我們要堅持，做的不對的趕快改”，他提出來要“趕快改”，“要善于研究新情況、新問題”。錦濤同志那句話非常正確，他說的總結改革開放30年的經驗我們當然要堅持，反過來不對的我們馬上改。

有很多的東西應該趕快改，我覺得有一樣，就是我們前年出臺的《勞動法》，我看就應該屬于趕快改的范圍。這個《勞動法》，實在是脫離了中國實際，我們在人均收入2800美元、3000美元不到，我們把人均收入3萬美元的那些國家的西方福利社會的東西都簡單地照搬過來。嚴重地損害了我們中國工業化的經濟發展進程，帶來的后果是很嚴重的。許多的企業，之所以關門，并不是因為什么金融風暴來了，而是由于一個《勞動法》使他的直接成本損失了，我們調查的結果是20%到30%。當然，這對于一個企業，特別是對于中小企業，危險就很大了。一個企業的利潤能夠賺30%的利潤，那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但是把他們的直接成本提高了。間接成本現在還無法計算，我們訪問過一個企業，他說間接成本是什么呢？因為你現在搞的是終身制，我們的企業簽訂一次合同，第二次再簽訂合同之后，你需要一直簽下去。如果他工作了10年以后，那就應該是終身制了。這樣一種《勞動法》，它怎么能夠促進企業的發展呢？

還有很多的因素，比如說一個工人，他20歲進到工廠工作，進去工作以后，他勤勤懇懇老實巴交地干了10年，然后就終身制了，就是大鍋飯吃了，就是鐵飯碗了。那么，他還有創新、努力工作的積極性嗎？不就沒有動力了嗎？我們很多的企業正好員工達到了10年，那么我們企業怎么辦？有一個老板說，本來我們訂單來了以后，我們去給他及時的交貨，這是很重要的事情，一到及時交貨緊張的時候，比如說到了圣誕節等等，我們就動員員工加班，現在不加班了，加班要3倍的錢。3倍的價錢，我還不如賠償外商的損失呢。所以，這樣對于我們國家的經濟是損失，對于我們的企業發展是真正的損害，造成了我們一些企業關閉了，造成我們一些企業的民工失業了。所以，這樣的《勞動法》它嚴重地損害了中國的經濟發展，同時也嚴重地損害了工人、農民的利益。這樣的《勞動法》還不趕快改掉？趕快修改！

我有一位朋友的兒子，他是在美國工作的，因為美國碰到金融危機了，他把他積累的錢大概有幾十萬美金帶到上海來，他認為中國的市場還是最好的，他需要來創業。我說“對，你應該創業，只有創業才能帶動就業嘛”，讓更多的人來創業，那么就業就帶起來了。隔了兩個月他說不創業了，我問為什么不創業了，他說創業就要根據《勞動法》，你定下來他干什么工作是多少工資。我現在自己還沒有辦法賺錢呢，先要把他的工資定下來了，然后又不能隨便改換他的崗位和隨便降他的工資，那么我這幾十萬不是很快就用完了嗎？所以，海歸們現在不敢來創業了，這樣就影響了我們大學生的就業。我們現在有上千萬的民工失業了，工農群眾失業了，當然社會就不會安定，不安定主要還是偷偷摸摸的偷東西、搶東西，甚至于綁架一些民營企業家，這樣的話，社會治安問題就來了。但是，還不會造反，因為歷來工人農民不會造反。如果說我們的大學生們、我們的白領們都大量失業而了，這些都是落地秀才，是知識分子，知識分子跟工農相結合，就地動山搖，這是毛主席教導我們的根本真理。所以，農民加上落地秀才帶領他造反，馬上就造反了，因為落地秀才可以講出一些真理。

弄得大家不敢創業，高新技術也不敢創業，這樣的《勞動法》不應該改嗎？我覺得是應該的。按照胡錦濤同志的教導，錯了就趕快改過來。任何《勞動法》都不能使員工們吃大鍋飯，不能使員工們有鐵飯碗，這個事情是任何的時候都不能做的。你知道鄧小平為什么要搞改革開放？搞改革開放的原因不就是因為前30年鐵飯碗、大鍋飯、計劃經濟，弄得我們國家到了經濟崩潰了邊緣了嘛？所以，好不容易這30年大家沒有了大鍋飯、鐵飯碗，大家都想如果今天我不好好工作，我明天就沒有工作了，這是一個多么充滿活力的社會?，F在國家不開大鍋飯了，讓我們的企業開大鍋飯，哪有這個道理？所以，有的企業家講，心里的員工都不能動，那就麻煩了。我老婆都可以離婚，怎么我雇一個保姆就不能辭職呢？

因此，我覺得我們這個《勞動法》不僅要改，而且要趕快改，再改遲了就影響我們經濟的發展，也影響我們企業如何克服這個困難。如果不把這個問題解決，美國的金融危機過去，美國的經濟上去了，而我們仍然還是這個水平，那么中華民族就要錯過這樣一個21世紀實現偉大復興的歷史使命。所以，我覺得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應該有人做這個事。

在座的各位，可能有的企業家也是政協委員，或者是人民代表，或者你不是政協委員、人民代表，可能你的親戚朋友有是政協委員、人民代表，希望在今年的兩會上面起來呼吁，來修改《勞動法》。我相信，這個《勞動法》一修改，比現有的措施都有利于推動中國的經濟發展，有利于推動我們的企業走出困境。這樣子，我們不確定因素就變成一個確定的因素，大家都去流血流汗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做出自己的一份貢獻，謝謝大家！

孟雷：謝謝劉吉先生的演講，在目前都說寒冬的時候，劉吉先生其實是說了一些溫暖的話，讓我們堅定了信心，看到了機會。同時，我覺得他可能也是清醒的話，比如說“政府不要把目前中國經濟所遇到的困難，一攬子推到危機上去”，比如說“我們企業也不要被危機嚇倒，沒凍著嚇得顫抖也不好”。

我們歡迎下一位演講嘉賓，他是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宏觀經濟部副部長魏加寧先生。

魏加寧：各位領導、各位專家，大家下午好！

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宏觀經濟部副部長魏加寧

非常感謝經濟觀察報邀請我們參加今天的論壇，而且給我帶來好運，希望這份好運是帶給中國所有企業家的。

我今天演講的題目是《企業如何應對經濟不景氣》。

我是搞宏觀經濟的，讓我講微觀經濟有點勉為其難，那么我結合宏觀的問題談一些個人的觀點，和大家進行交流。

第一個問題我想談一下2008年我們在形勢判斷上存在著三種傾向。一種傾向就是我們對國際金融危機認識不足，低估了國際金融危機的嚴重程度。首先是低估了美國金融危機自身的嚴重程度，其次是低估了美國金融危機對于世界經濟影響的程度，沒想到金融危機這么快帶來一些發達國家的經濟衰退。再有就是低估了美國金融危機對于中國經濟的影響，尤其是對于沿海城市的影響程度。

第二個傾向是將當前中國經濟形勢惡化的原因，統統歸于國外金融危機的影響，忽視了國內泡沫破裂的影響。我非常贊同剛才劉吉院長所講的，就是不能把責任都歸于國外的金融危機上。其實，我們過去幾年的這個泡沫的情況也很嚴重，05年以來我們一直在各種場合提醒中國有關部門，要注意中國的泡沫，而且舉了一些日本泡沫破裂經濟危機的一些例子。

實際上，早在美國金融危機到來之前，我們國內的金融泡沫已經破裂了，最早是去年的06年的6月份普洱茶的價格也在下跌。實際上，這次的泡沫破裂，首先是普洱茶的價格下跌，然后是07年底的股價下跌，至今已經跌去了2/3。然后是08年的房地產價格開始出現了松動，有一些地方的房地產價格出現了下降。實際上，這次是內在兩個泡沫碰頭了，所以需求急劇的萎縮，而需求急劇萎縮的本身，就是泡沫破裂典型的特征。

第三種傾向，就是把當前的經濟形勢的惡化，統統歸罪于宏觀調控，認為都是宏觀調控惹的禍，這個觀點在企業界更多一些。我個人認為宏觀調控本身還是正確的，還是必要的。但是，問題出在兩個方面，一個是方式上，我們的調控方式又回到了計劃經濟時期的那種項目審批的方式，靠壓項目來進行調控。再有一個是貸款規?？刂七@種行政性的調控手段，所以調控方式比較生硬。

再有一個問題是出在我們這次真正的宏觀調控實際上慢了半拍，實際上03年開始就講要調控，但是真正的調控是姍姍來遲，所以本來應當是逆周期的調控，到了調控的后半截變成了順周期的調控，所以變成了經濟下滑的推手。所以，這恐怕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實際上，我們的利率、匯率如果早一點動，我們中國的經濟形勢，至少要比現在要好一些，我們可能夠不會過度的依賴于國外的市場。這是我們08年在形勢判斷上存在的幾個傾向。

第二個問題，我想講一下企業如何應對當前的經濟形勢。第一點，我想首先還是改革，我贊成剛才劉院長講的，一定要改革。我想今天上午很多的專家也談到了改革的問題，關于09年的宏觀政策的取向，目前存在著三種觀點。

一種觀點是主張結構調整。認為只有經濟下滑的時候，才能夠進行真正的結構調整，就是形勢好的時候一直在說調整結構，但是實際上根本調不動，所以抓住時機加大結構調整的力度，這是一種觀點。

第二種觀點是主張擴大內需。擔心經濟下滑的幅度過大，擔心經濟深度調整之后醒來，所以主張擴大內需，防止經濟的過度下滑。

實際上，還有第三種觀點。就是經濟工作會議就是保增長提內需調結構，并且明確提出了以改革為動力。那么，副總理也在財政會議上講，要堅持促進經濟增長與調整結構并舉，要更加注重用改革的辦法來解決前進中的問題。以改革保增長、促發展。

也就是說，我們一手要抓擴大內需，一手要抓結構調整。但是，無論是擴大內需還是結構調整，都必須依靠改革。在這個時候我特別想強調一點，我們現在這個時候大家因為在談到面對金融危機的時候，很容易聯想起98年我們應對亞洲金融危機時候的一些做法，但是有一個誤區，大家很多人認為98年應對金融危機就是擴大內需，發國債、積極的財政政策。其實，我們現在應該全面地總結當時的經驗。我認為，我們當時是在三個方面上做出了努力：

一個方面是實行了積極的財政政策、擴大內需、增發國債、搞基礎設施建設，但這只是一個方面。

另一個方面是我們加快了對外開放步伐，主要是當時積極的加入WTO。正好趕上了世界經濟的好景氣，所以對于經濟增長起到了促進的作用。

第三個方面也是更重要的，我們當時實際上在改革方面做出了很多的努力。比如說在國企的改革方面，當時黨的十五屆五中全會，通過了對于國有企業改革的重要決定。當時國家的經貿委也提出了國有企業三年脫困的目標。這是在國企的改革方面。

在發展民營企業、中小企業方面，我們當時賦予了民營企業以出口自主權，在這之前民營企業出口要經過國有貿易公司才能夠出口。在我們國家的經貿委，成立了中小企業司，專門促進中小企業的發展。

第三個改革是住房制度的改革，我們當時停止了福利分房，啟動了巨大的房地產市場。房地產市場的發展，帶動了中國這一輪經濟的上升，應該說是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第四個改革是我們成了的四大資產管理公司，剝離了國有銀行的1.4萬億的不良資產，從而為國有銀行的改革做了充分的準備。

第五個改革是當時的社會保障制度的改革，成立而了全國的社?；?。

所以，當時我們的經驗應該全面地講，實際上是在改革開放加上擴大內需等三個方面做出了努力，而不是單純地依靠擴大內需。

因此，現在的情況也是如此。我認為一方面不僅要在宏觀層面上加快改革，而且我認為應當轉變改革的方式?，F在都在提轉變發展方式，但是發展方式很早就提了，到現在效果不是很理想，一個重要的原因我認為改革沒有跟上。改革沒有跟上其中一個原因是我們的改革方式可能有問題，尤其是體改委被撤銷以后，很多的改革措施，現在可以看到中央高層對于改革的評價調子是越來越高，但是一到落實的時候，下面沒有具體的部門去落實，就是改革沒有抓手，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但是，由于今天不是講宏觀問題，所以我宏觀的層面就不展開了。

從微觀上講，我覺得也有一個改革的問題，就是從企業的角度來講也必須加快改革。其中一個是說，國有企業應當抓住機會、深化改革，要改變目前這種國有企業依靠壟斷過日子、靠壟斷賺取超額利潤、依靠壟斷拿高額工資的現象應當加以改變，應當給國有企業重新定位。

我們現在傳統的說法，要讓國有企業收縮到關系到國民經濟命脈的領域里。但是，這個理念是值得探討的，我們為什么發展民營企業？因為國有企業的效率不高。你把效率不高的企業收縮到關系到國民經濟命脈的領域，整個國家的經濟是更安全了還更不安全了？如果一個人膀大腰圓，但是他的心血管效率不高，這個人不可能成為一個好的運動員，所以在這個問題上值得探討。有的經濟學家提出，我們的國有企業應當更多地公益事業領域，它應當追求的是社會公平。所以，這個我覺得國有企業有一個面臨重新定位的問題。

再有一個方面，民營企業也應當抓住機會，改變舊的家族式的經營模式，來建立真正的現代企業制度。

總之，我的第一個觀點，企業要以改革的精神迎接挑戰，以改革的精神來應對經濟不景氣。

第二個舉措是研發，根據以往的國家經濟運行有一個規律，研發與經濟景氣之間往往存在著一個逆相位的關系，就是他在下我在上，他在上我在下。就是當景氣處于上升階段或者是繁榮階段的時候，企業主要的精力是放在產品的生產上，放在產品的推銷上，很少放在研發上，而經濟處于下降的時候，企業將精力放在研發上，創造了新的集群的出現，這樣可以帶動新一輪的經濟的上升。所以，這個階段是技術研發非常重要的時期。

但是，技術研發需要靠什么呢？需要資金，因此需要金融的支持，沒有資金的支持，企業的技術研發、產品研發活動就很難堅持下去。于是，有了風險投資的出現和活躍。從而，推動了企業的技術研發。所以，在這個時候，我認為政府要大力促進風險投資的發展，鼓勵企業的技術研發和產品研發。

第三個舉措是重組。企業重組和技術研發有著大致相同的情況，就是景氣上升的時候或者是繁榮階段，企業的經營狀況一般比較好，重組的積極性不是很大。而是經濟下滑的時候或者是低谷的時期，一些企業的狀況開始惡化，于是好的企業可以出來進行兼并、重組，這樣企業兼并、重組的活動會活躍起來。那么，企業兼并、重組需要資金的支持、金融的支持，沒有金融的支持，企業的重組也很難順利進行。

那么，在這個方面就有了私募股權基金的出現和活躍，從而推動了企業的重組和改制。所以，我認為在這個階段應該大力發展私募股權基金。

另外，最近銀監會適時推出了并購貸款，這個政策我覺得是非常及時的。這個政策可以有力的促進企業的重組，我覺得是一個非常好的政策。

第四個舉措是上學。市場經濟國家學校是景氣波動的蓄水池。當景氣好的時候，因為找工作比較容易，所以人們紛紛走出校門，放棄繼續學習深造的機會，投入到技術換代、產業升級的浪潮中，投入到景氣高漲的活動中。當景氣不好的時候，找工作比較困難，于是人們紛紛回到學校學習深造。一旦景氣恢復，人們會重新走出校門，投入到工作崗位上去，用更新了的知識和技能來適應新出現的技術和適應升級了的產業。因此，對待職工下崗的問題，我們不能光從消極方面去看，而且要從積極的方面去看，要把經濟不景氣作為企業對于經理人員和企業職工學習充電的寶貴時機加以對待。鼓勵企業職工，尤其是高層經理人員到學校是充電、補充營養。所以，我很贊成剛才劉院長講的這個話，當然劉院長是學校方面，我本身不是在學校，我不是給學校做廣告，所以我覺得這是非?？陀^的客觀規律，應當重視。

等到大家接受了培訓、更新的知識以后，等到經濟景氣開始復蘇的時候，人們擁有在學校更新了的知識，來重新應對新的挑戰。所以，我認為企業應當主要從以上四個方面來對待經濟的不景氣。

第三個問題，關于今后的經濟走勢，我簡單談一點看法。關于今后的經濟走勢，目前存在著兩種截然相反的判斷，一派是樂觀派，是主張“V”字型的反彈，這里面有三種觀點，最樂觀的觀點認為中國今年的經濟將在第二季度開始反彈，財經會議上有部門的領導提出了這種觀點。也有觀點認為，因為投資有滯后的效應，尤其是冬季不能開工，所以即使有的項目資金撥下去，也暫時不能開工。所以，投資真正見效可能要等到三季度才會好起來。還有觀點認為，第四季度中國經濟才會好起來。這總的來說是樂觀派的觀點，今年要呈“V”字型的反彈。

悲觀派認為泡沫破裂需要較長的調整期，日本的泡沫破裂之后調整了10多年都沒有見起色，而中國這次是內在兩個泡沫破裂碰頭，因此可能需要較長的調整期，有可能走出“L”型的走勢。

我個人既是悲觀派，也是樂觀派。因為我認為，今后一個時期宏觀經濟怎么走，關鍵的變量就是要看改革。如果不改革的話，4萬億投下去，很可能拉不起來，或者是拉起來一下很快又掉下去，很可能是這么一種情況。掉下去以后，到了那會兒人們才會意識到改革的重要性、緊迫性，從而形成了新的改革共識，來大力推進改革。只有到那個時候，中國的經濟才能夠真正的拉起來，從而走出一個“W”型的路徑。

再一個，如果我們在改革問題上可以很快地達成共識，如果大家都形成合力，加快改革、全面地推進改革，把09年作為一個改革之年，那么中國經濟也可能很快地走出低谷，從而走出一個“V”字型的路徑。而這個未來走勢，到底是哪種可能，完全取決于改革的變量。只有改革經濟才有可能真正地上去。比如說我們現在有很多的方面需要改革，比如說我們的鐵路，98年我們是投公路拉起來的，這一次應該投鐵路。在這個方面，我覺得確實我們鐵路發展的潛力很大，不光是每年的春運可以看得出來我們鐵路的落后，另外從高速鐵路的情況來看，也是我們和國外差得很大。所以，這方面確實有很大的潛力。但是，有一個問題是什么呢？我們現在的鐵路體制是政企合一的體制，是一種最落后的體制。這樣的情況下，你政府投資2萬億下去，你帶不了民間的資本起來。所以，我說如果我們設想一下我們的鐵路體制可以進行徹底的改革，比如說像國外的分拆、改制、上市，這樣的話，你2萬億投進去，可以帶動多少的民間資本進來？這樣，成數的效應會大大的提高。

有人跟我講，鐵路的改革幾乎是不可能的，現在有一些部門的領導是堅決反對的。但是大家不妨回想一下在90年代，我們在寫國有股份制銀行改革的文章當時都不許發表，但是我們現在不僅做了，而且還做得很好，國有銀行改革做得很成功。所以，我相信我們只要下決心，形成共識，我們的改革沒有什么不能做的。所以，我相信改革不僅是中國企業的出路，也是中國經濟的唯一出路。我就談這些，說得不對的地方請大家批評指正，謝謝大家！

孟雷：謝謝魏先生的精彩演講，我覺得他說出了不確定時期的真理。當我們周邊的一切都模糊不清，不確定的時候，有一個辦法，就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怎么打呢？就是改革，各個方向的改革，它可能最后起到了綜合作用，就是危機在這種不確定的情況下，已經安然度過了。不這樣做，則可能跟危機糾纏在一起，就可能真正的危機下去了。

下面，我們有請杜邦中國區副總裁李青先生，杜邦作為一個老牌的家族企業，作為500強里最長壽的企業，作為全球第一大的涂料公司，我們想聽一聽跨國企業在面對危機的時候有哪些經驗，有請！

李青：各位朋友、各位嘉賓，新聞界的朋友們，大家下午好！

杜邦中國區副總裁李青

眾所周知，目前全球的經濟危機，給我們的經濟發展帶來了很多的不確定性，所以今天的主題是“不確定的年代”，這個不確定性不僅僅是體現在我們2009年的不確定性，我相信對于2010年的經濟展望，其實也存在著很多很多不明朗的因素。

所以，今天很高興有這個機會和大家探討這個有意義的課題，我也想把杜邦的經驗跟大家做一個分享。

剛才主持人提到杜邦是一家歷史比較悠久的公司，我們是在500強的公司里面歷史是最悠久的，到今年我們有207年的歷史了。在這個過程中間，我們也經歷了很多的風風雨雨，其中比較有代表性的，應該是上個世紀30年代的美國經濟大蕭條。

大家可能都知道，在那次的大蕭條中間，當時工業化的國家幾乎都遇到了很多很多的麻煩，包括整個的工業產值的收縮、市場的下降，杜邦當然在那個年代也是面臨了很多這樣的困難?，F在回過頭來總結的話，應該說杜邦通過一些措施，比較平穩地、順利地度過了當年的困難的時期。

現在我們總結來看的話，應該講其中有條經驗，得益于我們當年對于研發的投入和對于技術研究的重視。我們當時認識到雖然商業周期有上有下、有變化，但是盡管公司面臨那么嚴峻的困難，在那種情況下，我們還是放了足夠的資金在技術研究的開發上面，當時我們把這個稱為“有耐性地企業去投入”。也正是因為這個決策，杜邦在當年比較艱難的時期，我們通過科學家，因為當時我們把整個的研發的隊伍募集了很多的當年比較一流的科學家，雖然當時的成本相對高一點，但是公司還是決定去投入。所以，研發出了很多新的產品，正是這些產品的推出，幾乎抵消了工業品下降對于公司的影響。比如說那個時候的玻璃紙包裝，包括人造絲和燃料，都是杜邦在那個年代推出來的。特別是后面我們有一些更加有代表性的產品，也可能正是這幾個產品，讓杜邦后面可以發展成為一個世界一流的企業，比較典型的杜邦發明的尼龍。在30年代的時候，女同志穿透明絲襪等等的東西，都是那個年代的產品，包括橡膠，正是這些產品使杜邦在那次經濟危機中走出來了。

今年我們總結這些情況的時候，科技研制可以推動公司長遠的發展。今天除了剛才講的第一點之外，可能還有一點需要注意的是說，特別是面臨一些比較復雜、比較困難的經濟形勢下，可能公司更加要注意怎么能夠加強或者是堅持企業自己的核心價值觀。

我們想在杜邦這么多年來，我們一直有一個自己的核心價值理念，這包括我們保護環境，包括安全和健康，怎么堅守最高的職業道德，以及對人的尊重。我相信杜邦正是堅持了這四個方面的核心價值，從另外一個方面幫助了杜邦公司在這些風風雨雨中一路走過來。

舉個例子，比如說目前，在當下這么嚴峻的形勢下，公司涉及到環保、安全，包括合規經營，涉及到這方面的投資，公司都沒有做任何的減少預算。所以，這可以從另外一個方面幫助公司怎么度過目前的比較困難的周期。

比如說提到職業操守，大家知道在經濟形勢不好的情況下，像一線的銷售人員都有很大的壓力。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面，你更加要怎么做到遵守法律法規，更加要做到我們的財務處理和帳務都要透明化。我相信這些措施跟上的話，都會有利于幫助我們公司在一個健康的軌道上成長，我們不能因為因為一個短期的蠅頭小利，而放棄我們的大原則。這些可能也是杜邦作為一個百年老店一路走來的一些體會，所以我們想可能剛才劉院長跟魏部長談了很多宏觀的東西，我們想在微觀層面和企業管理的層面，把杜邦的經驗跟大家做一個分享。

杜邦作為一家以市場為導向的多元化的公司，我們的發展基于很多的市場的需求，談到杜邦在中國的發展，我們的做法是針對現在中國經濟發展的幾個重大的方面，大家都提出來，中國的經濟要可持續發展，涉及到如何尋求多元化的能源、如何提高產業的環保，另外應該重視安全生產，比如說對于事故等方面的保護，以及食品安全等等。

那么，這些領域杜邦都有產品，所以我們現在怎么結合經濟的發展，把我們的產品和技術，能夠跟整個的中國經濟發展聯系在一起。我相信在這個方向走下去，我們應該還會有下一輪杜邦在中國業務的更大的發展。

前不久在深圳，就是在賀國強同志做深圳考察，他談到了跨國公司對于金融危機的應對，特別是大家最后談到了如何對中國經濟下一步發展的一些展望，那么我們當時跟他表態說，長線來說，我們對于中國經濟的發展還是充滿信心的。那么，我們覺得金融危機當然現在有很大的影響，幫助對于杜邦的中國業務也有很大的影響，但是我們還是著眼于比較長期的整個中國經濟的成長。在這個問題上，我們其實是非常重視的。比如說我們有一些業務是涉及到了太陽能業務的發展，那么大家都知道，現在晶硅的太陽能業務遇到了很大的問題，盡管這樣我們還增加了很多的業務，包括跟香港的光復太陽能也增加了投資。我們原來有一個計劃，投資10億美金做世界鈦白粉的項目，我們還是繼續保持我們當年的承諾，就是保持杜邦對于中國經濟發展所應該做的貢獻。舉這些例子，就是告訴大家，我們還是從比較長線的角度理解和認識中國經濟形勢整個的發展趨勢。

從這些角度去看，特別是最近中國國家有很多的政策和很多的東西推動經濟的恢復，當然了現在很難預測這個周期是半年還是9個月，或者是明年底，這也可能是我們今天的主題“不確定”，確實存在著這種不確定。那么，在這種不確定下，我們怎么能夠堅守自己的發展軌道，怎么能夠比較好的找到自己的業務和中國發展的共同點，從這個切入點來著眼于長線的發展，我想可能也是我們面臨當下不確定的年代所能夠想到的一些想法。

非常感謝經濟觀察報在這個不確定的時候推出這個討論，所以我非常高興利用這個機會，特別是接下來討教于后面幾位企業的領導和各位專家對這個不確定年代下面的一些想法。最后，謝謝大家！

孟雷：謝謝李青先生，我認為他站在跨國公司的角度給我們提供了很好的經驗，在過冬的時候有兩件是我們必然要使用好的利器。第一是可以創新，只有創新才能走出困境，第二是要做一個價值觀的保守主義的立場，你不能進行有了危機、寒冬，你好的、向善的輔助整個社會的價值觀就發生了變化。

下面，我們有請俏江南集團的總裁羅云先生，請他就逆勢擴張、逆勢發展的本土企業，談一談他的感想。

羅云：感謝經濟觀察報。

各位女士、各位先生，下午好！

俏江南集團的總裁羅云

我挺羨慕杜邦這樣的一種具有百年歷史的跨國公司。俏江南可能只有杜邦的一個零頭，我們到現在是9年。所以，今天我想從一個中小型的成長企業的角度，來談一下面對這樣不確定性的一種時期，我們的一些確實性的做法?？赡鼙容^微觀，因為我們是做實業的，所以感受的東西可能都比較具體。

其實，這次整個的一種經濟危機，可能得益于我們對它的一種應對的方法，得益于我們的董事長張藍女士比較敏銳直覺。所以，當時我們定了一個調子，可能要快速地做準備。其實那個時候沒有一個完全清晰的思路，但是那個時候就確定下來，第一個是我們要廣積糧。當然，這句話現在有一點馬后炮的意思，但是我們當時從5月份的時候，開始在兩方面做一些東西，在現金儲備這一塊。因為俏江南整個私募的過程也歷時很長的時間，原來外界一直有各種各樣的猜測。其實，我們真正的私募是從5月份開始的，就是08年的5月份。然后，中間還經歷過2個月我們是奧運的服務商，2個月做奧運。奧運做完了以后，10月份、11月份快速做完了重組，11月份資金到位。

這個東西現在回過頭來看，確確實實我們采取了一個正確的做法，也使得自己整個的現金儲備非常充裕。最近我看了網上現在有非常熱鬧的紅杉資本投資過的CEO發了一封信，說現金比什么都重要，甚至包括你的母親。切切實實是這樣的，我覺得在這個時候，這樣的一種糧食儲備，對于這種企業來講是非常中國的。另外一個儲備是在人才方面，因為現在來講，俏江南是一種勞動密集型的行業。我現在規模不大，但是員工數量不少，我現在的直營店系統有將近6千名的員工，但是坦誠地說人多柴少，這樣使得我們有更多的機會使外界的優秀人才加入到俏江南體系，提升整個的管理水準。同時，利用外界緊迫的形式，逼迫內部的員工快速成長。因為坦誠地講，剛才有專家講，這次的《勞動法》確實對于勞動密集型的行業沖擊非常大，而且很多員工的職業素養其實還沒有到那種程度。所以，這樣的危機狀態可以迫使他改掉一些不良的習性，能夠與公司一起共同去成長、共同承受壓力。所以，在這一塊來講，可能我們做得是非常認真、努力去做的。

這個應該講從5月份一直到現在，后來我們越來越明顯，就是在這兩塊。人才的擴張是別人往外裁人的時候，我們一定到到處找人，在這個時候是最有價值的，也是我們俏江南向外擴張最基本的要素和最重要的因素。其實錢相對于人才來講都是不重要的，因為所有的一切都需要有優秀的人才來進行運作。所以，這個方面我們確定性的做法，是在整個的儲備方面做得比較扎實一些。

第二個是在這樣的時期，減少一些欲望。剛才杜邦講了他是橫跨很多領域的公司，其實很多中國的公司失敗都失敗在跨行業，失敗在一些陌生的領域。對于俏江南來講，我記得我05年加入俏江南的時候，我記得張總跟我講的第一句話是“咱們只做餐飲，別的不做”，因為有各種各樣別的用戶，但是在這樣的一種不確定的時期，必須要把握這主要東西少去想、別想。因為任何都是非常非常艱難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一些你所需要的資源儲備。貿然的進入，必然使得整個的戰線擴張，而且使得你的資源捉襟見肘。所以，我們自己開會想到別的行業的機會的時候，反倒大家洗洗睡吧，別再琢磨這些東西了，現在是缺覺的時候，反而不如不費那個腦袋，趕快休息。這樣使得我們的主要的收入就在我們的主營業務范圍。我們現在餐飲的收入是100%，而且我們只做這個，而且我們所做的事情是用20年的行業積累可以感知和把握的，不會出意外。其實，很多的風險來自于意外，來自于很多的不確定性。所以，在這一塊來講，我們覺得這是一個我們在這個時期，尤其是中小型的公司必須去遵守的東西，這樣才能自保。

第三個方面，我們從整個的大半年的時間，就是在做練內功這一塊。餐飲行業實際上是很狹窄的，但是現在的時間可以使得我們有時間內觀，就是看我們自己整個的業務流程，我們要做的事情是不是對、是不是合理。所以，我們最近也在花巨資，花錢不是去擴張，而是向內。比如說找麥肯錫幫我們判斷，我要做的事情，你從世界上優秀公司的角度、從最聰明人的角度審視是不是對的，我應該怎么做可以做得更好，全球范圍內，哪些東西是值得我們借鑒的。所以，我們花錢在做這個，做完了這個以后，我會找IBM和SAP上我們的ERP系統。所以，把整個的行為可以固化，使得這樣的行為在連鎖的狀態下可以保持一致性。比如說我們現在上中餐的中央廚房，大家知道快餐有中央廚房，但是中餐沒有，原因是什么呢？因為產品多，有一些快餐可能是10個到15個品種，我可能是40個，所以很復雜，原來沒有人做。另外來講，原來很多的中餐機構的規模不夠，所以他預期花這幾千萬去投資這個東西，還不如去開店。從投資規模的角度來講，是不合算的，我們正好借助這樣的幾個機會，比如說奧運會的大量的供餐需要中央廚房，我們的規模體系可以達到了之后，我們再實現從行業內部的角度，使得我自身能夠去在標準化、流程化方面，能夠做一些嘗試。這樣的話，可以把隨意性降低到比較少的層次。

但是，坦率地說中餐需要走向海外，讓海外的主流社會認可，確確實實在內部體系整個的管理體系、管理流程的部分，你必須上一個臺階。所以，在這一塊來講，確確實實我們可能花的精力非常大，從整個的5、6月份以后，我們砍了很多的項目，但是在這一塊投入的精力，現在是越來越大了。我們甚至昨天晚上我們也在開會，我們必須再用整個半年的時間咬牙挺過這一斷，在未來我們要做的視覺性的判斷方面，在未來流程的管理體系、內控體系的建立方面。這樣的話，才有可能面對壓力越來越大的環境，我們的生存力更加強。所以，這是第三個方面我們做的事情。

第四個方面做的是不手軟。坦誠地講，現在整個的危機由于各種各樣的聲音渲染得非?？植?，但是我們的判斷其實有幾個基本點，美國和中國是不一樣的。第二個是金融行業和實業領域又是不一樣的，第三個是餐飲行業和別的實業行業又是不一樣的。所以，在這一塊我們制定的策略很簡單，存量就是這一塊，我募集來的大量的現金我就是抄底。但是，這種抄底和資本市場的抄底不一樣，因為資本市場任何的東西都是非常渺小的，你不能主宰任何的東西。但是，作為餐飲行業我們以20年的閱歷，我們知道水有多深、水有多淺。所以，大競爭對手褪去的時候，我們反而知道機會有多少。

在行業比較好的時候，行業很多的競爭對手都出很高的價格，我們反而沒有什么機會，但是現在競爭對手都褪去的時候，反而有很多的投行找我們談。對于你自己熟悉的領域和自己有很多的東西，這個時候就是你鎖定成本、鎖定成長的最好的時機。所以，我們春節以后會整個大規模的進行一種擴張，主持人講我們是在逆勢擴張。當然我們很小了，但是我們確實在用我們的勇氣和我們對這個行業的理解，在認真地、踏實的做一些事情。我覺得這也是一個公司在這樣的一種時期對于一種社會責任的擔當。那么，在這個時候，這么多的員工，我坦誠地講，我不裁員。但是，我會內部地優化，我新開的店，我會用存量的這一塊不斷地開發。

很多新的在別人不能做的時候，我敢去做。因為用我們自己做餐飲的話講，咸魚翻身就可以變成東京灣。用你自己的勇氣，一定可以得到社會的認可，所以這是我們想做的，我們利用整個大半年的時間不斷地調整、不斷地思考，這是從非常微觀的角度。當然，現在俏江南坦誠地講，確確實實非常小，因為這個行業也非常落后。我們希望用我們自己不斷地探索，使得這個行業逐漸逐漸成長出一些優秀的公司，最后讓別的行業的這些的企業家們，也對餐飲行業有一些發自內心的尊重，而不是現在的魚龍混雜的情況。

我相信只有中國這個最大的行業，連續20年保持兩位數成長的行業，一定可以出現一些成長型的公司，俏江南也希望是能夠成長起來的這種公司、這種品牌的擔當者，這是我們想去做的。

所以，對于這樣的一種機會，這種危機狀態之下，確確實實可能沒必要過多地害怕，只有你有了這樣的準備，你戰略方向的東西，你對本行業的熟悉度，以及真正做這樣事情的人才的配備，那么危機來的時候可以做。高漲的時候很難，現在冷靜下來以后確確實實可以看得出來，你可以重新審視自己和從容地面對這些東西的時候，所以這個方面是我們俏江南自身的一些做法。

當然，這種做法可能對于很多的專家和大公司來講，這都是一些不足以掛齒的。因為畢竟我們只是用我們自己的行為進行一些探索，這也是一種感受，所以今天拿出來跟大家分享，感謝主持人和各位！

孟雷：羅先生剛才講了一個道理，就是把自己的企業做好做大。

下面，我們有請美國英格索蘭公司中國區總裁及全球副總裁宋振寧先生，他們是全球最大的汽車制造業的公司，我們看一看在目前的全球金融危機下，他們是怎么做的。

宋振寧：各位上午好！很高興經濟觀察報給我這個機會和大家做交流。

美國英格索蘭公司中國區總裁及全球副總裁宋振寧

剛才主持人介紹過了，英國索蘭公司是世界500強的企業地有悠久的歷史，所涉及的范圍很廣，從中央空調到和視頻有關系的冷凍系統，車載和超市的安防系統、工業設備和空氣壓縮機還有工業生產的工具等等。

因為我們是一個美國130年的公司，所以我想今天談話題的時候，大家可能議論到底怎么走出這個危機。我不大相信任何人的預測，這確實是一個比較新的課題，而且各種預測有樂觀的、悲觀的有很大的出入，這本身也說明，沒有人可以真正地知道還有多久。但是我們已經知道的金融危機這部分已經過去了，因為這是客觀的事實，金融危機主要的幾個要素，就是當時在雷曼兄弟垮掉以后，幾個小時之內整個西方的銀行系統的信用完全被凍結了，銀行互相之間都停止貸款了，整個的經濟沒有辦法運轉了。這個情況在各個國家政府的積極干預下，政府出面擔保等等一系列措施的情況下，這個情況已經很大地改變了。還有就是一些重要的金融危機，不斷地出現面臨破產的情況。那么，這也已經基本穩定下來了。從這兩個層面來講，美國政府比較官方的說法，認為金融危機這部分如果不能說是完全過去了，基本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F在我們大家比較關心的是由于金融危機主體的經濟在出現下滑，大家比較擔心的是沒有人知道這個經濟還要下滑多久，什么時候恢復，我今天不是來講預測的，因為我沒有能夠做這個預測。

但是作為一個美國的企業，我們要從這次的經濟危機當中走出來，要解決幾個結構性的問題。就像我們中國，也有一些結構性的問題需要解決，這些問題都具有相當大的難度。但是，又是至關重要的。

對于美國來說，美國經濟一直是世界經濟的火車頭，一個是英美體系，英國是比較追隨美國的，實際上就是美國的體系，還有一個是以歐洲的大國國家和日本為代表的另外一個體系，這里面有很多類似，但是有很多的區別。最最關鍵的一條，英美的體系強調，市場有自己糾正自己錯誤的能力，政府應該永遠不要干涉市場。這次的金融危機，在根本上動搖了這個信念，所以政府現在只是拿出7萬億美金來穩定了金融業，錢還是逐漸在花，事情在逐漸地做，但最終當危機穩定下來，或者是危機過去以后，美國的經濟，特別是金融業會最后走出這個危機以后，會變成一個什么樣子？是美國的有志之士最最擔心的問題，美國是不是最后還會認為，所謂的完全的自由市場經濟是他們應該繼續遵循的市場經濟模式，或者是認為，經濟發展到今天了，由于市場的復雜性及由于經濟的全球化，還有于其他的一些因素，政府突然又開始找到了要發揮政府作用的空間了。那么，這是一個有待解決的。很多經濟界或者是企業界的人士，非常擔心一種現象，就是由于這次經濟危機這么大的規模，傷害這么大，花了納稅人那么多的錢，在一個政治程序當中，在美國那樣的國家，真正做決定的是立法機構。立法機構所有有權投票的，都要向自己的選民負責，所以這里面有很大的政治壓力，是政府要做更多的事情。由于這個結果，會不會使美國過多地偏離自由資本殖民主義的經濟模式。

第二個是大家知道美國在最近的10年到20年之內，越來越出現的一個問題就是過度消費。美國的過度消費首先反映在它的國民經濟當中，消費占70%以上，第二個是美國的消費者負債率很高，平均達到了120%多。像這種情況，它長期的經常帳戶的逆差是大數額的逆差。但是，美國的貨幣是永遠被大家接受的，但是最后雖然大家已經談論了這個問題，不可能永久維持，但是大家誰也說不出來在什么時候、什么具體的時間，會使得美國人的這場好像是一個Party會結束，最后我們在08年看到，這個Party結束了。而且，對于美國的經濟造成的傷害很大，現在還為時過早來計算整個對美國的經濟和美國的老百姓的生活帶來多大的影響。

但是，從這個走出來，美國能不能找到一個比較有效的辦法，使得一個過度依賴于消費的經濟改變過來？能夠找到一個消費和儲蓄比較平衡的平衡點，這是美國作為一個國家的經濟要解決的很深層次的問題，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還會有下一次。我相信美國人沒有那么笨，不會再犯第二次這樣的錯誤。其實，這次也是可以預料的，只不過誰也沒有預料這個事情最后是什么導火線發生的，發生的時候有多大的威力。

第三個問題是美國很多年來，大家認為日本的經濟大有超過美國經濟的勢頭，認為日本在不久的將來會超過美國引領世界的經濟，這個現象顯然沒有出現。除了日本自己的經濟以外，很重要的是什么？整個信息產業的興起，是集中在美國的。美國的經濟絕大部分受益于信息產業的產生，而這個信息產業之所以在美國興起，而且高度集中在美國，是有它的必然性的，這個必然性當中一個原因，就是美國的金融市場是絕對比其他世界各地的金融市場更高效率的。因為它有全世界最要效率的金融市場，是它扶持了美國的信息產業的產生。如果美國再者次的經濟危機當中喪失了這樣的競爭性，那么美國的經濟就喪失了最具經濟活力的那部分。

但是，美國經濟今天全球化的興起，它畢竟還有像我們公司這樣的制造業。我經常在公司高層開會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因為自己作這個行業會有感受，美國的工業產品還受到一種無形的保護，不像消費品。其實，美國的消費品在很大的程度上已經被中國制造了，或者是其他的新興市場和發展中國家制造的產品所占領。但是，工業產品的技術痕量比較高，或者是它銷售的渠道不像消費品，消費品的銷售渠道是第三方，是沃爾瑪、家樂福等等，他們是追求每一分錢的利潤，所以中國的企業不需要到美國找渠道。而工業產品不一樣，他們都是制造商自己擁有的，是長期積累開發出來的產品。而新興市場的產品要進入發達國家，這是不可能的障礙。

但是，美國的產業也越來越感覺到遇到了障礙?？鋸堃稽c說，美國制造業的工人，他拿幾十塊錢美金一個小時的工資已經很難再維持下去了，因為無形之中他已經要和中國的工人搶飯碗了。這是一個歷史發展的必然趨勢，但是美國整個的制造業怎么樣面對這樣一個歷史性的挑戰，沒有找到答案?，F在有看美國從這個經濟危機走出去以后，能不能解決美國的制造業或者是整個美國的經濟當中，影響美國經濟競爭力的問題。比如說它的福利制度，它非常效率低的系統，美國是全世界平均人口花費在醫療上最多的國家。但是，美國人很多人還沒有醫療保險，這是一個非常奇特的現象。

大家可能經常會看到，美國的三大汽車公司，像GM這樣的公司，它有大量的退休工人，他平均每買1臺車，有一部分是要直接緯...

在當下這么嚴峻的形勢下，公司涉及到環保、安全，包括合規經營，涉及到這方面的投資，公司都沒有做任何的減少預算。所以，這可以從另外一個方面幫助公司怎么度過目前的比較困難的周期。

非常感謝經濟觀察報在這個不確定的時候推出這個討論，所以我非常高興利用這個機會，特別是接下來討教于后面幾位企業的領導和各位專家對這個不確定年代下面的一些想法。

最后，謝謝大家！

下面，我們有請俏江南集團的總裁羅云先生，請他就逆勢擴張、逆勢發展的本土企業，談一談他的感想。

羅云：感謝經濟觀察報。

各位女士、各位先生，下午好！

孟雷：羅先生剛才講了一個道理，就是把自己的企業做好做大。

宋振寧：現在看到中國，中國面對的問題也很多，但是我想今天利用這個機會，談談我的體會和觀察。大家都知道，我們國家的明確的官方的口號，就是09年保8，就是GDP的增長要8%。大家有沒有討論過或者是探索過，為什么8%這么重要。這不是一個形象上，或者是心理上8%是很重要的，實際上是有經濟學家可以有機會的話告訴你，這個數字是可以算出來的，通過什么算出來呢？因為中國的粗放型經濟當中，除大部分的國有企業壟斷以外，長期是在低利潤上經營，它賴以生存的前提是規模越來越大，就是做量的。所以，你經濟如果低于8%的增長率，你量的增長會不夠，中國會有一大批企業進入虧損狀態，你虧損之后就要關門，整個中國的經濟增長問題會很大，比如說失業的問題、債務的問題，會有很大的問題。所以，這8%是一個心理上的、宣傳上的作用。

那么，我們回過頭要思考，為什么中國的大量的企業長期在比較低利潤的情況下運行？這是一個很值得思考的問題，我認為最最主要的原因，是中國各方各業是產能過剩的問題。你產能過剩，你市場沒有那么多，你的生產的東西這么多，你當然需要降價競爭，你降價的直接的結果，就是犧牲自己直接的利潤。在美國，一般的上市公司如果你不能保證制造業，10%到15%的凈利潤率的話，你這個企業如果上上市公司的話，基本上是不能生存的。因為美國的金融市場分為，這是應該做得到的，而在中國的制造業，如果不是在壟斷行業的話，因為制造業的壟斷企業很少，做到這一條的話，恰恰這是很難的。

那么，我也不是很清楚為什么在中國已經是市場化的經濟的今天，我們不能埋怨政府部門在批準項目的時候一點都不考慮生產、產能過剩的這么一個基本事實，不斷地批準有關汽車行業、家電行業和各種各樣的行業，為什么我們批準這么多的項目呢？反我們會問，我們沒有國有企業，都是民營企業，這么多的企業家還不斷地建新廠去追殺最后的1%到2%的利潤？這是一個很值得探討的問題，相當一部分可能是因為中國整個經濟的發展。因為我們一共就30年的市場經濟歷史，我們確實還是年輕小伙子。年輕小伙子看問題肯定比較氣盛一點，或者是看問題不是很遠。

在座的企業家，我很希望你們考慮這個問題。增加自己的固定資產，就是跨國公司最不愿意做的一件事情。因為長期的實踐證明，固定資產在經濟開始走下坡路的時候，是你最大的報復。幾乎萬不得已的時候，才增加自己的固定資產，包括開廠，包括增加其他，凡是固定資產，你都要自己特別特別的小心。你掙了錢，最好你用它來采購原材料，或者生產更多的產品、開發渠道等等，但是固定資產一定是要注意。

我看到國內宣傳一個企業的成功衡量的標志是固定資產增加多少倍，我一看就知道寫這個文章的媒體本身不大懂得企業發展當中的道理，實際上這是要回避的。在美國的資本市場上，同樣一個企業如果銷售額、增長速度、利潤額都一樣，你固定資產比人家多20%，那么你這個企業人家肯定不肯買你的股票，投資者都知道要回避固定資產。

另外一個，你一定不能是不放棄任何掙錢的機會，中國的企業家好像是不肯放棄任何掙錢的機會。因為肥水不外流，我企業很大，我有很多的機會，我有出差的來往，我建一個星級的賓館，好像很體面，我開會可以在星級賓館里面開。你看世界上的跨國公司，100年或者是200年，幾乎沒有先例一個旅館業的企業辦一個旅館，因為你不可能把這個旅館辦得比專門辦旅館的行業辦得更好，你既然有錢辦旅館，你為什么不讓他們辦旅館：？他認為肥水不外流，這是非常非常錯誤的觀點，說明你對企業的經營之道理解很有限，第二個是對于手上的錢，去投資的時候你太不謹慎了。

剛才羅總講的，俏江南的思維方式就不一樣了，我聽了很高興，至少中國現在民營企業家開始知道，當這個錢是我自己兜里拿出來的時候，我要稍微謹慎一點。否則的話，這種什么都想干一點的投資方式，最后顆粒無收的比比皆是。所以這是資源極大的浪費。

國內的企業經過經濟危機我認為第二個我希望看到的很重要的問題，就是在企業的管理方面要上一個臺階。我剛才說了，我們所有的企業，在市場經濟這個大環境當中摸爬滾打，也只不過30年的歷史。我們還是小伙子，有很多的東西我們還只是略知一二，我希望我們大家都保持一個比較謙遜的虛心好學的態度。

我有的時候聽到大家講到這次全世界面臨的危機，因為從美國開始，國內歐一些人，甚至有一些人好像是幸災樂禍一樣，說美國好像也不怎么樣，搞出這么大的金融危機，還是我們的金融體制強，還是我們整個國民經濟的情況比較健康。我現在不討論那個問題，其實你們也知道我的觀點，今天上午有好幾個宴賓已經講了，特別是我很欣賞我們的工商銀行楊行長講的關于金融創新的必要性。

因為我們公司做過一些比較深入的研究課題，研究國內的企業，不管是國營的還是民營的，和跨國公司比，都在中國設了廠，生產成本的比較，民營企業是有優勢的。我們做了幾個研究，是民營企業作為對象的。那么，這里面有一些優勢是不可持續的，有一些優勢是社會付了代價的。比如說我們民營企業有時候在開發供應鏈的時候，它不像跨國公司，化國公司一定要求我的供應商的安全、質量、環保，都要達到我這個跨國公司是本公司在全球范圍之內的標準，你做不到，我不會買你的東西。

那么，民營企業家他往往是追求最低的成本，因為他要降低最后產品的成本，因為它自己可能是守法，他的供應商可能是廢氣、廢水不處理地排放。也可能他的工作人員沒有按照國家的要求支付勞動保障、醫療、保險，那么你采購這個零件的時候節省下來的1、2塊錢，是由全社會為你買單，因為環境是大家共享的，當你河被污染了、空氣被污染了，這個空氣和水不是你企業擁有的，也不是只影響一個企業。所以，我希望我們在這個問題上的認識能夠逐步有所提高。

壓低零部件的采購價錢，這里面我剛才講了，第二個在自己的產品設計方面，盡量用比較便宜的材料和簡單的辦法替代，達到了最后成本的降低。

我國經常說我這個產品做得太好了，有這個現象，做任何一個具體的功能，任何一個材料的選擇，我說太好了，但是你這個材料的功能實際上是不需要的，最終到你客戶那里去，就影響了這個產品的競爭性。

在發達國家，他購買你這個產品不在乎你貴1、2塊錢，他很愿意買一個他知道你用了最好的材料。那么，在新興的經濟體國家，我只在乎你要用5年，一個跨國公司的產品可能可以用15年，我只要用1、2年，我只要少花點錢，但是在我買這個時候的時候，我可以犧牲它的周期，這實際上背后有另外一個問題，整個社會資源中，社會總資源浪費的問題，這個我們今天不討論了，那就扯遠了。

但是，在這個時候，往往我們在設計上，簡單化的時候，犧牲了質量、犧牲了功能性的時候，你往往以犧牲質量、功能性來達到降低，還有就是勞動力和管理成本等等。我現在提出的問題是什么呢？我作為一個企業家，在成本上有優勢是可以的，但是有可持續的和不可持續的。像我們這樣的公司，對于公司功能或者是員工的平均報酬的水平和國家公布的最低工資有很多的差別，我們不受最低工資的干擾，我們的老保和醫療保險也是不受最低要求的限制。比如說你的期限和裁員的時候要走的程序，都是完全沒有負擔的。對于一個企業來講，在用人上面的靈活性，是一個企業生命力的一部分，這是很至關重要的。

歐洲整個大陸競爭力的衰退，在很大的程度上，可以歸于它過于保護勞動力，使得企業喪失了很大程度上喪失了在用人這個方面的競爭力。像我們在西歐這些國家里面，每投一分錢都是相當謹慎的，因為在那里辦一個廠，將來很難關掉，因為關掉的話處理員工花的錢是你建廠花的錢的好幾倍，這實際上是大大減少了本國資本和外國資本在你國家的投資，實際上是傷害這個國家工人階層的利益，因為你投資少了你的機會就少了。我希望國內的企業在經過經濟危機的過程當中，要管理細化，我剛才聽到羅總要做ERP，國內還是有很多的中小企業在生產計劃、材料計劃、采購、調用等等的細節上，沒有意識到你花錢用一個比較現代的軟件系統來管理的話，是至關重要的，這是一個觀念的轉變。

另外一個，無論是經濟生產，還是六西格瑪，這方面我開始感覺到國內的企業關心了，這是我們平時在接觸、溝通上面，這方面的問題開始多起來了，這說明國內的企業一直在進步，現在大家開始關心這個問題了，在這個問題上國內企業的水平和跨國公司的差距是比較大的。這個道理很簡單，跨國公司無論是歐洲企業還是美國企業，因為他們的成本已經很高了，多少年來他們想了很多的辦法，怎么樣有效地利用他們很昂貴的資源，所以他們才有了今天的高效率。

而國內的企業，他們往往拿很低的價錢從政府那里拿一塊地，我生產線增加的時候，他最多做的是排查，而不是沒有想到我的生產線的位置或者是布線，比如說我操作物件要多走一米路，或者是我的操作位置多走一米路。還有對于庫存量的控制，這做國內的企業普遍還不是足夠的重視。當你突然發現，你庫存是非常重要的，這是一個企業同樣生產規模，增加自己手上所有的現金流最有效的辦法。但是，要減少這些庫存，是需要花很大的功夫，這個絕對不是老總下一句命令你就可以做得到的，這需要整個的企業從計劃到執行企業的全過程要提高到比較高的高度，這個是內功，這是一個企業要取得能夠持續的競爭力的很重要的方面。所以，我希望看到中國的制造業的企業，在走過這個經濟低谷當中，在這方面有所進步的地方。

第三個，剛才大家都講到了研發的重要性，我們都知道中國的經濟往前走，一個結構性的改革，就是不能在為全世界那么多的產品，但是其中的核心部件、知識產權都不是我們的，我們只是做了最后的安裝，我們出賣了廉價的勞動力而已。要走出這個狀況，只有一條路，就是當我們中國的企業家都開始不再拷貝人家的產品，不管這個產品是國外進口的還是競爭對手在國內生產的，都開始自己投資研發產品的時候，中國的經濟才會進入到有自己自主知識產權是真正具有持久競爭力的階段。

這里面當然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才能夠做到那一步，但是大家應該意識到，除了你能夠把這個產品提高到一個很高的檔次，除了那個可以使你不用再用價錢去競爭，因為你的產品和別人的設計是根本不一樣，你的產品的技術也是不一樣的，你不必要當別人降價的時候你也降價，因為你現在的產品和別人的產品幾乎是一樣的。所以，人家降價你也只能降價，否則的話，你的市場份額就讓給人家了。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我們都講拉動內需，實際上很多的市場需求，特別是消費品方面，是需要新的技術、新的產品去實現的?，F在每個人出門的時候都帶一個數碼相機，我相信原來照相機用膠卷的時候你們不會帶相機，因為數碼相機把照相這件事情，從拍到看到成品大大簡化了。另外，數碼相機利用軟件的功能，它每拍一次照的成功率也大大提高了。我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用過膠卷，你高興出去休假，拍出來的很多的膠卷送到店里去沖洗，洗出來一半都是黑糊糊的?，F在用數碼相機，你不用考慮那天的天氣條件，拍出來的都是很好的，所以數碼相機的技術創造了一個極大的需求，這是一個例子。有很多這樣的例子，我希望看到中國的企業家，在今后不斷地通過自己的聰明才智，不斷地研發出新的技術和新的產品，來創造一些新的需求。我就說到這里，謝謝大家！

孟雷：謝謝宋先生給我們做的中美制造業的對比，以及給中國的各類企業家提出的忠告。下面，我們有請剛才已發言完畢的幾位先生，以及BlackBerry中國區總經理劉征宇先生，萬寶盛華華北區總經理關宇先生，中國市場經濟研究會常務副會長周為民先生，中國仁達方略管理咨詢有限公司副總經理艾曉光先生，和剛才演講完畢的各位先生到臺上和大家做一個互動。

剛才我們已經說過了，我們的時間比較緊張，現在我們壓縮一下。我們首先有請BlackBerry中國區總經理劉征宇先生來回答一個問題，因為我覺得你應該是一個高科技公司的代表，現在電腦我們已經不叫高科技了，但是黑莓手機還是高科技，因為我根本不懂得怎么用。那么，作為一個高科技公司，在目前的危機面前，你們正好進入中國一周年，希望能夠談一談自己的看法。

劉征宇：謝謝主持人，謝謝各位嘉賓和謝謝各位朋友！

BlackBerry中國區總經理劉征宇

BlackBerry作為一款手機，為全球非常多的企業作為提高生產力做出了一些貢獻，前12年BlackBerry是作為一個增長力10萬倍的公司，所以增長非?？?。

我們公司認為創新是一個重點，因為它是經濟轉型、社會轉型的重點，但是我們不光是技術上的創新，而且是營銷當中的創新、商務運作當中的創新。最近尤其是我們在中國在營銷上是和中國移動全面合作，這樣的話，我們在產業鏈上，除了公司本身以外，在整個產業鏈上有更多的人參與在這樣的一個新興的智能手機或者是企業的解決方案當中。

同時，我們更進一步的對于產業鏈進行創新，比如說我們最近宣布的全球的應用的創新，這是為中小企業在黑莓上面建立各種各樣的應用提供一個平臺，使得它能夠通過這樣的平臺有一個銷售和它的市場開發的過程。所以，在金融危機也好，或者是經濟增長也好，希望這個公司本身和經濟能夠得益，同時讓合作伙伴們能夠得益。

孟雷：謝謝！

下面，想請問一下萬寶盛華華北區總經理關宇先生，你是一個著名的人力資源管理公司，那么在目前我們勞動力市場就業面臨很大的問題，企業的人力資源的成本大幅上升的情況下，您有哪些建議？

關宇：首先非常感謝給我這個問題，然后感謝來賓。萬寶盛華作為一個人力資源公司，幫助我們的客戶度過了三次經濟危機，所以我們在幫助客戶應對經濟危機方面積累了許多的寶貴經驗。尤其是現在，劉院長提到了新的勞動合同法，在這個法的討論過程中，我們的萬寶盛華從人力資源專家的角度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萬寶盛華華北區總經理關宇

還有，剛才提到了宏觀調控，其實宏觀調控如果是說咱們是跟刺激市場是相反的，其實我認為宏觀調控是做得很好的，而且是稍微有點晚，如果稍微早一些咱們的影響會更小。這就像一個燒得越來越熱的玻璃杯一樣，當我們越來越熱的時候，如果不去降溫，這個時候外面來了一個寒流或者是冬天來的時候，我們的玻璃可能就碎掉了。但是，我們及時地在2008年的上半年開始進行調控，實際上是把一個燒熱的玻璃杯溫度降下來，所以寒流來的時候我們的影響小。實際上，2008年國家出臺兩個完全相反的策略，實際上是為了我們的市場和民生考慮的。

說到新的《勞動法》，國家也是在進步，它是要保護勞動者的弱勢群體。具體它能夠對于國民經濟和勞動者的好處在什么，這個可能還是有待進一步觀察的，因為還有一些不確定，大家都談到了不確定的因素。怎么說呢？我們每個企業都可以從自己的情況向政策獻計獻策，但是在政府沒有改變現行的新的《勞動合同法》之前，我們只能苦練內功適應這個法律，就像我們常說的，我們不能改變天氣，但是我們可以改變我們的心情。我們作為一個人力資源公司，我們的建議是，你可以采用一些彈性的、靈活的用工方式，比如說你非核心的人力資源，就是掌握你核心技術的主要的人員可以作為你主要的員工，但是一些輔營的，比如說前臺、司機等等，業務大發展的時候也是需要的，但是當你業務萎縮和蕭條的時候，這些人員你要把他解雇會付出很大的成本，你可以用彈性用工的方式，就是派遣，就是我們萬寶盛華雇傭這些員工，在你們季節性高峰的時候，我們可以派出去，當你們不需要這些人的時候，你們可以退回來，我們承擔這個風險。這就是說你們可能會花這些錢買這個風險。

孟雷：怪不得你支持《勞動法》，有了這個法，你的買賣生意會上漲很多。

關宇：希望是這樣的。

孟雷：我們還有中國仁達方略管理咨詢有限公司副總經理艾曉光先生，請您談一下作為國企在應對這輪金融危機、經濟危機的時候應該做出什么樣的對策？

艾曉光：我談一下國企和民企吧。

仁達方略管理咨詢有限公司副總經理艾曉光

談到現在的過冬或者是危機，我想從稍微宏觀的層面談，比如說從戰略思維的角度談一些東西。那么，我們很多的企業因為是做管理咨詢的，我們跟很多各行各業的企業接觸，我們發現在占思維上，企業的老板或者是管理者，戰略思維上有一些不正確的地方，或者是戰略門檻沒有跨過去。我們認為至少有四種戰略門檻是需要調整的，一種是企業把產品的成功當成了企業的成功，比較有代表性的就是三株。就是當時史玉柱曾經跟三株的老板說了一句話，說您還不能建立大企業，但是過了一段時間三株也倒了。實際上，三株完全違背了產品生命周期的運行規律。第二種戰略門檻是把企業家個人的成功當成了企業的成功。這里面正面做得比較好的像國內的海爾的張瑞敏，以及咱們上午的王石董事長，他把個人的形象、個人的成功和企業的成功完全融合在一起。你一見到中等個兒，長得比較硬朗，胡子拉碴的，不僅會想到王石，也會想到萬科。

另外一個典型的失敗的例子就是順馳的孫宏斌，就孫宏斌個人來說是很成功的，但是順馳是不成功的。我們很多的資源型的企業和非資源型的企業都有這樣的狀況。

還有一種錯誤的戰略思維，是不按規則的成功當成了企業的成功。國外的是比較典型的，像安然，上午的證監會的祁主任也提到了安然的問題，他們的成功造假，成功地催生了薩班斯法案的出臺。如果這個企業發現了財務造假，不管是主觀的還是被動的，CEO和CFO是視同白天持槍搶劫罪，最輕是20萬元美元的罰款，那么安然的老板是判了200多年。

那么，中國的一部分企業跑得不在中國上市了，要新加坡上市的，這些企業就是不按規則出牌，不遵守游戲規則和法律，那么這種成功只能說是暫時的成功，早晚是要失敗的，那么這是一些錯誤的戰略思維。實際上來講，我們認為企業家應該認真地考慮三個問題，對于自己的企業從戰略的角度，包括國企和民企。實際上，現在有這種趨勢，首先你要不停地問自己三個問題，并且需要自己給一個正確的答案，首先是我這個企業掙不掙錢，這不是說我財務報表上比去年多了多少，實際上企業要明白你的盈利模式是什么。很多的企業只知道業務模式，不知道盈利模式。業務模式只能說明你有事可干，但是真正決定你賺不賺錢的是你的盈利模式。

另外一個問題是作為企業家要考慮一個我過去的做法管不管用，管理學的名詞叫做路徑依賴。我們很多的企業靠的是偶然或者是自身的努力成功了，還是吃老本，依靠老的經驗和辦法面對未來，那么未來很多不確定的因素，跟你以前成功的外部環境是不一樣的，你企業自身也跟以前不一樣，完全依靠老的做法去發展你未來的企業的話，那可能會出現問題。

還有第三個問題，應該是問一個問題，我的企業能不能長久。實際上，你的企業要構建哪些核心競爭優勢，或者是長期競爭優勢，能夠在長期和短期的目標之間，尤其是財務目標之間既關注短期的，也關注長期的，讓自己的企業作為一個百年老店。

孟雷：謝謝，下一個問題我想請教中國市場經濟研究會常務副會長周為民先生，他作為一個著名的學者，實際上我想請教您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就是大家也都很關心在目前這個救市背景下和撒錢的背景下，我們的市場經濟會不會因此有很多的變化，我們政府職守的邊界會不會有很多的變化，而給我們的政府和企業帶來哪些影響？

周為民：這當然是一個大的，中國現在遇到的困難，有沒有金融危機，在我看來都是要遇到的，當然金融危機作為了一個直接的原因的導火索。目前的這種困難，我以為它確實同時是中國重要中國的機會，什么機會？首先是深化市場化改革重大的機會。為什么呢？中國的市場化改革，往往都是在困難的時候才會有決心去推動，才會有實質性的進展，相反地凡是日子過得比較好，能夠混下的時候，這個改革往往是很難實質的推進。所以我說，09年它是1929年世界經濟危機80年的時候，在這個80年的時候我們又面臨一個重大的危機階段，所以我看來是中國深化市場化改革的一個重要的關頭。比如說我們的很多問題，像我們的經濟增長方式遲遲不能轉變，例如大家談到很多的過度依賴出口導致了我們受外部經濟的沖擊很大。這些問題包括我們高度依賴出口，我們往往認為是戰略的安排上出了問題，其實不是的，是我們的體制和制度上的原因。像我們的沿海地區最初都是內需的，都是著眼于國內市場的，為什么越來越依靠出口呢？那就是很重要的是我們的國內市場上遠遠不如國際的市場。像大家說的這些問題，是在市場化改革到了一個新的歷史起點的時候，一定會遇到的，由于我們很多實質性的改革沒有推進而帶來的困難，這是真正的原因。所以，由于我們今天的這樣的困難，使我們更加認識到市場經濟的重要性，更加認識到不斷增強民間經濟力量的重要性。

中國市場經濟研究會常務副會長周為民

前一段時間，在這些重要的基本問題上，都出現了各種各樣的錯誤的一些傾向，包括一些帶有思潮性的傾向?，F在，由于這種困難，我想是應當到了可以徹底澄清這些問題的時候了。那么我們回顧歷史來看，當中國的經濟面臨困難的時候，總是靠市場方式、靠民間的經濟力量來解決問題、來克服困難，甚至來突破危機的。所以地我對于我們今年的市場經濟很有信心，因為我們有動力可以進一步推進市場化的改革。

孟雷：謝謝，我們的時間實在是有限。下面請觀眾提問。

提問：我想請宋振寧先生回答我的問題。

我是來自LG電子總部的培訓部門的員工，我想問您一個問題，剛才我們大家都提到了一些很宏觀的企業戰略方面的一些問題，我想最終企業戰略上的問題，要落實在一個改革，就是制度的改革和人戰略上的問題。那么，我既然作為培訓，自然想問一下有關培訓方面，就是貴公司在09年這樣一個國際環境都不太理想的狀態下，有什么樣的人才戰略方面的調整？而且有關培訓方面的方向是不是有調整？

宋振寧：簡短地回答這個問題。

這方面的開發得比較完備的體系，我們有一個產業大學，負責比較通用或者是比較高層次的培訓，但是我們還有各個的業務部門提供和產品、和自己本業務部門業務之間相關的培訓。針對現在經濟的調整期，我們沒有針對我們的培訓計劃做調整，因為我們對每個員工在每年當中要有多少小時的培訓是有嚴格的要求的，每個員工都必須做到。我們每一個員工根據他所在位置的不同，他每年要做過的培訓是什么層次的培訓，都是他直接的頂頭上司，在每年訂工作計劃的時候，你今年要經過哪幾個課程的培訓。

提問：聽了上面的專家和企業家的演講之后，讓我感覺受益匪淺。我是一個80后的，我們周圍80后有很多人在今年選擇創業的特別多?，F在我有這么一個觀點，就是說當這些跨國公司或者是大的公司，在過一個寒冬的時候，反而是對于小公司成長的機會。我想提出的問題是，對于我們現在小的創業公司的話，臺上的專家有沒有什么建議或者是叮囑？我請請教宋振寧先生。

宋振寧：首先我聲明我可能不是很有資格回答你的問題，因為我自己本身沒有走過你現在走過的道路，就是創始一個新的企業。但是，我觀察過和看過很多人走過這條路，特別是現在這個經濟條件下，我想

孟雷：因為時間的關系，我們的論壇只能到此為止，雖然危機沒有過去，但是商業的繁榮很快會回來，因為它畢竟是由這些商人們所創造，而且是不斷地被創造。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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