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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抗斷裂和遺忘——從觀念史看中國的現代轉型(4)
    金觀濤
    2010-08-13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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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把“法治”等同于“法家” 

    程:既然啟蒙沒有完成,那么要把啟蒙延續下去的話,我們到底最需要的是什么?  

    金:我認為最需要的就是人權和法治。80年代解放了個人,但是人權觀念并沒有普遍確立,同時,法治的觀念在中國儒學的傳統中是缺乏的,所以,人權和法治的課我們一定要補上。 

    程:說到法治與儒家傳統,我想起前幾天有一位作家朋友說,國外指責中國缺乏法治,是因為他們不懂中國傳統中有一個比“法”更高的東西,就是“理”。這位作家朋友認為中國文化中“理”這個東西,能夠比“法”更好地整合社會。 

    金:什么是“理”?“理”就是儒家倫理道德的規范之根據,這是一種道德秩序,它怎么能代替法治?如果中國始終是一個“理”的社會,怎么能想象中國現代市場經濟能夠發展起來? 

    正因為儒家倫理是政治和經濟制度的正當性基礎,中國傳統社會的市場經濟雖然相當發達,但并不是現代市場經濟。因為私的單位是家,而不是個人,所以中國傳統社會保護家族產權,但是沒有個人產權。 

    直到五四以后個人觀念的出現,后來才有個人產權的觀念,才會有現代市場經濟的發展。今天,中國人還苦于沒有法治,市場經濟正在出現問題。認為“理”高于“法”,是把道德放在法律之上,這實際上是傳統社會。說“理”比“法”更高的人,根本就不懂現代性。 

    程:其實“依法治國”我們也談了很多年,但是近些年中國的法治化進程遇到一種很尷尬的局面,一個是立法過度的局面,好像一旦有個什么問題,就要立個法。同時,立法的過程又牽扯各方的利益博弈,結果有些法律出臺之后,被認為是惡法。比如《物權法》和《勞動合同法》都在整個社會引起了巨大的爭議和不太好的結果。 

    金:在西方,很好判別惡法和善法。因為法的背后是有精神的,法是平等的個人所制定的理性的契約。所以它的背后有兩個價值,一個是理性,一個是人權。違背了這兩個價值就是惡法。所以,只要侵犯到人權的,就是惡法。 

    但是在中國,法被看成一種立法者意志、僅僅是普遍的強制性規則。這是不對的。如果立法者的意志侵犯到了人權,那就不是法治,而是傳統法家。在西方,所謂正確的法,并不可以胡亂制定。那么,如果隨便制定規則來管理別人,那只是法家,而不是法治。 

    所以,我覺得人權的啟蒙,法治的啟蒙最重要。人權的啟蒙、法治的啟蒙充分展開就是憲政。這兩個啟蒙完成,才能實現中國現代性社會的構建,才是中國的康莊大道。 

    程:我看到一個說法,中國過去100年,在向現代社會轉變的每一個關鍵點,都選擇了最差的一步。是這樣嗎?  

    金:不能這樣簡單地講。研究歷史就知道,每一個事件在當時出現都有它的原因。當然我也不會說那有必然性,好像當時那些事件的發生都是非如此不可,也不是那樣的。 

      

     

    大陸學生研究儒學應該去臺灣留學 

    程:剛才談到接受西方現代性價值,并不需要放棄中國的傳統文化,其實大陸這兩年國學、儒學非常熱,中國人對傳統文化的興趣突然變濃了。 

    金:現在大陸有人打著“恢復儒學”的旗號,我認為是假的。大陸的儒學傳統早在“五四”之后就中斷了。什么是儒學的最基本價值,你知道嗎? 

    程:呃……不知道。 

    金:你看看,既然成天在講,為什么不知道呢?儒學最基本的價值就是家庭倫理,所謂家庭倫理就是指家長的絕對權威和長幼有序、尊尊親親。家庭倫理背后的價值是孝道。把這種家庭倫理放大到國家和社會,“孝”就變成“忠”,用“忠”來維系王權和大一統帝國。所以,“孝”和“忠”是儒學的核心。那么你說,這兩個價值在中國社會現在保留了多少? 

    程:還有一些殘存吧? 

    金:有嗎?哪里有???辛亥革命推翻皇帝,中國在20世紀初就不講忠了?!拔逅摹?/SPAN> 反對家長制,儒學的孝也被顛覆了。 

    子女對父母尊敬,那并不是儒學的孝。儒家倫理的孝,不僅是指家長道德的權威,而且是一種家長制。家長的權力是有法律效力的,比如孩子要服從父親,弟弟要服從哥哥,父親不讓你讀書,你就是不能讀書?,F在的家庭還是這樣嗎? 

    我們今天保留的只是儒家意識形態的結構,核心內容早沒有了。在這種情況下,你講恢復儒學,到底是恢復什么呢?如果你要恢復的是儒學里的“天人合一”,講“理”、講關系,不講法治這些,那么中國社會一直都有啊,到今天都還有,也不用你去恢復啊。 

    所以我說,這種情況下講恢復儒學都是假的,其實這是借著恢復儒學來表達一種進行文化創造的愿望。這種愿望是好的,出發點也是對的。但是,你到底提倡一種什么樣的道德倫理?在現代社會我們怎么處理家庭關系?個人權利在家庭中怎樣落實?我們應該建設一種怎樣的公共道德?這些都不是儒學能夠解決的了。 

    所以國學熱不過是打著儒學的旗號,表達了一種恢復道德秩序的愿望,跟儒學的本質其實沒多大關系。本來,我們應該抱著同情的態度去了解真正的儒學,但是對儒家經典的歪曲講解,反而制造出了許多假問題,會影響我們對儒家的重新認識,所以我不認為目前這種國學熱有多少意義。 

    歷史本身是很復雜的。做歷史研究,我主張不受任何意識形態、以及條條框框的限制,去恢復歷史的本來面貌,在歷史原貌中汲取資源,獲得我們的文化自豪感和創造靈感。而歪曲解釋,從對歷史的歪曲性解釋中獲得正當性,這是不對的。中國的歷史那么悠久,它的近現代史又那么復雜,恢復歷史的真面貌,是對中國人思想的大解放。 

    現在的情況是,對西方的普世價值,我們是誤解的,對中國的傳統文化,我們是忘卻的。所以今天應全面引進普世價值,更深入地研究傳統。引進普世價值跟研究中國的傳統文化不矛盾,只有這兩方面的深入,中國才能更好的發展。 

    程:您剛才說,臺灣社會把儒家傳統和現代性結合得比較好? 

    金:臺灣就是儒學文化經過現代轉型之后的一個現代社會。所以臺灣跟大陸、香港社會是很不一樣的。臺灣日常生活中保留了相當深厚的儒家文化傳統,但儒家倫理已退出政治經濟領域。臺灣的體制是建立在現代普世價值之上的,所以它是現代社會。在臺灣,我們可以看到市場經濟、民主制度和經過轉化的儒家倫理道德同時存在。 

    程:臺灣社會很重視家庭倫理觀念? 

    :家庭觀念相當重,在社會群體里面如果你違反了道德倫理,比如不尊重老人,都會被很嚴厲地譴責。 

    前不久正好是清明,臺灣人都要回家去掃墓。學生回來我就問他們,你們非回去不可嗎?他說非回去不可。我問不回去會怎么樣?他說,不回去良心過不去,而且會受到譴責。 

    你看,這是民間的道德倫理觀念,雖然沒有強迫性,沒有法律效力,但并不是大家無所謂的東西。我認為它是一個完成中國文化現代轉型的社會,當然,臺灣社會也存在很多問題。 

    程:您在香港工作很多年,然后去了臺灣,現在也來杭州教書。您比較大陸、香港、臺灣的年輕學生,在思維方式、知識結構上有什么不同嗎? 

    金:大陸學生最熱情,因為我是大陸出來的,我所有的思考都是針對大陸的問題而產生的。其次是臺灣,他們對我講的東西反映熱烈的是儒學部分,而不是49年之后的中國革命。最冷漠的是香港,在香港我基本上是自言自語。香港民眾的日常生活中保留了許多中國小傳統的文化,但在公領域,香港是西方的法治,法治比臺灣好。 

    從知識結構來說,是臺灣的學生最好。大陸學生雖然很熱情、很沖動,也有創造性,這是好的,但是對經學、對文化、對儒學的了解差一些。臺灣學生的功底最好。帶他們做研究,一點都不困難,很快就上軌道,他們的學術規范、訓練都很好,對老師也很尊敬。 

    所以說臺灣很好地保留了中國文化的傳統,儒學的根是在臺灣,大陸學生研究儒學應該去臺灣留學,學到儒學的根本,而不是在大陸流行的那些假儒學的東西。 

    程:那么你認為目前大陸史學界的研究成果怎么樣?我有位朋友也對《觀念史研究》非常著迷,他說這本書應該像辭典那樣一直編下去。 

    金:我不便評論大陸史學界,這也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但我認為,學術研究中新觀點的提出,往往與探索新方法有關。我們的觀念史研究是一種新方法,算是做出一些新成果吧。 

    《觀念史研究》出來之后,08年夏天,居然有韓國翰林大學的三個教授來我的辦公室找我,他們要把《觀念史研究》譯成韓文。我說你們看得明白嗎?我知道這個工程浩大。但是,他們把這個當作一項非常重要的課題計劃,投入了六個教授,他們非常認真,經常會email我詢問他們翻譯中不理解的問題?,F在已經翻譯出來了。因為他們要研究韓國的意識形態的形成,那就離不開中國,他們必須在中國的意識形態形成基礎上,做韓國這方面的研究。 

    我想以后整個東亞都會對這個感興趣的。西方的關鍵詞研究都沒有我們先進。他們的歷史語言學派,做的是概念史,而不是觀念史。 

    我們現在在臺灣政治大學帶著十幾個學生運用這種方法,分析另一些與中國現代認同有關的詞匯。這些詞的使用量極大,有的多達幾萬條、十幾萬條的。比如,“主義”這個詞有五萬個詞條,而且很難分析。 

    你知道中國從1900年到1919年這20年之間,出現過多少種主義嗎?一個學生做到1911年,就出現了六、七百種主義!這些“主義”怎么分析,是怎么變化的?為什么一個主張和傾向會變成主義?為什么有的人會變成一個什么主義者? 

    這個研究做出來之后,就可以勾劃出一條清晰的意識形態形成的脈絡。 

    程:方法之外,研究歷史終究是為了面對未來,您覺得研究中國的近現代史,最大的意義何在? 

    金:弄清楚中國的近代真正發生了什么,這就是我們面對未來的資源。中國在19001915這十幾年間發生的事情,其中有大量經驗值得今天吸取。讓我們在今天進行現代社會構建的時候,不要重犯當時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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