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 id="ww04w"><rt id="ww04w"></rt></tt>
  • <tt id="ww04w"><table id="ww04w"></table></tt>
  • <tt id="ww04w"><table id="ww04w"></table></tt>
  • <tt id="ww04w"></tt>
  • <tt id="ww04w"><table id="ww04w"></table></tt>
  • <li id="ww04w"></li>
  • 蘇聯解體的另類標識(2)
    導語:蘇聯地理的“更名運動”,常常不僅僅是“現在時”的更名,某些地名不僅會在現實世界中消失,還會在“歷史”中消失

    塔吉克斯坦人的忠誠

    1996年,世界知識出版社翻譯出版了一本很特別的書:《蘇聯解體親歷記》,作者是小杰克·F.馬特洛克。查閱此書的原文,發現它還有一個大標題:“AUTOPSY ON AN EMPIRE”,譯成漢語則是“一個帝國的尸體解剖”,它的副標題是“The American Ambassador’s Account of Collapse of Soviet Union”。這個大使的確不太尋常,1950年代末他就進入美國外交部,專搞蘇聯事務,1961年他第一次抵達莫斯科,1987-1991年間他在美國駐莫斯科使館工作,恰好看到蘇聯解體的過程。他的總觀點是蘇聯解體“令人猝不及防,但卻有其必然”(第2頁)。作為一個美國大使,他當然要為美國服務,在他的工作中,是否有顛覆蘇聯的勾當呢?恐怕他不會把這些機密寫在書里。不過,這本書的第二章敘述的一個事件與我們的題目有關聯,不妨轉述如下。

    他說,1961年,他接待從美國來的同事,一同到各加盟共和國走了一圈。“在我們驅車入城時,俄羅斯導游講解道,以前這里只是一個名為杜尚別的小村莊,但是它成為有30萬人口的塔吉克斯坦首府時,這一名字就顯得過時。很幸運的是,約瑟夫·斯大林非常仁慈地允許用他的名字命名”。“當尼古拉·赫魯曉夫在蘇共二十大攻擊斯大林的報告發表10天后,這城市又恢復使用杜尚別的名稱”。

    不知道是翻譯印刷錯誤,還是這位小杰克記憶錯誤,這里說的時間肯定錯了。赫魯曉夫在蘇共二十大上的報告是1956年2月,不是1961年夏天。如果這個小村莊“斯大林納巴德”在二十大10天后,就恢復了“杜尚別”的原名,他們在1961年驅車趕到這里,就聽不到導游這番“無限忠誠”的城市介紹了。

    查閱“杜尚別”的歷史得知,這個更名是在1961年蘇共二十二大以后。二十二大是10月13-31日召開。顯然,小杰克說的這個塔吉克斯坦首府的更名應該是蘇共二十二大以后10天。也就是1961年的10月以后。

    查閱歷史,蘇聯版圖在1961年出現大面積的“更名運動”,這一次更名運動,集中在“斯大林系列”。背后的歷史史實,現在已經十分清楚。但是當年引發的國際地緣政治變化,現在也難以說清肌理。

    中蘇之間長時間的“論戰”之后,出現了一個矛盾性的概念“蘇聯社會帝國主義”,其標準的解釋是“打著社會主義招牌的帝國主義”。當年,我們誰沒有喊過“打倒社會帝國主義”的口號呢?時間又過20年,當小杰克總結蘇聯解體的歷史原因的時候,居然也提出“帝國主義”的概念。他在回憶1961年塔吉克斯坦之行的時候說:“顯然,我認為自己親眼目睹了殖民主義的一種特殊形式。第一個象征是滿地的濕棉花。第二個象征是“許多城市的名字及其‘面貌’”,“認為塔吉克斯坦人自愿要求用斯大林的名字命名自己的首都,認為吉爾吉斯人真心愿意用曾率紅軍入侵的米哈伊爾·伏龍芝將軍的名字命名自己的首都,顯然是荒謬的。”(《蘇聯解體親歷記》22頁)

    他進一步說,“意識形態和政治制度完全站在一邊,所有這些正是‘缺席政治統治’的典型特征,我們通常用一個詞來形容它,那就是‘帝國’。無論蘇聯體制還有些什么別的特征(它的確還有很多其他特征),它的確是一個帝國”(同上),“與其他帝國不同,蘇聯帝國則是政黨入侵的結果,該政黨將官僚和意識形態合而為一。所謂宗主就是共產主義統治階級,即官僚階層,它沒有國籍之分。正是俄羅斯共產黨將俄羅斯,當然還有烏克蘭、格魯吉亞、烏茲別克等都殖民化了”(同上)。

    這算是美國人的地緣政治學,不能茍同。不是不敢,而是我對此毫無研究,沒有能力茍同。但是,我相信,塔吉克斯坦導游對“杜尚別”和“斯大林納巴德”城市名稱的解釋,的確應該是1961年10月以前蘇聯人的地緣政治學。過了1961年10月,會立即出現另外的蘇聯地緣政治學。

    列寧格勒市的更名

    列寧格勒的更名,可以說在1990年代整個蘇聯更名運動中占有最高級。

    1991年9月6日,俄羅斯聯邦最高蘇維埃主席團頒布關于列寧格勒市恢復其歷史城名——圣彼得堡的“第1643-1號法令”:俄羅斯聯邦最高蘇維埃主席團批準:列寧格勒市恢復它的歷史名稱——圣彼得堡市。

    查閱簽署這項法令的人,發現這次更名真有點戲劇性。這個法令是時任俄羅斯最高蘇維埃副主席的魯·伊·哈斯布拉托夫簽署的。此人在1991年“8·19”事件中堅決支持葉利欽,挫敗了反對派對戈爾巴喬夫的顛覆,但是,蘇聯解體之后,從1992年開始,這位哈氏和葉利欽又成了敵人——和時任副總統的魯茨科伊結成反葉同盟。1993年9月1日葉利欽宣布解除魯茨科伊的副總統職務,9月21日,葉利欽宣布解散人民代表大會和憲法法院。當夜,哈斯布拉托夫召開最高蘇維埃緊急會議,宣布停止葉利欽的總統職務,并由魯茨科伊代行總統全權,兩派徹底決裂,開始武裝對抗。接下來便是震驚世界的“十月事件”,全世界千家萬戶守在電視機前觀看俄羅斯首都的“內戰”,俄國總統命令炮轟“俄國白宮”,最后,在億萬雙眼睛注視下,10月3日下午6時,白宮升起白旗,魯茨科伊、哈斯布拉托夫等人狼狽不堪,魚貫而出,被押上警車。

    哈斯布拉托夫生于1942年的格盧茲尼,這可是車臣共和國的首府,是16年來新聞熱點的源頭。

    1922年11月30日,蘇聯成立車臣自治州。1936年12月5日車臣-印古什蘇維埃社會主義自治共和國成立。1944年車臣-印古什被撤銷共和國地位,當時的內務部長貝利亞宣布一項遷移車臣人法令,幾乎整個民族被迫遷往哈薩克。在這次遷徙中,就有哈斯布拉托夫,當時兩歲。另外還有一個人物:焦哈爾·杜達耶夫也在遷徙人流中,當時,杜達耶夫剛剛出生。

    1957年赫魯曉夫時代,車臣-印古什自治共和國得以恢復。杜達耶夫隨全家回到故鄉,而哈斯布拉托夫有機會到莫斯科大學讀書。

    這兩個人的政治活動奇妙地聯系在一起。就在哈斯布拉托夫9月6日簽署列寧格勒更名法令的當天,杜達耶夫作為車臣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主席,在格羅茲尼發動政變,奪取最高蘇維埃的權力。所謂政變,實際上是一場混戰,據說杜達耶夫支持者攻入格羅茲尼議會,毆打當時的議會成員,竟把主席維·庫切尼克拋出窗外,導致庫切尼克死亡,40多個議員受傷。但是,由于在1991年“8·19事變”中,杜達耶夫曾支持過葉利欣,所以,杜達耶夫在車臣的領導地位反被俄羅斯認可。10月27日,杜達耶夫當選為車臣共和國總統,隨即宣布車臣獨立。也許是兩個人的車臣人身份和相互關系,甚至有人誤將杜達耶夫的死亡和哈斯布拉托夫關聯起來。1994年12月第一次車臣戰爭爆發,哈斯布拉托夫由于他的特殊身份,被車臣主和派推為領袖與俄羅斯政府談判,并前往車臣,和平斡旋危機,發表和平解決爭端的聲明,但是,沒有成功。1996年4月21日深夜,杜達耶夫打電話時,被俄軍情報設備鎖定,發射導彈炸死。

    我國有些媒體有一種誤傳,說與杜達耶夫通電話的對方就是哈斯布拉托夫。這不確切,據杜達耶夫女兒指控,電話的另一端是俄羅斯商人兼政治家康斯坦丁·巴拉沃伊。巴拉沃伊堅稱他對此事也毫不知情。

    牽扯出這么多的故事,我并非想說列寧格勒更名是車臣人的成功,只是想說歷史事件偶然關聯的枝枝蔓蔓很有戲劇性,很有點像蘇聯大作家布爾加科夫筆下的魔鬼沃蘭德蠱惑的味道。在小說《大師和瑪格麗特》中,魔鬼沃蘭德對身體健壯、思想敏捷的“莫文聯”主席柏遼茲說“您將被人切下腦袋”,“因為安奴什卡已經買了葵花籽油,不僅買了,而且已經把它灑了”。任何人也不會相信這些胡扯,這叫什么邏輯!但是,等事件發生之后,人們驚訝,事件中偶然因素的發生總有奇妙的關聯。安奴什卡灑了葵花油,正好柏遼茲踩在上面滑了一跤,恰好滾落到城市有軌電車的軌道上,而此刻恰好有一輛電車開過來,于是“莫文聯”主席的腦袋被切了下來。

    這些關聯也許毫無意義。1991年9月6日哈斯布拉托夫簽署的列寧格勒更名法令只是他身在其位謀其政的行政手續而已。此前,列寧格勒市民進行了人民公決,56%票數主張恢復歷史名稱。所以列寧格勒的更名是自下而上,而又自上而下的。城市市民的投票、俄羅斯聯邦的法令和列寧格勒市法案,上下合作,終于把這個城市的歷史拉回到1914年以前。

    1703年5月27日這座彼得大帝在沼澤地上建立的城市使用了德國的城市后綴“布拉格”,1914年8月31日改為“彼得格勒”,1924年1月26日,列寧逝世的第五天,根據季諾維耶夫的提議,經全蘇會議決定,授予這個城市“列寧”之名,稱之為“列寧格勒”。

    列寧格勒的更名和城頭的“換旗”是一連串“列寧城”“更名”、“正名”運動中的代表,其他還有很多。

    除了“居民行政區”,也即“市鎮鄉村”層面的地名之外,列寧系列的還有城市內部的街道、廣場。有趣的是,列寧的城市——列寧格勒大部分以列寧命名的街道、車站、廣場,都改了名字。反倒是從不“更名改姓”的莫斯科卻保留了列寧之名:蘇聯最大的國家圖書館——列寧圖書館,莫斯科最主要的街道——列寧大街,以及著名的伊利奇廣場,還有列寧墓。不過這也不表明莫斯科比列寧格勒更為忠心。

    莫斯科地鐵綠色線南段有一個車站,稱做“察里津諾”。今年夏天我到莫斯科,朋友極力鼓動我去察里津諾。聽漢語的“察里津諾”這幾個音,我想到的是“察里津戰役”、“斯大林保衛察里津”這一類的詞語,以為俄國也像中國的很多城市一樣,把外省的地名拿來命名自己的街區。但是,查閱地圖,看到“察里津諾”的俄文,才意識到這是“皇村”呀,跟圣彼得堡一樣。再查資料,方知“皇村”這么封建的地名也被刪除過。這個地區在1918年9月28日至1991年8月期間,叫“列寧諾”,俄語一個名詞后面加一個“諾”,常常表示“某某村”的意思。“列寧諾”,就是“列寧村”。它非常古老,17世紀被稱為“黑泥潭”,1775年為葉卡捷琳娜二世在莫斯科附近建立行宮,選擇了這個地方,從此稱為“察里津諾”,“沙皇”這一名次的后面加了一個“諾”。

    我去了這個“諾”,被那里的一個龐大的宮殿建筑震驚,更被“察里津諾”—“列寧諾”—“沙皇諾”這些名字的回旋往復所眩暈。

    (作者系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

     

    經濟觀察網相關產品

    日本人成18禁止久久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