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觀察報 嵇晨頔/文 掠過塔斯曼海，飛越南阿爾卑斯山，銀色大鳥穩穩地落在基督城國際機場。5月，正值北半球草長鶯飛的時光，卻是南半球落木蕭蕭的深秋。清冽的空氣、澈藍的天空、北方斜射的陽光，緞帶一樣掛在天邊的白云，這就是有“長白云故鄉”之稱的新西蘭給我的第一印象。在基督城，這座經歷過兩次地震浩劫的“上帝后花園”，我開始了為期一年的打工度假生活。
打工度假，簡單說就是一邊打工，一邊旅游。沒有“上車睡覺下車拍照”的倉促，也沒有星級酒店、豪華大巴的舒適，打工旅游者可以停下腳步，看夕陽入海，或是和當地人聊聊物價、侃侃天氣。如果你愿意用一年時間，欣賞《指環王》里的純美風光，體驗田園牧歌般的生活，千萬不要錯過來新西蘭打工旅游的機會。
當農民 差點逃跑
對異國再詩意的想象也要落實到衣食住行。住宿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廉價的背包客棧（BBH），最便宜的床位也要20刀一晚，合人民幣100元。住宿不花錢，不是做夢吧？“羊比人多”的新西蘭，是世界上為數不多的有打工換宿（Work Exchange）機會的國家。換宿地點可以是旅館，也可以是家庭、牧場或有機農場。打工者通常一天工作2-3小時即可換取住宿。超時工作，還有食品和報酬。
有機農場換宿（WWOOFING）對久坐辦公室格子間的人來說，更新奇、也更具挑戰性。壯實的身材、粗糙的雙手、臟雨靴、破毛衣，第一次見到農場主Audrey女士，怎么也不能把她和奧克蘭大學老師的身份聯系起來。57歲的她在奧克蘭附近山區有一座占地7.5公頃的農場。
到農場第一天，就有逃跑的沖動。由于換宿者太多，我只能睡在一間放下行李就無法轉身的拖車里，半夜還有負鼠蹦上車頂開“舞會”。拉開廁所門，我驚呆了——無水旱廁，每次使用完畢后須用木屑將排泄物蓋住，一周后，將裝滿“肥料”的桶取出，倒入大坑漚肥。別小看這間旱廁，它居然也經過了政府認證，是農場主炫耀的資本。Audrey開恩，女生小解偶爾可使用沖水馬桶，男生則只能在農場四處“灌溉”。Audrey還特意交代：“千萬不要老澆同一棵樹”。
早上8點，農場一片繁忙，一伙人清掃雞籠、剁雞食、喂鴨子和火雞，齙牙肥豬“潘多拉”一路小顛兒來添亂；另一組人牽著6條完全不聽指令的狗，沿著崎嶇山路被狗“遛”。大約一個小時之后，所有“長工”集合，開始第二輪工作。壯勞力去山頂和泥，砌一人多高的巨型烤爐，或是去山里運木材、拉石子、修山路。女生在田里除草、鋤地、種大蒜、清水溝、撿松針。
新西蘭的“地主”比“長工”起得更早，更勤奮。大雨滂沱的一天，我和幾個農友躲在屋里喝茶，看到“地主婆”穿著睡衣在雨地里干活。“你們就打算這么呆一天嗎？”看她生氣了，只好穿上雨衣下地干活。女生還算受優待，清潔拋光農具即可，兩個男生則被請去豬圈做清潔。“你不想睡在糞堆旁邊吧？豬也不想。”“地主婆”對站在糞水、雨水里的“長工”開始了“人豬平等”的宣傳教育。
除了又臟又累的農活，農場也有浪漫時刻。繁星滿天的夜晚，我們打著手電，沿著漆黑的山路走了沒一會兒，就看到一側的山體浮現萬點藍色星光，可媲美頭頂的銀河。湊近觀察，這奇異的光亮竟由一條條細小的蠕蟲發出。如果不是來農場換宿，還要花一大筆錢才能在旅游景點看到新西蘭特有的無翅螢火蟲。
在上網奇貴、手機沒信號的農村，娛樂只能靠群眾智慧。國際象棋、猜謎游戲玩膩了之后，“斗地主”成了最受各國人民追捧的游戲。每天放了工，法、德、日農友就手捧撲克，用四聲不分中文沖我喊：“Wo Yao Dou Di Zhu！”
下館子 得趁天亮
玩遍新西蘭，公路交通是首選。新西蘭公路體系發達，景觀公路遍布，但公交車、長途大巴的班次之少、費用之高，逼得我痛下決心買二手車。好在新西蘭是二手車天堂，一萬元人民幣就能買到10年車齡以內的原裝日本轎車。過戶手續極為簡單，比在深圳辦個手機停機保號還容易。郵局填張表，付10刀新西蘭元，10分鐘搞掂。駕駛員只需持有中國駕照和有效的翻譯件就能上路了。最讓初駕者別扭的，是左行制度和各種讓車規則。剛開的時候，恍惚覺得自己在逆行。另外，本地人駕風豪邁，不超速不痛快。一次，我們按限速行駛，沒靠左讓出超車道，竟引來后車大燈一通狂閃。不過新西蘭山路多，車道窄，所以還是開自己的車，讓別人閃燈去吧。據說，新西蘭是世界上最后一個可以蹭車旅行的國家。在邊遠山區，我也曾學著別人豎起大拇指、滿臉堆笑地站在路邊攔車。結果幾十分鐘過去了，除了一臉灰土、一肚冷風之外一無所獲。對自己的相貌人品有自信的驢友，不妨一試。
和車速成反比的，是新西蘭人的工作、生活節奏。在深圳這樣的不夜城，凌晨也能去吃海鮮排檔，而在新西蘭，天黑就有可能吃不著飯了。
某個周一，去老板推薦的印度餐廳吃特價午餐。結果店內漆黑一片，只見門上一張字條：“我店周一休息”。某個周日，本著對勤勞勇敢的華人的信心跋涉到市區吃飯，新開的中餐廳居然也打烊了。除了有一周給自己放幾天假的“毛病”外，小老板們還有早下班的“習氣”。能堅持5點下班，已是難能可貴。有個咖啡廳老板下午4點半就問我“還要點咖啡嗎？我要關機器了”。
私營小店，老板自愿輕松度日也就罷了。Westfield這種超大國際連鎖，到了新西蘭，也一身“嬌懶”。某天在商場里看電影，7點放映結束出了影院，發現整個商場居然燈火慘淡，商鋪卷閘門都放下了。走到唯一亮著燈的超市附近，只見墻上貼著“West-field周一到周三6點關門”。所以在新西蘭，最牛的商場、酒吧，不一定吆喝“全城最優質”，而是能保證“本店7天營業，每晚10點關門”。
滿地活雷鋒
坐公交車，你會想到和司機說“謝謝”嗎？
在新西蘭，公交司機不乏紳士淑女，不僅與乘客熱情寒暄，還給常常給外國乘客指路。乘客下車前，也會在門前停留幾秒種，和司機說句“謝謝、再見”。新西蘭人不但有禮貌，活雷鋒也很多。站在路邊研究地圖，就會有過路人主動給你指路。在超市貨架前對著陌生的食材犯愁，就有本地顧客主動推薦。買不著演出門票的時候，坐著輪椅的老太太也來指點迷津：“開場了從后門進去，被攔住就求求情！我年輕時候就這么干的！”老太太摔跤沒人扶這事，恐怕很難發生在新西蘭人身上。一位中國驢友在郊外翻了車，每一位過路司機都停下來詢問情況，幫助撥打緊急電話。幾分鐘后，救護車、消防車、警車全趕到了。（在新西蘭發生交通事故，急救費全由政府買單。）
居民熱情大方，國有銀行、政府部門也沒有半點架子。在基督城辦銀行卡，華人職員熱情接待，還主動提供自己的姓名電話，“有困難就找我。”第一次在稅務部門辦稅卡，沒排隊，沒拿號，我的面前只有一桌一椅和一位面帶微笑的女士。她幫助我復印護照，更正填表的錯誤，沒花幾分鐘就辦好了。不管你來自哪里，生活在這種輕松和諧的氛圍中，用不了多久，就會習慣地和迎面走來的路人點頭微笑，說聲Hel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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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Y申請打工旅游簽證
18至30周歲，身體健康的中國居民都有機會申請新西蘭打工旅游簽證。按以下流程自己申請，能省去一大筆中介代理費用。
1.注冊賬戶：在新西蘭移民局網站注冊帳號，在線申請配額（中國居民每年有1000個配額）。
2.申請配額：用賬號登錄移民局網站，填寫信息，申請打工旅游簽 證 （WORKING HOLIDAY VISA），之后用信用卡在線支付。
3.準備材料：此后新西蘭移民局會發來一封email，按其要求準備和遞交材料即可。以上材料如為中文，必須提供英文翻譯件。
4.遞交材料：根據新西蘭移民局所發郵件要求，申請配額完成后30天內把材料寄往新西蘭移民局指定的簽證代理公司。
5.等待簽證：通常10個工作日后簽證代理公司會將貼有簽證的護照以及之前提供材料的原件寄回，要注意查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