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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雷計劃”與寂寞的文學翻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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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以中國著名翻譯家傅雷命名的翻譯資助計劃,誕生于1990年,由法國外交部和法國使館共同創立。事實上,法國使館在世界上超過70多個國家設有類似的資助出版計劃,比如在西班牙的塞萬提斯計劃、印度的泰戈爾計劃、俄羅斯的普希金計劃等等,但唯獨在中國,選用了一位翻譯家而非作家來命名。法國駐華使館文化處文化專員柯蓉對此的解釋是,“傅雷先生曾翻譯過巴爾扎克、羅曼·羅蘭、梅里美和伏爾泰等法國作家的作品,是中國最偉大的法語翻譯家”。不妨略舉一例,來看看所謂翻譯大家的過人之處。多名譯者曾經試手的《約翰·克利斯朵夫》開篇一句,傅譯版本是“江聲浩蕩,自屋后升起”;許淵沖先生的譯作為“江流滾滾,震動了房屋的后墻”;韓滬麟先生的版本則是“屋后江河咆哮,向上涌動”;還有一位天津版本的譯者,自覺高山仰止,索性繞過這句不譯,當然有人辯稱這是翻譯理念不同所致。
在很多國家,出版翻譯作品通常很難贏得良好的市場回應,一位翻譯人士稱,在美國,一本翻譯作品銷量如能突破2000冊就已是打破常規,能達到3000冊則非常值得慶祝。這樣一來,作為一個國家文化傳播機構的使館文化處,如果想讓本國作品得以順利出版,便在其中充當著類似“慈善家”的角色,為出版社或譯者承擔一部分費用。從波蘭到匈牙利,幾乎每個歐洲國家都有這種對外翻譯的資助項目。
對中國而言,早已告別“傅雷時代”的文學翻譯曾經歷過一段風起云涌的繁榮時代。在1992年中國未加入國際版權公約組織之前,由于譯介國外圖書無需繳納版稅和相關費用,大量文學作品得以涌現。隨后因為版權費用的高門檻,外國文學作品的引入一度陷入困境。而法國使館的“傅雷計劃”則幾乎伴隨著這一時期出現,可謂是為當時低迷不前的法國圖書出版帶來了福音。在2000年以前,“傅雷計劃”正是主要集中于負擔版權費用。中法雙方版權洽談成功后,經申請可由法國外交部支付版權費;2000年之后,則轉向資助出版和宣傳活動。
雖然國內的出版社漸漸熟悉了國際市場上的通行規則,對版權開始尊重和維護,但這并不意味著文學翻譯真正迎來了它的春天??氯匾灿^察到,這些年國內的法語譯者為數不少,但真正優秀的卻不多?!俺霭嫔绾妥g者都有各自的困難:對于出版社,圖書版權轉讓費用有時會很高,對出版外國作品會冒著市場狹小的危險;對于譯者,報酬較低而且工作繁重卻少有得到承認?!?
當年傅雷先生每天譯1000多字,日收入20多元,即可保障生活無憂。如今如果遵照國家版權局制定的 《出版文字作品報酬規定》(1999),翻譯稿酬在20-80元/千字,國內通行的多是60元/千字。翻譯家施康強曾經算過一筆賬,假如專職做翻譯,以每周5個工作日,每年工作40周計算,譯40萬字需要整整200個工作日。辛苦一年,交稿后等出書,出書后等遲遲不肯賜下的稿費,預期稅后收入為2萬元左右,也即平均月收入約1600元。而出版社為搶占市場加快出版流程的要求,難免造成大量譯本的粗制濫造,昔日所謂“一字之煉,旬日躊躇”的傳統也漸漸成了奢望。2007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引進 《哈利·波特七》,7月份拿下中文版權,10月就要出中文版,給譯者只留下3個月的時間,最終甚至出現姐妹倆弄混的硬傷。而一部《杰克·韋爾奇自傳》,其中竟有1800多處錯誤。
2009年1月,法國使館文化處開始設立“傅雷翻譯出版獎”,希望借此贏得慢工細活,出現更好的譯者和譯本。很難說究竟有多少人還熱衷于閱讀文學——想必為數不多,否則單靠市場力量便可以維系這些讀物的生存,在這樣的閱讀生態下,幸虧還有像“傅雷計劃”這樣的項目,至少給人們提供了另一種選擇,也讓生存狀態邊緣的文學翻譯看到一絲曙光。
鏈接其他著名的翻譯出版資助機構
歐洲:波蘭圖書學會(BookIn-stituteofPoland)、丹麥文學藝術委員會、挪威海外文學組織(Norwe-gianLiteratureAbroad)、荷蘭文學生產翻譯基金(FoundationforPro-ductionandTranslationofDutchLiterature)、西班牙塞萬提斯學院、瑞典學院 (SwedishInstituteinSweden)和德國歌德學院(Goethe-Institute)。
亞洲:日本文學出版計劃
(Japanese Literature PublishingProject)和韓國文學翻譯學會(Kore-anLiteraryTranslationInstitu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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