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巢困境

經濟觀察報 朱沖/文 如果說前往五棵松籃球館看球的過程是一種享受，那么來到鳥巢則是截然相反的情況。

由于鳥巢所在的奧林匹克中心區至今也沒有實行開放式管理，所以每當遇到大型活動，前往鳥巢就得面對內外兩道“門檻”——內道鳥巢自有的安檢出入口，以及外圍奧林匹克中心區實行交通管制的安檢出入口。兩道出入口不僅不全部開放，而且還開在不同方向。

以上月在鳥巢舉行的ROC世界車王爭霸賽為例，來到奧體中心區外圍后，被告知前方實行交通管制，必須在凜冽的寒風中先徒步2公里來到奧林匹克中心區，然后保安會告訴你，外圍除A口外，其他出入口一律關閉，不可進出。因此，你必須繞道到A口。繞道的這段距離的長短取決于你的運氣——如果你下車地點臨近A口，則距離較近——A口位于奧林匹克中心區西側。如果你是在北側，甚至東側下車，那只能認倒霉了，得先在外圍繞鳥巢近一圈來到西側。

從西側進入奧體中心區后，面對鳥巢的出入口依然不可以隨意進出，鳥巢的保安會繼續告訴你，內道只有E口可以進入，E口位于鳥巢東側。因此你必須從奧林匹克西側再次繞場近一周來到東側。

鳥巢占地近26萬平米，從外圍到內道，需要繞鳥巢近兩圈，可想而知要走多少路。這還不包括因奧體中心區實行交通管制，從下車點前往奧體中心區的距離。粗略算一下，從奧體中心區外圍必須下車開始算起，雖然鳥巢近在眼前，但要想邁入場內，繞鳥巢兩圈需要一小時時間。

有意思的是，一位觀眾從鳥巢東北角下車后，繞鳥巢一周，從西側通過第一道外圍門檻進入奧體中心區，面對近在咫尺的鳥巢，得知還需要再次繞鳥巢一圈到鳥巢東門才可以進入場內后，他實在忍受不了鳥巢的這般折騰，把票直接扔到了垃圾桶內，問道：“我不看了，我出去可以嗎？”“對不起，這里不可以出入，出口在北門?！北０矅烂C地告訴這位觀眾。從鳥巢西側繞到北門，還需要繞鳥巢將近半圈，然后還要再走2公里以上的路途，離開奧體中心區才能搭乘交通工具。

徐濟成在談到中國的籃球館通常建造在偏僻地段，需要通過一段泥濘的羊腸小道才能前往的時候，就表示：“對于我這個年齡的人來說，這樣的球館可能就不愿意去了?！兵B巢雖然位于北京繁華的北四環，周圍交通發達，但如此麻煩，估計像徐濟成這樣的人也不愿意去了。

這樣的復雜管理顯然影響著鳥巢的賽后運營。雖然北京奧運會已經過去一年半了，鳥巢的賽后運營方案也是幾易其稿，但是至今沒有邁出實質性的步伐。當然，鳥巢面臨的困難的確很多，遠不止上述服務管理一項。

上月的ROC世界車王爭霸賽是鳥巢這一年半以來，繼成龍演唱會、宋祖英演唱會、意大利超級杯和張藝謀圖蘭朵之外，第五次活動。如此稀少并且毫無計劃的演出安排，顯然影響著鳥巢的包廂出租、場內廣告等環節的招商工作。

活動稀少的原因，要歸于龐大的鳥巢，運營成本太高。每天200萬的高昂場租，讓鳥巢拒絕了很多演出活動，比如周杰倫演唱會。另外還有數百萬元的安保費用。據悉在鳥巢舉行一場大型活動的成本在1300萬元左右。要想收回成本，觀眾上座率必須超過5萬人以上，這就決定了必須是特大型活動。鳥巢能容納9萬人，如果觀眾太少，不僅賠本，空蕩蕩的看臺也嚴重影響演出效果。

ROC還讓陷入賽后運營難題的鳥巢發現了另一新困難——凜冽的寒風，甚至低至0度的氣溫，讓比賽無人問津。即使是“車王”舒馬赫來了，看臺也是空空蕩蕩。黃牛只能把手中的門票從200元降到了20元，這倒是引來了一些觀眾，但他們更主要的不是來看比賽的，而是來看鳥巢的，鳥巢參觀門票還需要50元呢！看來至少從11月至次年2月期間，寒冷的天氣讓露天的鳥巢不適合舉辦外場活動。

當然，天氣也不是ROC遭冷落的惟一原因。北京觀眾對待這種純商業比賽已經喪失興趣。他們早就發現了這些比賽的目的——純粹掙錢。大牌明星來中國也不認真表現，而是拿著高額出場費，心思卻在長城、故宮等旅游景點上。與此相反，在北京，每年能看到太多正規的演出和比賽。因此別說過氣的舒馬赫了，2005年皇馬攜貝克漢姆、羅納爾多等風靡全球的七巨星第二次來北京時就已經不像2003年那樣轟動了?；蜀R都能賠本，ROC就更不奇怪了?？墒?，正規的職業比賽又有多少能夠來到中國、來到鳥巢呢？

在旅游參觀人數不出所料的逐漸減少之后，鳥巢的賽后運營變得更加重要而緊迫。不久前，鳥巢改制。北京市政府持有的58%股份改為股權，主導經營場館，并承擔虧損和盈利；原中信聯合體成員共持有42%的股權。同時，成立國家體育場運營維護協調小組，形成在北京市委、市政府主導下，由國家體育場公司負責運營，北京市各相關部門、屬地政府全力配合的新體制。這也意味著，由中信集團、北京城建和美國金州控股共同組成的中信聯合體放棄了自己30年的特許經營權。

北京城建集團總經理助理、國家體育場工程總承包部項目經理譚曉春表示，在改制之后，鳥巢舉辦公益活動、旅游和體育賽事的比重約各占1/3。其中，參觀旅游的票價可能比以前低，而大型活動的運作因為有政府的協調之后將會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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