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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去美國種地
    導語:由此看來,農業、農村、農民的“三農問題”,不僅是一個實體問題,也是概念問題、心理問題、潛意識問題。這也是我在觀察中美兩國鄉村生活后發現的現象。

    經濟觀察網 記者 張棋 

     

    美國農民種地

     

     

    小區有一對老夫婦,酷愛種菜。春天一到,就開始忙著泡種、搭建溫室、培養菜苗。他還非常熱心,將菜苗分發給其他很多中國家庭,輔導這些家庭種菜。一年四季,老夫婦很多時間用在了種菜上。

    這位老夫婦原本是跟著父輩,早年從國內闖到了韓國,后來又從韓國到了美國,在美國開餐館,把三個孩子拉扯大,孩子們現在都很有出息,成了醫生或者工程師。我常感慨,老夫婦二人,輾轉了幾個國家,經歷了半個多世紀,現在,到了美國,終于可以安安心心來務農了。

    在這里的中國人社區,有很多家庭像這對老夫婦一樣,在自家的后院種菜。我自己也是。雖然收成總是不佳,倒也樂在其中。我在網上寫到此事,有位讀者反饋道:“自家屋后種菜?不是所有中國人都這么干的,要看每個人的背景,如果你不是農家子弟或者小鎮長大,不會這么干。”似乎是我給在海外中國人抹黑了,只有來自國內小鎮和農村的鄉巴佬才會干這種事情。

    這個判斷完全錯誤。至少在我們這個小環境里,種菜的頂級發燒友反倒是一些原本來自城市的中國人,雖然這一點我無從解釋。比如我上面說的這對老夫婦, 以前從來沒干過農活。倒是在美國的環境里,培養出了農民的很多習慣來,比如看天氣下種,計算日期等等。

    另外,那位讀者的價值取向也大有問題。干一些農活,在美國這里沒人覺得不正常,一個菜種得好的人家,還有很多人羨慕。這還不是完全地從事農業,而不過是一種家庭園藝活動,為什么就有這樣的讀者,立刻敏感起來,覺得這似乎是見不得人的事呢?

    看來,幾十年的心理暗示,已經讓人對“農民”這個標簽,以及任何和農業有關的事情,都避之而恐不及了。

    由此看來,農業、農村、農民的“三農問題”,不僅是一個實體問題,也是概念問題、心理問題、潛意識問題。這也是我在觀察中美兩國鄉村生活后發現的現象。

     美國的“二元”結構 

    俄克拉荷馬屬于美國的農業州之一。我們現在的地方,在國內就應該屬于農村,或者說是“城鄉結合部”。在路上開車,偶爾還能看到一片牧場,里面有?;蛘唏R。這里離開俄克拉荷馬城二十分鐘左右,屬于俄克拉荷馬城的“臥室社區”,也就是說,很多人白天在“城里”上班,但是生活卻是在鄉下,這也是一種有趣的“二元結構”。 

    赤貧的人,反倒是住在城內的多。中產階級和富人階層,很多住在環境更優美的郊外。從資源分配上看,由于郊區的富人多,納稅充足,所以我們這里的學區,遠遠好過“城里”。而在教育界,“都市學區”(Urban school district)、“城內學校”(Inner city schools)往往反倒是教學老大難。在環境上,顯然也是郊區和鄉村更好,空間更為開闊,綠化覆蓋率更高,而學校、圖書館、公園這些基礎設施,基本上是城市有的,鄉村也有。至于生活上的便利,比如用水用電、家用電器、通訊設施等等,城市有的,常被國內游客諷為“鳥不下蛋”之地的偏僻地方也一應俱全。

    由于基礎設施大同小異,美國很多地方到底是農村還是城市還是小鎮,無法準確判斷。很多郊區小鎮,如雪城郊區的利物浦,亨廷頓郊區的巴伯斯維爾,都叫“村”(Village),卻又是附近經濟、教育最為發達的地方,各方面條件遠遠好過鄰近的城市。我現在生活的地方,叫“埃德蒙市”,事實上不過是一個小鎮。如上所述,它的教育條件遠好過俄克拉荷馬城。最好的學區并不在我們這里,而在鄰近的一個小村,小村名叫鹿溪。鹿溪村不但找不到村委會所在地,連個郵局、銀行都沒有。

    而一個人是不是農民,不但無關緊要,也很難判斷。前幾天,我問一個教授,暑假準備去哪里。他說他暑假不出門,得照顧自家農場。原來這位老師是出門就是教授,回家之后就是農民。另外一位工程系教授,家里有個很大牧場。我們MBA項目的一個老師,家里也有幾百公頃農場。

    由于俄克拉荷馬幅員遼闊,在當年“圈地”(land run)運動之中,很多人家積存了不少土地。但是后來的子孫,職業選擇比較多元。到后來,就形成了維持一個農場,又從事其他職業的奇特現象。由于土地費用和地產稅,外加耕作機械化,一般人沒幾個錢,還做不成一介農夫。

    這也是美國多年以來,沒有強制人為的城鄉劃分,任其自然發展,而形成的一種比較和諧、比較常態的城鄉共存關系。

    如果說俄克拉荷馬是一個農業州,這種現象比較極端的話,在筆者曾經生活過的紐約州,也一樣是鄉村和城市同步發展,并駕齊驅。上州的農業、種植業發達,而到了下州的“大蘋果”紐約城,就有了華爾街和時報廣場,上州的鄉村生活印跡蕩然無存。紐約城未曾陰謀去將上州去城市化,而上州的人也未必羨慕紐約城的忙碌和擁擠。換言之,在美國,農民多半是一種職業,鄉村生活是多種生活方式的可供選擇的對象之一。在這樣的多元選擇當中,當然也有城市的人對選擇農村生活的人頗有微辭,但同樣,鄉村的人也盡可以對“城市老鼠”加以挖苦。

    美國的鄉村和中國的鄉村,已經不是一個概念,二者也不具可比性。但正是這種可比性的缺乏發人深省。為什么在美國,住在鄉村或是來自鄉村,不過是一種職業的、生活方式的選擇,而到了中國,來自鄉村,就成了一種身份呢?

    作為概念的鄉村

    在中國,人們之所以要擺脫“農民”的身份,是因為在集體潛意識里,“農民”已經成了二等公民。一個鄉村的家長嫁女,明明男方家里有房子,卻非要莫名其妙地讓其去周邊小鎮上去買房子。這個小鎮上未必就有她女兒的生計,而他們未來女婿,可能還得費力地騎著摩托車從小鎮上起早歇晚地回去干農活,這又是何苦?

    據我的了解,在我的家鄉,這是一種正?,F象。農村的人,在模仿小鎮的生活方式。小鎮的人,在模仿小城的生活方式。小城的人,在模仿大城市的生活方式。這一層又一層的拙劣模仿,最終又被商家利用,成為商機。一些劣質產品,先是在大城市,過時之后,開始轉戰小城、農村,很多時候,這種傳播,也是借助于“城市優于農村”的心理暗示。

    由于這種扭曲的二元分割成為常態,“農民低人一等”成為正常的社會概念。新華社記者唐師曾“發現”了隱居深山當農民的北大博士和老師王青松夫婦,媒體和社會的吃驚程度,不亞于發現外星人到了上海外灘。此事之所以激起波瀾,皆因在中國,鄉村是用來逃離,而不是用來投奔的。

    “城市”和“鄉村”,分別已經成了名實不符的概念的建構。比如在“鄉村”的概念里,一些好的東西被剝奪,余下的全是負面的內涵。

    我在一個小村長大,以后到小城市蕪湖上大學,再到中等城市南京讀研究生,畢業后又去了大一旦的城市深圳和上海,接著又跑到美國,從新英格蘭地區到阿帕拉契地區,在到而今的南方鄉下,這么一圈走下來,經過比較,覺得人生再來一次的話,我還是寧可生在農村。

    農村生活對于一個人的成長來說,是一種比較完全的預備。你可以在這里看到春日滿目的青翠,秋日山間的絢爛, 你可以在小河漲水的時候去抓魚,你可以躺在紫色苜蓿地打滾, 可以在夏夜躺在竹床上仰望星空,也可以站在山崗,看著小村的炊煙裊裊升起,你可以看著雨后的新筍破土而出,也可以在麥地,摘個麥稈,抬頭吹著豌豆看著它的蹦跳,你可以在田野干活的時候聽農夫的山歌,也可以在紅白喜事的宴席上聽人談天說地…鄉村的生活雖然艱苦,也有一種不可取代的趣味。作為一種成長的預備來說,鄉村的成長,能讓人更容易和大自然產生親和關系。一個鄉村長大的孩子,見到土地見到花朵見到樹木的時候,會有一種自然里長大的孩子才會有的親切。

    可惜當人們說到鄉村的時候,總想到的是苦大仇深,總覺得農村的生活,是一個可以去俯視去同情去教導去改造或是去鄙視去厭惡的生活形態。一個在城市長大的孩子,沒法理解鄉村生活的樂趣。如果不幸落到了農村,比如上山下鄉,那么回憶的時候,便視其為人生的傷痕和青春的失落。而這種普遍的社會形態,又折回來影響鄉村的人對于自己生活形態的認知,讓其無從欣賞自己生活中的饋贈,以至于人們對于發展的認知,便是走出農村,走向城市。而農村的出路,便是城市化這種單向的、一維的發展模式,而不是讓城市和農村能夠在共存、多元、復合的模式下并駕齊驅。 

     發展的陷阱

    之所以在鄉村的概念里,只剩下了發展,這和多年來的人為扭曲不無關系。這種概念的貧瘠,是和鄉村實體的相對貧困和資源分配的人為不公聯系在一起的。

    四九年后,為了整個國家的發展,強制建立起城鄉二元結構,拆東墻補西墻,以犧牲農村、農民、農業為代價,發展工業和城市。但是在這種階段性集體發展結束之后,甚至在中國成為世界矚目的主要經濟體之后,國家并未放棄這種一邊倒的政策傾斜,廢除被無數人斥之為“萬惡的”戶口制度,反哺農村,糾正先前的人為錯誤,而是利用“城市化”,對農村進行二次掠奪。

    近些年我也曾有機會返鄉,發覺我印象中那“玫瑰色”的鄉村,正慢慢在消失。鄉村在陷入新的凋敝。我問我二哥,一位在故鄉從事教育的老師,農村現在面臨的主要問題是什么,他總結了如下幾點:一是土地的商業開發,犧牲了農民賴以生計的糧食用地,水資源缺少系統保護等現象,威脅飲水安全;二是農村人口的“三八(婦女)、六一(兒童)、九九(老人)”化,種糧青壯年人奇缺,糧食早已不能自給,糧食安全不保;三是環境污染嚴重,特別是方便袋、化學制品包裝的泛濫,使農村人的健康狀況變差;四是結婚、生孩子、死人、生病等大事高消費及攀比成風,致不少農民再次貧困;五是城鎮化后,普通農村家庭的子女上學難、擇偶難、住房難。

    這諸多的問題,首先還是資源的分配不均。比如兒童的上學,資源分配上,城市和鄉村幾有天壤之別。鄉村的孩子非但在學校投入上,沒有和城市孩子同樣的資源,在圖書館、書店等配套的發展資源上,也一樣不能享有國民待遇。這種種資源的匱乏,和機遇的不公,繼而又在進一步深化城市優于農村的集體潛意識,導致鄉村找不到合適合理的角色定位,而在模仿城市生活方式之中,迷失了自我。比如高消費和攀比,這未嘗不是對于城市的模仿。傳統的農民不會是這樣的,大家只會就菜下飯,量體裁衣。另外,上學難的這個問題,緣起于城鎮化。似乎城鎮化才是鄉村的出路,這個值得懷疑的潛在假設,為何沒人站出來挑戰呢?

    在所謂“城鎮化”的風潮中,我小時候上學的小學,現在就沒了,拆了。我家背靠大山,在崇山峻嶺之后,還有不少小學,也拆了。一些山里的孩子很可憐,一下子就失去了就近上學的機會。家長不得不跑十幾二十里外的鎮上租房子,或者干脆去買房子。在我們的農村老家,為了小孩上學,跑幾十里外租房子買房子,這倒是新鮮事。那么租不起買不起的怎么辦?脫離了土地進鎮里找不到生計怎么辦?

    我想不出來這樣的拆并到底有什么好處?你不能為了管理的方便協調的方便,去削足適履,給學生制造不便,給家長制造負擔。如果你覺得學生怎么折騰無所謂,那么需要搞教育做什么?教育本來就是為了這些青少年的。怎能反倒將他們的利益擺到末位?學生不能就近讀書,造成的社會問題如何解決?

    我對我的鄉親們太熟悉,他們一定是先責怪自己沒本事,沒法在鎮上買房子,而不會先想到他這政策的折騰本身是考慮欠周的。教育部門不能本末倒置,為了某個政策需要(比如城鎮化),讓人去強行適應,比如轉學,租房上學,買房上學等等,這涉及到千家萬戶的生計,傷筋動骨,傷害了農民長久的生計。

    這么做的動機,李昌平先生曾撰《警惕以教育推動城市化》一文,指出有關領導其實這樣那樣的考慮,都是變著名目在推動城市化。“只要把教育園區辦起來,把全縣(市)的好老師集中到教育城來,全縣(市)的多數孩子就不得不進城讀書。孩子進城了,家長怕孩子學壞,家長也得進城‘陪讀’。老師進城了,孩子進城了,家長進城了,縣城(市)的房地產就自然火起來了。”原來真正的貓膩,是教改搭臺,經濟唱戲。事實上這種經濟發展,最終得到好處的是當地政府,而不是農民自己,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一種強取豪奪。

    多年補貼后,城市本應反哺鄉村,可以建設鄉村的基礎設施,提供各種機遇,讓農民愿意留下來,在農村開拓一番天地,不再擠向城市,而不是反過來去對農村進行土地開發,侵占土地,再次掠奪。如果機遇的不平等繼續下去,如果資源的投入繼續向城市傾斜,如果對于鄉村繼續索取多余奉獻,人口勢必還會繼續流向城市,造成高房價、就學、就業等一系列的問題。

    我想,最好的辦法,是把鄉村還給鄉村,而不是把鄉村捆綁上城鎮化的戰車,進行新的折騰。這一點我想諸位讀者一定都有各自的認識,希望能借此文拋磚引玉,激發大家反思“鄉村”的概念,想一想它目前蘊涵的和本應蘊涵的一切。在盲目城市化的過程中,但愿有人會停下來質問一聲: 誰稀罕城市化,不城市化行不行?何不創造條件,讓鄉村繼續做鄉村,做更好的新型鄉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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