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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比波蘭斯基白一點(1)
    崔衛平
    2011-03-09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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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衛平

    北京電影學院教授

    wp9952@hotmail.com

      

    導演達倫·阿羅諾夫斯基最初拿到一個叫做《替補演員》的劇本,他是這么說的:“這個劇本看起來有 《彗星美人》的感覺,但是其中的驚悚元素又是徹頭徹尾的羅曼·波蘭斯基的面孔,那些雙重人格和虛實莫辨的幻想和對手,又是脫胎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中篇小說《雙重人格》?!睆倪@個劇本中發展出來即是這部《黑天鵝》,飾演女主角的娜塔莉·波特曼因此而成為新近奧斯卡最佳女主角。有關波蘭斯基,阿羅諾夫斯基又提到了 《冷血驚魂》和《怪房客》這兩部影片。

    這是典型的后現代語境。人們在談論一個東西時,不必強調它的原創性,而是更寧愿指出它與此前某些東西的淵源,這絲毫也沒有降低它本身的價值,反而更讓人覺得它是可信和可以理解的,同時傳達出有關自身的一種相對低調的態度。意大利小說家艾科在談到何謂“后現代”時說,這就像兩個年輕人談戀愛,他們不是直接地說“我愛你”,而是說——像誰誰誰說過的那樣,“我愛你”。因此,在今天談論某部電影,最理想的情況是同時談論與此相關的多部影片,比較它們的差異所在,并找出新的貢獻。借著這部《黑天鵝》,我們也正好可以回顧當年這些激動人心的影片。

    中文翻譯為 《彗星美人》(AllAboutEve)的電影是1951年奧斯卡獎最佳影片,這部影片同時還獲得其他一大堆獎項如最佳導演等,迄今保留了這個獎歷史上提名最多的記錄 (14項)。如果要看電影曾經有多么輝煌,它如何創造了一個豐富閃爍的魔幻世界,那么請看這部影片吧。而它的主要成功之外,也許是因為女主角貝蒂·戴維斯魅力四射的表演,以及她那嘶啞刺耳的嗓音(她當時正與丈夫吵架要離婚),而她居然卻沒有獲得當年最佳女主角!

    戴維斯在其中扮演一個與自己十分類似的女演員。天分極高,但是不諳世事;功成名就,然而任性恣情。取代她的人適時出現了,這就是那個名叫愛娃的女孩。她編造自己的歷史,勾引他人的丈夫,利用報館評論員,乃至直接要挾她的恩人。一切得以奏效,還在于她擁有一副清純的外貌,她看上去誠懇、真摯,善解人意。在這個表象后面,卻是冷靜計算、工于心計。

    如果不是涉及演員,這個一心想往上爬的角色也許沒有這么大的張力。然而演員這個行業本身,就包含真真假假的含義。當愛娃對別人撒謊時,她仿佛先是相信了自己編造的謊言;她一心想要的東西,仿佛已經成為不可動搖的事實;她自己相信的東西,別人則不可不信。她能夠無中生有地制造一切,弄得人人都在談論她。

    將生活中的每個細節用來積累能量,把自己的一切都貢獻給了藝術,愛娃從“替補演員”走向了前臺,她獲得了成功。這是為這部新片《黑天鵝》所繼承下來的某個內核。然而,在人物的精神狀態方面,新導演還是向波蘭斯基學習了更多東西。

    波蘭斯基與那位同樣是來自波蘭的詩人米沃什(1980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有某些相似之處,那就是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一個天生的異類。一部《水中刀》(1962)奠定了波蘭斯基在波蘭電影中的地位,這部影片在今天看來,仍然如同絕響。其冷峻、陰郁的畫面與氣氛,不僅與當時波蘭社會主義現實主義的歡快氣氛不相吻合,也與一個不足30歲的年輕人不相吻合。這應該與他幼年與父母一道進集中營有關,他的母親沒有等到出來的那一天。

    這部 《冷血驚魂》(Repulsion,1965)有一個“前68年”的背景,弗洛伊德式的對于女性的認識占了上風,她們為自身的“匱乏”煩惱不已。影片中的女主人公卡洛在一個美容店上班,生活灰色單調。覆蓋在顧客們臉上的厚厚的面膜,也覆蓋了這個女孩通往世界的道路。在這個場合人們所談論的,更像是白日夢之后的剩余物:抱怨和牢騷??迮c姐姐同住一個公寓,姐姐與男友的交往種種,讓她感到十分心煩。對于異性的恐懼,逐漸演變為受虐的幻想和夢魘。

    從她身上長出來的那些鬼魅,一舉成了她的世界本身。她頭腦中的幻影,被當做了更為真實的存在。她感到自己被強暴,將自己的男友誤認為敵人,那些罪惡的手從黑暗走廊的墻壁伸出來,像草叢一般。一些細節如碟子里始終殘存的半只兔子,沒有插電的熨斗動作,幫助制造了這部影片的驚悚氣氛。拋開那些關于女性的逼仄見解,將她視為一個在現代世界中孤獨無依的人,也許更為恰當。當一個人掉進徹頭徹尾的隔絕及由此帶來的無依無靠當中,能夠滋養和支配她的,便只有房間里的空空回響。

    其中有個細節在這部《黑天鵝》里得到響應。那就是卡洛不停地咬破自己的手指,不得不白天戴著一只橡皮手套。這種孩子氣的做法,是以自殘的方式來緩解內心里的緊張。由娜塔莉·波特曼扮演的新電影里的主角妮娜,也需要不停地用手指抓破自己的后背,直到滲出血來。

    《怪房客》(TheTenant,1976)仍然是幽閉的環境、封閉的個人,然而這回是一群內心霉變、心懷惡毒的人們。新房客住到了老房客的屋子里,老房客(一位年輕女性)不久前從這個屋里的窗戶里跳樓自殺。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新房客還到醫院看望了她,她被綁帶緊緊綁在床上的樣子令他難忘。繼而他發現,周圍的人們都用某種奇怪的眼光在看著他,期待他成為原先的那一位老房客,包括他吃飯坐的位置、抽煙的牌子等。

    他與另一位年輕女性上了床,卻發現她與老房客之間存在親密關系,她們也曾在這同一張床上。受著這些模糊曖昧的指引,新房客的行為逐漸怪異起來。他買來女裝,涂脂抹粉,化妝成老房客的模樣,不由自主地跳進人們為他所設的陷阱,以此作為他們當中的一員。然而他們的要求不僅于此,繩索越拉越緊,他們希望他再次死掉。當他終于爬到窗戶外面,所有樓道里的人們開始鼓起掌來,作為看客的他們感到心滿意足。為了讓他們看個夠,這位怪房客跳下來一次,又爬上去,再跳下來,看客們的快感達到了高潮。

    從集中營里出來的波蘭斯基,對于人性的洞察力,達到了入木三分的地步。這是波蘭斯基影片中最為具有社會批判性的一部。面對他人的災難,人們仿佛喜歡以幸災樂禍的方式參與其中,這樣才能證明他們自己的腳下是穩固的。如果能夠看到“他人的血”(波伏娃),那真是再好不過。

    影片中有一個鏡頭,新房客從自己的洗手間朝對面望過去,竟然看到的是自己的形象,這一點在《黑天鵝》里再度出現。在那個長長的、黑黑的通道里,對面走過來的,竟是一個與波特曼長得十分相近的人。同樣,那位坐在盥洗室的地上用小刀抹自己脖子的人,也正是波特曼本人。一個人有兩個分身。這說明了什么?那是另外一個陌異的自己正在身上瘋長。

    波特曼去看望躺在病床上前領舞貝絲,她血肉模糊的受傷的腿,令人想起《怪房客》里,新房客去看奄奄一息的老房客。好吧,所有這些元素都已經現成:一心向往成功,為之不惜一切,同時羽毛未豐,仍然陷于不確定、不安全(《彗星美人》);因長時間幽閉而十分脆弱,頭腦里充塞著可怕的幻想(《冷血驚魂》);遵循某個心理暗示,從而釋放出自己體內的不熟悉的能量(《怪房客》)。然而這部《黑天鵝》又是一部有著自己完整敘事的影片,它有著自己足夠的敘事動力,足夠的生長空間,足夠向外發育的枝條與天空。

    這不是一部心理片。在心理片中,人物的行為動機僅僅出于個人心理極其變異。而在《黑天鵝》中,有著非常具體的情景規定,那就是波特曼在舞劇《天鵝湖》演出中,要同時扮演白天鵝與黑天鵝。這是一個打破常規的要求。在傳統中,白天鵝與黑天鵝涇渭分明,白天鵝代表著善良、圣潔、高貴,黑天鵝代表著邪惡、誘惑和破壞性,即“善惡二元論”。新演出所要求的改動,也許反映了今天的人們對于人性認識的新進展:人們不再認為惡是一種遠離自身的力量,它就在近處,在自己身體內部某個地方潛伏著。

    這個看法實際上也包含了對于什么是“惡”的一種修正。惡不僅是惡本身,惡的做法,惡所造成的傷害,而且還在于對于“惡”表現得一無所知,對于自己身上存在的“人性惡”的種子懵然無知,做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很多惡行正是這樣發生的。人們以為自己正在投入一件轟轟烈烈的善舉,但是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早已走上了邪路。比如文革。他們看起來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犯了惡事,然而正是這個所謂“不知情”,恰恰成了惡的源頭。在這個意義上,無知即惡。讓黑天鵝與白天鵝融為一體,是對于“惡”的新認識。

    讓扮演白天鵝的演員同時扮演黑天鵝,這是一個挑戰。它意味著,這個白天鵝的身體,能夠體驗得到黑天鵝的激情,黑天鵝的野心,黑天鵝的力量。在黑天鵝身上那些活躍的因素,在白天鵝身上也是活躍的和生根的。惡對于白天鵝來說,并不是消極和令她陷入困頓的東西,而是令她發出光彩來的另一種可能性。

    讓一個人扮演兩個角色,這意味著將一個人裂解為兩個人。需要為這個想法找到表現的途徑。導演的做法是,“最好的方式是讓舞臺上的人物和現實中的人物有所呼應”。阿羅諾夫斯基說:“如果舞臺上的人物有了分裂的傾向,那么現實中的人物的分裂就可以更加完美而且有理由;如果現實中的人物有了分裂,那么也可以反過頭來促使舞臺上的這種分裂更為徹底。這是一個相輔相成的過程?!?

    換句話來說,為了在舞臺上完成這個雙重角色,需要在現實中為妮娜準備另外一份生活,讓她能夠感受到她此前不甚熟悉的那些激情。原本的妮娜,身著粉色外套,雖然28歲了還像個“小蘿莉”,是母親眼中的“sweetgirl”。她的母親也曾經是一位芭蕾舞演員,不慎懷了孕而放棄了自己的事業,把全部心思集中在培養女兒身上,充當了女兒與世界之間的墻壁。封閉的環境和訓練,造成了妮娜 “太完美了,就是太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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