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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何病了:“被精神病”旁注
    導語:

    陳勇 朱昌俊

    7月5日,老何終于被送進了精神病康復福利院。

    而三天前,老何又來了一次北京。

    老何記不清自己是第幾次來北京了。對他而言,來北京就像在巴彥淖爾,來的次數多了,就和家一樣的感覺,熟。

    每次來北京,老何都會住在陶然亭附近,那里不僅離信訪局近,而且同病相憐的人也多。老何說,和他們聊完之后,自己那點事就不算什么了。

    與其他上訪者不同的是,老何每次進京上訪都會給地方維穩干部發個短信,知會他們自己已經到京。

    “這個是為看管自己的干部著想,不然他要遭受處罰。吃喝拉撒睡都陪著了,還能把人弄丟了?!?/p>

    這次來之前,看管干部剛和他喝過酒??垂芨刹亢茸砗髮虾握f,你別再跑了,不然真的就送你去精神病院,這樣大家都省事。老何答:“那就送我進去吧,反正里面還有人管飯?!?/p>

    三天之后,老何給記者打來電話,說他終于還是被送進去了——巴彥淖爾康復福利院?!八麄兯伎荚偃€是決定讓我進去,偷跑的事讓他們吃了不少苦頭?!?/p>

    由此,老何成為廣大“被精神病”群體中的一員。按照衛生部的統計,中國各類精神障礙患者高達1億多人,以10%的危險概率推算,有危險行為的重癥精神障礙患者超過160萬,這些人中大多數為接受規范治療。但另一方面,很多人不是精神障礙患者,卻由于各種原因“被精神病”。

    一個月前,6月10日,醞釀了26年的《精神衛生法(草案)》向全社會公開征求意見,輿論最為集中的焦點是,如何防止正常人在“有擾公共秩序危險”的理由下“被精神病”?誰有權判斷一個人是否應該住進精神病院?

    禍起改制

    老何上訪是因為企業改制。

    2003年8月,內蒙古恒豐食品工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根據當地政府指示精神進行改制。改制兩年后,老何下崗了。下崗后,和其他企業員工一樣,老何無法受企業破產這一說法。四處上訪,數百人在工廠門口打橫幅,靜坐、甚至絕食,討要說法。

    他們和老何一樣不明白的是,一個月前,中國農業銀行臨河市支行和中國銀行內蒙古自治區分行分別還給企業出具了資信證明,評定為AA級信用企業。而一個月后,提到改制,公司就成為了虧損企業。

    為證明政府有錯,老何他們自費到北京,請北京北方亞事資產評估有限責任公司對內蒙古恒豐食品工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的“河套”商標進行評估。

    老何說,光商標評估就值10.1萬元,還不算企業固定資產?!斑@資產的價值,咋經過政府手中一轉,就不值錢了?”

    而根據內恒食政法(2003)第49號文件顯示,山西中喜會計師事務所稱經過56天的審計發現,恒豐公司目前凈資產為負3076萬元,資產負債率114%。

    當時在改制組任職的一名官員表示,虧損是經過了北京大會計事務所反復審計過才得出結論,這一結果,盟里也不愿意相信,但畢竟人家說的在理。

    按照上述官員的說法,改制是為了擺脫經營困境,實現企業二次騰飛,巴彥淖爾市政府和市糧食局在2005年共同參與對恒豐公司進行了徹底的股份制改革。

    當地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官員表示,盟委一些領導當時是考慮到恒豐管理混亂、人員冗雜、資金包袱沉重、運行體制陳舊、競爭環境惡化等諸多不利因素,恒豐集團公司的發展面臨著嚴峻的現實問題,才決定改制。

    工商資料顯示,內蒙古恒豐食品工業(集團)有限責任公司地處內蒙古自治區西部、八百里河套平原的腹地巴彥淖爾市,是我國西部地區最大的面粉加工企業。注冊資本6565萬元,總資產2.5億元,擁有三條先進的意大利面粉生產線,日處理小麥850噸,還有年產5000噸的掛面生產線及手拉面、面包、饅頭生產線,為國家大型二檔企業。

    倔老頭

    在當地人眼里,老何很倔,而且屬于偏執那一類型。只要沒弄明白,或者沒爭個理出來,他就不罷休,直到有答案為止。

    一位熟悉老何的街坊說:“他啊,打小就倔,現在又因為這個企業搞得生活無著,所以一心只想討個公道?!?/p>

    2008年,恒豐集團企業改制的遺留問題,引起當地政府重視。當年的2月1日,巴彥淖爾市市委常委、臨河區區委書記杜雋世召開第一次常委會,專門針對恒豐集團轉企問題進行研究。

    參加此次會議的官員表示,會議是專門針對企業副科以上干部安置問題進行討論,并最后達成一致觀點,避免那些干部長期進京上訪,奧運期間對首都形象有損。

    根據中共巴彥淖爾市臨河區委常委會紀要(2008)1號文件顯示,企業轉制時已安置的干部全部納入社保,財政不再發放生活費,到退休年齡的按2008年的標準內退,并重新核發退休工資,同時享受國家政策,所有資金由財政承擔。此外,并根據級別,每月發放職務補貼,處級100元,科級60元。

    根據這個紀要,老何以科級干部的級別進行了安置和轉崗,重新被分配去了銷售部門,并派往青海。然而,一年不到,由于業績不達標,老何再次下崗。下崗后,老何向公司索要傷殘補助,并出具了市勞動和社會保障局的傷殘鑒定,結果公司置之不理。公司的冷漠和妻子的病故,讓老何心里無法再承受,遂開始討要說法。

    老何覺得這是公司的不公,自己為企業干了一輩子,還落下了傷殘,可最后公司還是像踢皮球一樣踢開了自己。

    2009年3月3日,老何因全國“兩會”期間在北京上訪,被朝陽區公安局以“擾亂公共場所秩序”治安拘留5天?;貋砗?,巴彥淖爾市公安局對老何發放了勞動教養決定書,以“擾亂首都場所秩序”進行勞教一年。從此,老何成為市里維穩主要對象。

    從看守所出來時,一名維穩干部對他說,有什么問題,在市里鬧鬧也就算了,別去北京了,這樣大家都不好過。

    也有老同事勸過老何,算了,那么多人上訪都沒有用,而且他們能只手遮天,你一個人現在又能怎樣。

    老何說,我現在什么都沒有了,更沒什么好怕了,就一定要揭露出這其中的巨額腐敗。

    老何“病了”

    除上訪外,老何還喜歡給巴彥淖爾市的領導發短信、打電話,落款是一個正直的中共黨員。而這些舉動,為他日后“病了”埋下了伏筆。

    勞教回來后,為方便看管老何,巴彥淖爾市臨河區信訪局專門派人入住老何家,和老何同吃同睡,哪怕上個廁所,門口都帶個保鏢。

    看管干部對老何說,老哥,你要吃啥、喝啥、抽啥直接說,就別再去北京折騰了,別給領導發短信了。但老何并未理會,依舊發短信和逃跑到北京上訪。

    2010年7月的一天,老何被送去巴彥淖爾市精神病康復福利院做了個精神鑒定,理由是他太執著了,什么時候都想著上訪。

    鑒定完后,醫院方面覺得他還不構成入院條件,就開了些藥,讓他帶回去吃。但他沒吃,都悄悄地扔掉了。

    老何說,對方看完后,給他出具了個結論,行為處事輕度躁狂,持久的偏執性妄想,行為和情感反應則與妄想觀念相一致。

    從醫院出來后,陪同的信訪局工作人員嚇唬老何說,你以后再不老實就送你進去,免得你到處搗亂。另一方面,他們也沒收了手機,免得他到處打電話發短信。

    臨河區一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信訪局工作人員表示,一般勞教一次后,就不會再想著上訪了,而老何他是越上訪越有勁。

    7月2日,趁看管人員不注意,老何偷跑了出來,坐車到了北京。到北京后,巴彥淖爾市駐京辦的工作人員請老何吃了頓午飯,并給他買了次日的車票,讓他回去。老何酒足飯飽后,答應回去,結果次日又到了中紀委門口上訪。這一行為讓當地政府十分惱火。

    三天后,老何終于住進了巴彥淖爾市精神病康復福利院,成了中國眾多“被精神病”群體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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