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觀察家年會文字實錄（1）

　　——經濟觀察報·2007觀察家年會 　　

　　會議時間：2008年1月27日 13：30——18：00 　　

　　會議地點：北京JW萬豪酒店 　　

　　會議內容：　　 　　

　　李楠：各位領導、各位來賓，女士們、先生們，大家下午好。歡迎各位參加天演中國2007觀察家年會。我們都知道經濟觀察家年會是經濟觀察報一年一度的年度盛會。希望把握中國發展變革的脈絡，并希望以此推動中國發展的進程。 　　

　　天演論是中國近代的發展產生了非常重大而且非常深遠的影響，當時其實在1897年推出的時候，其實和救亡圖存的歷史使命相契合的。而中國現在正朝著民族興起而邁進。 　　

　　我們今天就是希望探討一下天演對中國的影響。那么中國社會歷經天演已經形成了變化，我們今天會隨著這幾條脈絡來分解一下天演的情況。他們分別是中國經濟體制改革基因會秘書長樊綱先生，北京奧組委委員魏紀中先生。萬科股份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王石先生。廈門大學教授易中天先生。以及中國外交學院亞太研究中心主任、博士生導師蘇浩先生。 　　

　　那么這幾位思想界和企業界的大腕，將尋著我們的主線，以他們的視角展開闡述，為我們描摹一下天演在各個領域的發展進程，今天要演講了吳敬誠先生不能來，他表示歉意。 　　

　　我們還要感謝今天的貴賓，影響力教育訓練集團董事長易發久先生，經濟觀察報社執行總編仲偉志先生，以及經濟觀察報研究院院長新望先生。經濟觀察報社委會成員北京京師景觀廣告有限公司的陳輝先生，金融界副總裁、總編輯王煒先生。 　　

　　同時感謝金融界等媒體的全程直播。 　　

　　首先我們有請經濟觀察報社社長總編輯劉堅先生致辭，歡迎。 　　

　　劉堅：首先我要代表主辦者經濟觀察報和我們的合作合辦中心通訊和伊利集團，歡迎大家的光臨。在這樣一個寒冬的下午，我們來探討這樣一個話題。我想現在的系列概念在中國引起一些關注。從有形的到無形的，從中國的制造到中國的價值觀，我們在想我們這樣一個東方的大國，我們這樣有著悠久文明的民族，我們這樣民族對世界的貢獻到底是什么層面的？除了有形以外，我們能不能在文化和價值觀上給這個世界帶去我們應該有的價值。我想今天下午我們嘉賓將就這些為大家提出這樣的觀點。在今天下午我們所有的人可以獲得豐盛的思想的大餐，這一點我們期待著。謝謝大家。 　　

　　李楠：好，感謝劉總，我們的思想大餐馬上開始，首先我們請出第一位演講嘉賓，中國經濟體制改革研究基金會秘書長樊綱先生?？纯次覀兊奶煅葸M程。 　　

　　樊綱：非常榮幸再次應邀參加我的經濟觀察論壇。今天抱歉的咱們會議有點晚，我是因為日程實在是搞混了，我兩點鐘必須走。我看到最新的日程里分給我的題目是中國資本到中國價值，但是由于吳老師沒來，我一路上想的都是這個題目，我還是講講天演中國。非常高興，也非常感興趣，我們經濟觀察報想出這么一個題目。而且把這個題目給了經濟學者，我們一定要在這個題目上做點文章才對得起各位。 　　

　　天演大家一定會想到嚴肅，我們不要考證這個詞是不是閆肅(音)自己創造的這個詞。他翻成了“天演”盡管現在大家對他的翻譯有很多爭議，但是我覺得“天演”這個詞翻得有道理。天在中國文化里指規律，它指的是我們自然界、我們生物界是有規律的，是隨著規律不斷演化、變化的，是有規律可循的。而且是無情的，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是天命，是天道，你愿意不愿意，它都會按照一定的邏輯在發展。其中的邏輯就是“物競天擇”就是進化、演變、突變等等一系列的東西。 　　

　　我想這一種進化論的思想，已經后人對他進行修正，對他進行發展來適合人類社會后面要講的問題，對現在來說仍然具有重要的意義。我們改革三十年，我們還要進一步的發展。今天講的是“中國概念”、中國價值、中國文化等等，但是最基本就是我們能不能在今后繼續中國發展、中國崛起的道路。能不能繼續延續我們過去三十年改革開放所遵循的道理。所以今天我想把有關“天演”這個道理的意義，我們再回顧回顧，再針對我們現實的問題。我個人不太喜歡振奮的呼喊，我們怎么崛起，怎么怎么了，我們更習慣于分析問題。針對現在一些有爭議的問題，作點討論，怎么能夠今后更好的發展。 　　

　　第一個問題就是“物競天擇”這個道理還是基本的我們發展的道理，這就是三十年前鄧小平所講的發展是硬道理。就是三十年前講的不發展就要開除球籍的問題，就是我們歷來說的不強大就挨打的問題?，F在的世界仍然是弱肉強食的世界，而現在的問題是必須遵循發展的道理才能解決這些問題。 　　

　　我后面還要專門講社會的問題。但是即使現在從發展的角度來看，我們面臨的國內的矛盾、突出，我們的社會收入差距的拉大，我們社會的緊張關系問題，這些問題最終的出路，最終的解決，沒有發展都不能實現。沒有幾億人民，幾億現在他們的收入還是打工仔的一半的地步，沒有這一步我們基本的平等是不可能實現的。如果我們的措施偏離了這個規律，我們對其他人做了很多事情，結果忽視了我們沒有進入幾億農民的收入提高和就業轉移的問題，我們后面的問題是解決不了的。什么叫發展是硬道理，現在很多人講的都是我們看得到的群體，我們周邊人的問題。忘了我們這個城市外面，我們現在所談論的這些城市群體當中，包括外來打工仔這些群體中之外，還有一個巨大的幾億人的群體，他們的就業怎么解決？我們在城里做這個，做那個，如果我們做的事情使他們得不到就業，我們就會得到拉美的狀態，就是農民始終處在貧困的地步，所以差距會越來越大。所以發展是硬道理應該記住。 　　

　　我們之所以生活水平有今天，是因為我們認認真真改革我們的體制，改革開放我們遵循經濟規律，我們創造財富，創造就業。我們現在是就業的問題，而不是補貼的問題，補貼只能解決一點經濟水平，解決不了人的收入增長問題。 　　

　　第二，“物競天擇”的原理告訴我們競爭創造效率，競爭能夠使經濟發展，競爭能夠發揮人們的創造性，競爭才能增長，我們才能致富，才能解決各種問題。這就是為什么我們改革是市場化的改革。這就是為什么我們不斷的破除有礙競爭的制度和政策。這就是我們三十年改革的成果。這就是我們三十年之所以取得成功，之所以有今天的基本的原因，遵循市場競爭的規律。打破過去限制競爭的政策。包括過去大鍋飯的制度，包括政府的各種干預，包括政府的各種限制，包括對市場行為、市場定價、市場規律的破壞。 　　

　　大家可以回憶我們一開始，價格雙軌，逐步使市場機制起作用，民營開始發展，競爭開始出現，現在阻礙發展的主要原因就是市場競爭的破壞，政府的干預還是過多，政府的國有企業壟斷還是過多等等，有礙我們13億人口創造力的發揮。 　　

　　現在經過30年我們是改了很多，由于有各種各樣的問題，由于有些問題暫時需要解決，我們就回過頭來用很多政府干預的辦法想解決問題。加重干預的成份而減少競爭的成份。導致了一些扭曲。我現在擔心我們一些學者、一些知識分子，我們新聞界的朋友也在說政府管這個，管那個，什么都要政府包起來，好像忘了30年前政府大包大攬導致的結果。忘了我們過去政府的干預怎么使經濟停滯下來，怎么使經過短缺。這就是政府干預了，只要你搞這個政策，結果都是一樣的，不是因為30年前，30年后。由于油氣價格的扭曲，司機得塞給加油站的加油工一條煙才能把油箱裝滿。這個規律是一樣的。 　　

　　我兩天前接到一個邀請，委內瑞拉的私人企業家協會，請我去參加他們的論壇，討論什么問題呢？他說我們國家實行食品價格管制，30個月價格沒有動，我們現在正在出現食品短缺，說你可不可以給我們說說你們中國怎么消除短缺，這是我們30年前的事情。一樣的，你要搞價格管制，你要搞固定價格，最后結果都是一樣，不因為是中國還是東歐，還是蘇聯還是什么國家。這就是天演論的含義，經濟是有規律的。所以在現在這個時候，我們特別希望提醒諸位，我們新聞媒體現在起很大作用。如果我們講的都是政府的干預，政府的管制，如果在破壞市場競爭的法則，我們最后就不能進化，我們最后就可能會又停滯下來，很多過去的問題又會反復出現。我們一定要有新的思路面對新的問題，但是一定要按照基本的規律辦事。今天這個不多講，但是這個是30年改革特別要回顧的問題，現在很多年輕人忘了這個問題，忘了中國是怎么短缺的，忘了糧票是怎么回事。這是第二個問題。 　　

　　第三個問題，現在有人爭論，后來一直有人爭論這個問題“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是自然界的規律，可是我們是人類，我們人類是有道德的，我們人類是關愛的，因此不能按照自然界的規律來做事情，這種說法是對的。但是這種說法是在不破壞人類發展的基本規律的前提下，不破壞競爭的規則的前提下，這一定是我們人類發展要注意要考慮的問題，和諧一定是要我們思考的問題。因為確實我們人和動物是不一樣的，這塊我不想多討論，但是這也是很有意思的話題。我們人類社會的很多制度實際上都是為了保護弱勢群體，都是為了避免、防止競爭產生對其他人類群體不利的后果，都是為了創造一些公平、合理的條件。 　　

　　你想想，人類的一夫一妻制度，仔細想一想是為了平等，是為了不使一些好的基因，因為物質財富的差距而得不到傳遞。我們人跟動物的一個根本性差別，就是人會勞動，人能積累財富，而一旦人能積累財富，就可能出現財富的差距。這就是為什么資本主義革命最先打破的是一夫多妻制這也是進化。但是它要防止人類社會造成的不平等，所使進化產生的問題。因為動物界不會積累財富，所以它沒有這些問題。而人類一旦會積累財富這些問題就會出現，因此這是對的。是人類競爭的規律和動物界的規律是有差距的，是要修正的，是需要其他制度加以保證的。這也是現在大家比較關注的，這些問題不解決，也是不能解釋人類社會為什么朝著各種更和諧的方面，各種制度更加均衡的方面發展。 　　

　　效率和道德還是經濟學在討論的，就是覺得是被我們上一代的經濟學家討論過了，很多理論都已經在這里了，我想人類社會第一個要實現的目標，首先是公平。起點要公平。不能因為天生的，因為不是他的，而是歷史的一些原因，使他處在不公平的地位上，這個是人類需要解決的。用我們財富再分配的辦法加以解決。比如說公費的教育制度，比如說衛生防疫制度，防止一部分人因為感染了病在競爭出處于劣勢。再比如說一些社會的基本保障，使人有基本的營養。所以首先是公平，而且是競爭的法則是不是公平，不是靠你的能力，而是靠你的某種特權，某種特殊的關系等等，獲取財富，這是現在要改進的。要符合這個規律的，但是要使我們每個人在競爭面前有一個平等的起點。這是我們要大力推進的事情。 　　

　　第二個方面，當公平實現之后，因為人們是有差異的，最后仍然會有一些不平等，這個不平等就是后果的不平等，就是收入的不平等，這時候社會也要采取一些保障措施，防止一些大的不平等的出現，當然這種保障的程度也是要隨著經濟的發展程度還發展。但是這個時候我們要想想，就是和我們基本的規則怎么相適應的社會制度，而不是扭曲社會關系的制度。比如說價格通貨膨脹，世界各國歷史都證明了，價格管制是無法提高經濟，不利于提高供給來平抑價格。這個時候高額的通貨膨脹使低收入人受到損害，這個問題怎么解決？理論和實踐都證明，你直接去補貼那些弱勢群體，比你去補貼價格，比你去認為的維持扭曲的價格效果還好，還直接可以使窮人受益。 　　

　　相反你補貼價格，你補了富人，而且窮人沒有得到好處，而且短缺越嚴重窮人受到的損失越大。所以同樣要進行財富的轉移支付，就是如果不破壞市場的競爭制度，同時又使這個市場和“物競天擇”這個自然狀態。我們是要保護社會的弱勢群體，但是這種保護也要使弱勢群體能夠獲益，使他們能夠就業，同時使這個機制有利于進一步為窮人創造出更多的就業來。使這個社會的基本關系達到平衡，而且在短期當中，最好是直接補人，而不要去補價格。 　　

　　當然今天講的比較有針對性，但是我講的是一般的道理。所以在今天回顧改革三十年，我們要想總結經驗教訓，我想基本的規律，基本的問題，我覺得這是我們需要總結的，為今后更好的發展創造更新的符合經濟規律，符合社會發展要求的新的思維，新的方式。那個時候我們才能真正。我個人相信經濟實力，一些軟實力，你最終還是2000美元GDP的時候，你先少討論點別的，還是先討論討論自己的問題。到5000、8000的時候，那時候再討論價格、實力、影響，恐怕那時候才會更有意義。 　　

　　我就講這些，謝謝大家。 　　

　　李楠：好謝謝樊教授，發展是硬道理，競爭創造效率，還有和諧、公平，非常感謝樊教授從經濟的角度談出這么多的道理，其實只有善用自然之道才能完成中國社會的天演。 　　

　　好了，下面有請北京奧運經濟人優惠會長魏紀中先生。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