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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平原:走不出的“五四”(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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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5-04
    馬國川

    走進五四

    經濟觀察報:如果說,走出五四是因為反省意識,那么重新走入五四是因為什么?

    陳平原:因為我覺得,“偉大的五四”,越來越被懸置,高高地放在神龕上。

    經濟觀察報:是被供起來的一個東西,誰也不敢碰。就像莊子說的,是一只“神龜”,“王巾笥而藏之廟堂之上”。

    陳平原:長期以來,我們有將五四過份神圣化的傾向?,F在又反過來,好些朋友轉而用輕蔑的語調來談論五四:不就是幾千學生上街嗎,不就是燒房子打人嗎,有什么了不起。再說,行動這么粗魯,應該追究刑事責任。每當面對此類“新解”,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記得魯迅對于國人不了解《儒林外史》的價值,曾發出這樣的感嘆:“偉大也要有人懂?!痹賯ゴ蟮氖录?、著作、人物,若沒有人真正跟它對話,沒有讓它回到人世間,就無法發揮真正的功力。人類歷史上,有很多關鍵時刻,不管你喜歡不喜歡,你都必須跟它對話。事件已經過去了,但是它會轉化為一種思想資料,不斷地介入到當下改革中。五四就是這樣的關鍵時刻。你可以從各種立場來談,從各個角度來看,但是你不能漠視它的存在。為什么要不斷跟五四對話?五四對我們來說,是歷史也是現實,是學術也是精神。不管你持什么立場,是保守還是激進,面對著如此巨大的存在,你不能視而不見。其實,所有重大的歷史事件,也是在這種不斷的對話中產生意義的。就像法國人不斷跟1879年的法國大革命對話、跟1968年的“五月風暴”對話,中國人也需要不斷跟五四等關鍵時刻對話。在這個過程中,可以訓練思想,積聚力量,培養歷史感,以更加開闊的視野,來面對日益紛紜復雜的世界。

    經濟觀察報:現在對“五四運動”的解釋分歧很大,有時甚至形成尖銳對立。

    陳平原:對于政治家來說,紀念五四,歷來都是把雙刃劍。從三四十年代起,我們不斷紀念五四。不同政治立場的人談五四時,都有自己的引申發揮,有時甚至轉化成實際行動。所有這些,真真假假的言說、虛虛實實的紀念,值得我們認真辨析。今人談論“五四運動”,應該考量哪些說對了,哪些走偏了,哪個地方不妨固守傳統,什么時候應該“與時俱進”。北大因五四新文化運動而名揚天下,對此更是不容回避。正因此,今年4月下旬,我將在北大主持一個紀念“五四運動”九十周年的國際學術研討會,報名參加的國內外學者有一百多位。平時我開國際會議,都是三十人左右,那樣討論比較深入;這回破例,開這么大規模的學術會,也是別有幽懷,想回應當前學界對于五四新文化的若干質疑。

    經濟觀察報:包括現在很多人對五四的批評?

    陳平原:是的,不能回避。在一個開放的社會,有多種聲音是很正常的。壓制百家,只允許一個聲音存在,那是很愚蠢的。第一,容忍并認真傾聽別人的批評;第二,有自己的堅持,不因外界壓力而改變。所謂“多元”,不是說沒有自己的想法;我是百家中的一家,必須把我的立場、觀點明確無誤地表達出來。不敢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或者不屑于跟別人討論,都不對。作為很長時間里大大得益“五四光環”的北大學者,我們必須認真面對“五四”這個巨大的精神遺產。當它被世人嚴重誤解的時候,你有責任站出來澄清、修正、拓展。五四當然不僅僅屬于北大,但北大最為沾光,我想這是不言而喻的。當然,這不是什么“堅決捍衛”。要真的偉大,不必要你來捍衛;如果不偉大,你想捍衛也沒用,反而可能搞砸了。

    經濟觀察報:要回應,但不是要捍衛。

    陳平原:是的,我們的任務是讓五四這一話題浮出水面,引起世人的關注,在這個同樣關鍵的歷史時刻,重新審視五四。至于怎么關注,從什么角度進去,得出什么結論,取決于個人的立場、視野、趣味,強求不得。有些東西,在特定時代會被有意無意遮蔽,你的眼光穿不過去。這一代人力所不及,看不清楚的問題,也許下一代人就能看得很清楚。我希望不僅跟五四先賢對話,也跟同時代學者對話,甚至跟我的學生輩對話。以一個開放的心態,來面對如此復雜的運動,在不斷的對話中,獲得前進的方向感和原動力。

    在和歷史對話中尋找方向感

    經濟觀察報:“在對話中獲得前進的方向感和原動力”,這樣一種方向感和原動力應該是……

    陳平原:每代人都有自己的思想資源。我們這個時代的思想資源,無外乎兩大部分:第一部分,是直接從西學引進的,從柏拉圖到馬克思到哈貝馬斯,等等,等等,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思想資源。第二部分呢,那就是本土的思想學說。對所謂的“中國文化”,必須做一個分析。因為,今天一說“傳統”,就是從孔夫子說起,甚至還有不少人相信“半部《論語》治天下”。這是我很不高興的。什么叫“傳統”,就是那些直接間接地影響我們的日常生活、思維習慣、表達方式、審美趣味的東西。很多人一說“傳統中國”,就是儒釋道,就是從孔夫子到孫中山,辛亥革命后,沒了,到此為止。想像“中國文化”跟“西學”的截然對立,還有主張純粹的“中國性”,我以為是不可取的。中國傳統本來就不純粹,域外的思想學說,兩漢進來,隋唐進來,明清更是進來,早就滲透到我們的血液里。除非你徹底封閉,否則的話,一種文化在發展過程中,不可能保持“純粹”。就像人類的基因不斷稀釋、變異,那是生存的需要,也是保持新鮮活力的需要。

    即使不說這個問題,你也必須理解,晚清以降一百多年來,我們不斷跟西學對話,所創造、所積淀起來的新傳統,同樣值得我們關注?;蛘哒f,更值得我們關注,尤其是對當下中國來說。我承認,五四新文化人對于傳統中國的批判,有些過于偏激,但我們必須理解五四那代人的基本立場,以及為什么采取這樣的論述策略。在我看來,以孔夫子為代表的中國文化,是一個偉大的傳統;以蔡元培、陳獨秀、李大釗、胡適、魯迅為代表的五四新文化,也是一個偉大的傳統。某種意義上,對于后一個傳統的接納、反思、批評、拓展,更是當務之急,因其更為切近我們的日常生活,更有可能影響我們的安身立命。

    經濟觀察報:更是影響我們生活的傳統。

    陳平原:假如從第一次鴉片戰爭算起,一百多年來,我們的政治經濟等,無論主動還是被迫,都是在跟西學對話;而從政治家的毛澤東,到文學家的魯迅,各種各樣的人,也都以自己的方式,跟西學對話。如此激烈的思想碰撞,不是說轉就轉,說停就停的,你可以贊賞,也可以批判,但不能背過身去,假裝看不見。在我看來,這一百多年中西文化碰撞的精神遺產,相當龐雜,也極為豐富,值得我們認真清理。我們賴以安身立命的,很可能正是這一塊。不能想像,我們整天跟2500年前的孔子對話,就能解決當下錯綜復雜的國際問題。我并不要求你認同五四新文化人的立場,但你必須面對他們提出的諸多問題。請記住,過去的一百多年,中國人很長時間里處于相當屈辱的境地。剛過上幾天比較舒坦的日子,就翹起二郎腿,嘲笑五四新文化人沒有風度,不夠從容,過于偏激,我以為是不明智的。你不必專治近代史,但直面這一百多年的風云激蕩,理解歷史的沉重與詭異,可以磨礪自己的思想。切斷這段跌宕起伏的歷史,動輒從先秦講起,詩云子曰,然后直接跳到當下的“和諧社會”,這樣談論當代中國問題,其實很蒼白。

    經濟觀察報:提到五四的時候,總覺得像是剛發生的事,看得很清楚……

    陳平原:歷史久遠,很多不如意的東西,被過濾掉了。你看到的,比較具有合理性。文學也一樣,唐詩歷經千年淘洗,就剩這么多,當然每首都很好,值得今人格外珍惜。而新詩就不一樣,每天都在生產,量那么大,魚龍混雜是很自然的事。我沒說新詩人比李白杜甫偉大,我只是強調時間對于人物、文章、思想、學說的淘洗作用。五四離我們那么近,很多不如意的地方你看得很清楚,包括某些論述的暴力傾向,還有思想的陰暗或偏激等。古典中國的精神遺產,當然值得我們珍惜;但我本人更為迷戀復雜、喧囂但生氣淋漓的五四新文化。

    經濟觀察報:你個人怎么來看待這樣一場運動對今天中國的影響?

    陳平原:對我們來說,五四已經是長期研究的積淀了,不能用三句話、五句話來講清楚,因為,那樣很容易概念化。五四本來就是“眾聲喧嘩”,很難“一言以蔽之”。茅盾曾經用“尼羅河泛濫”比喻五四新文學,我覺得很有道理。尼羅河泛濫,自然是泥沙俱下,當時很不好看,但給下游送去了廣袤的沃土,是日后豐收的根本保證。

    經濟觀察報:五四似乎也是這樣。大河泛濫,泥沙俱下。

    陳平原:如果不涉及具體內容,我想用三個詞來描述五四的風采。第一是“泥沙俱下”,第二是“眾聲喧嘩”,第三是“生氣淋漓”。每一種力量都很活躍,都有生存空間,都得到了很好的展現,這樣的機遇,真是千載難逢。談論五四,對我來說,與其說是某種具體的思想學說,還不如說是這種“百家爭鳴”的狀態讓我怦然心動,歆羨不已。經過一系列的對話與競爭,有些東西被淘汰了,有些東西逐漸占據主流地位,成為主導社會前進的力量;承認這一現實,同時理解那個風云變幻的過程,而不要急于撰寫“成王敗寇”的教科書

    經濟觀察報:一些東西沉淀下來,比如民主、科學、自由、平等,等等。

    陳平原:說到底,歷史研究有其局限性。我極為心儀五四,但從不指望它解決現實問題。關于五四的討論,即便十分精彩,就像任何歷史研究一樣,只是多了一個參照系,幫助我們理解現代中國的豐富與復雜,如此而已。我擔心一“隆重紀念”,期待過高,以為“真管用”。我十分清醒,不經由一系列錯綜復雜的創造性轉化,想用某一歷史人物、事件、思想來解決現實中國的諸多困境,那是白日做夢。

    陳平原,文學博士,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及系主任、教育部長江學者特聘教授、北大二十世紀中國文化研究中心主任、中國俗文學學會會長。近年關注的課題包括二十世紀中國文學、中國小說與中國散文、現代中國教育及學術、圖像研究等。曾被國家教委和國務院學位委員會評為“作出突出貢獻的中國博士學位獲得者”(1991),獲全國高校一、二、三屆人文社會科學研究優秀著作獎(1995,1998,2003)等,先后出版《中國小說敘事模式的轉變》、《千古文人俠客夢》、《中國現代學術之建立》、《中國散文小說史》、《觸摸歷史與進入五四》、等著作三十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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