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說,關于江校長免職問題,其實我們畢業以后很多次討論過這個問題,為什么他是免職,不去主動辭職呢?我沒有仔細看這本書,不知道這一段有沒有保留,我跟夏紅談過這個問題,這恰恰證明江校長是多么富有犧牲精神,當時你主動辭職是一個多么輕松的一種選擇,但是我堅守在這個位置,能夠保住多少學生,這又是一種什么樣的付出。
我記得當時在我們畢業的時候,江校長在很多人畢業紀念冊上提了很多字,最重要的八個字是“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這些東西對法大學子影響非常深遠,在公眾領域非?;钴S的法大的人,當然我說非官方的法大的人。他們都各自在做自己理想主義的事業,我相信他們都是從那一年,從那個時代,從江校長身上得到了精神的滋養,所以我們也可以理解,前兩年有消息說江校長因為身體原因,有一次小的中風的時候,為什么有那么多學生都情不自禁流下了眼淚,那是發自肺腑的。
要談到為什么這個時代會出現江平?書里面被刪掉的部分,曾經有很多人談起蔡元培的問題,說江平是不是可以跟蔡元培比?當時我跟夏紅的意見,我說是不能比的,這個書里面有記錄,但是把后面刪掉很多。當時我的理由,書里面所記的,對蔡元培來說,他的貢獻是創造大學自由的傳統,江平是提出了只向真理低頭,只寫了這個,后面被出版社刪掉。后面我想說的真實意思是,當然不是說蔡元培不偉大,這是兩代在不同時代語境下的比較,你創作一種自由的文化傳統,是每一個大學校長都應該去做的,而且可以說在每一個時代都這樣,蔡元培反抗的是傳統教育體制,江校長在那樣教育體制下,他所面對的是什么,在座各位都很清楚,他所面臨的壓力和蔡元培完全不是,在這個意義來說,他們沒有可比性的。
當然我們也看到了,在90年代以后,我覺得中國知識分子都在轉型。我們非常激動得看到江校長依然站在這個時代最前列。我覺得90年代對江校長來說也是一個個人的重大轉型節點,從那個年代,從那個時候開始,包括剛才國君所說的,包括后來一系列所說的公共領域,那么多的發言,從那個年代開始,他已經不僅僅是學術意義上的校長,也成為了一個思想的戰士,他甚至也不僅僅屬于法大,也開始成為知識界、思想界的校長。他所說的只向真理低頭,我所能做的只是吶喊。
最后說兩點期待,第一,我真切的希望江校長能夠健康長壽,因為他健康長壽,他對這個國家,對這個民族的貢獻越大,所以從這個意義來說,夏紅那本書根本沒有寫完,還應該繼續記錄下去,我們可能遭遇了一個不太幸運的年代,但是非常幸運的是我們有江校長這樣的知識英雄,他給這個墮落的年代和社會帶來了光亮,也給很多人帶來了的燭光,希望夏紅師弟把這件事情做下去。
從更廣闊的意義來說,江校長傳記已經不僅僅屬于他個人的傳記。所有的書都是一本書,可以從國家和民族的角度理解這句話。江校長個人的傳奇,個人的故事,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個人歷史,他是屬于中國知識,屬于出版國家的傳奇,所以從這個意義來說,我希望這本書能夠感召起更多的有良知,有擔當,有理想的后來者,能夠后來匯聚成價值共同體,命運共同體,大家一起寫更宏大的國家之書和命運之書、人生之書。謝謝大家!
主持人:謝謝計偉民先生。江平老師跌宕起伏的傳奇人生,可以說是最令人感嘆的一種歷史,但同時為這段歷史而進行創作,也是最難得的機會,我們非常羨慕的看到,陳夏紅先生獲得了這樣的機遇。兩年以前的《沉浮與枯榮》,陳夏紅因為協助江老師來整理,這本書的成功使他初具勝利,今天的《出沒風波里》,也許使陳夏紅聲名大振,以后以后陳夏紅先生成為名副其實的傳記作者或者是作家。下面有請陳夏紅先生致辭!
陳夏紅:尊敬的江平老師,黃社長,各位老師,還有各位媒體新老朋友,大家好,很高興大家能夠出席了首發式,見證我這本書的誕生。在這樣的時刻,我想作為作者事實上不需要說太多,書已經出在那里了,我想把閱讀書的感想,或者是作品結論的感想留給讀者,正如廚房做的飯,飯做好了,大家自己品嘗。但是在座媒體朋友,我想拜托你們,盡可能告訴讀者,這本書出版了,謝謝。
首先我想表達一下內心的感激,這本書能夠以今天這樣相對完美的方式面世,與許許多多的人分不開。我非常幸運江老師很信任我,把這個任務交給我。
我之所以獲得這次機會,完全不是因為我自己有多聰明,或者有多么會寫,更主要是因為江平老師還有他的門生有太多的故事,我所做的只是通過采訪,把故事整理成書的方式,讓大家看到。
我特別想感謝江平老師、趙教授,還有各位采訪對象的支持。此外法律出版社的領導,還有幕后英雄,都做了非常大的貢獻。家人支持也是我完成這項事業的重要保障。寫字這樣本書的時候,我愛人還是我的女朋友,當然現在已經成為我的太太了,未來也將成為我孩子的媽媽。
大家很想看到這本書《出沒風波里》與《沉浮與枯榮》的區別,這兩書區別最主要在于,《沉浮與枯榮》主要建立在江平老師的口述,我整理,更重要是整理很多相關文獻和檔案,把江老師的故事,用江老師方式串起來。當然我做了《出沒風波里》,更多是通過大量的采訪,采訪江老師本人也好,江老師家人,還有江老師中學同學,一塊兒留學蘇聯的同學,還有江老師很多學生和同事,通過這種方式把大家眼中的江老師寫成比較完整的形象。
正因為寫作方式區別,凡是我在《沉浮與枯榮》使用過的材料,在《出沒風波里》里面,除非絕對歷史,我一般不太引用,這樣大家會感覺差別感一看非常強烈。這既是對我的挑戰,也是對讀者最大限度的尊重。江老師贏得如此廣泛的尊重,一方面是因為江老師作為20多年法律的吶喊,還有江老師作為校長的言行。
這本書能夠以今天面目出現,我和出版社做了最大努力,在這本書正常發行前提下,盡可能少刪,但是我們也做了最大妥協,為了主辦也不能不刪。
作為作者和編輯,出版社,彼此非常欣賞對方專業素養,但是我不得不向非常糟糕的文學體制妥協,我們既是受益者,也是失敗者,我們也將成為歷史的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