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中國表情——驚

經濟觀察網 評論員 文釗 2008年8月份之前，中國經濟似乎還是歡聲一片。原材料價格漲到了幾年來的高點，很多上游公司已經接近完成全年的利潤指標。他們預期2008年超額完成各項業績指標不成問題；下游企業不得不想辦法囤積更多的原料，盡管擔心價格高漲可能使成本更加難以負荷，但是消費增速在節節攀升，似乎也不用特別擔心。

沒有人料到，9月之后，情勢急轉直下。中國經濟像坐上了過山車，從2007年的高點以自由落體的方式滑落。中小企業開始批量死亡，大批農民工因失去工作不得不返鄉。新開工項目增速掉到了個位數，中國出口在支撐了幾個月后，在11月也墜入負增長。中國經濟從超過10%的年增長率迅速陷入保衛8%增長底線的苦戰。

這種劇烈的逆轉讓所有人驚訝乃至震驚，2008年的中國經濟表情因此定格。一些參與決策者事后也承認“沒有想到”，而更讓人無法承受的是，這一切或許只是一個開始。即使一些并不悲觀的預言者也堅信，這可能是一個需要兩到三年時間的經濟調整。

經濟周期是自然存在的，因而經濟的調整勢所必然，中國經濟也不例外。全世界都沒有料想到次貸危機最終會以華爾街的崩塌拉開一場空前的經濟危機的序幕。中國經濟的全球化程度在不斷加深，中國經濟遭遇未可預見的寒流也是正常的，不過，這并不能解釋這種驚天逆轉的全部。

在走出短暫的驚訝乃至震驚之后，我們不得不追問，中國經濟是否必然經歷這樣一種劇烈的震蕩與調整？這一切是否可以來得更緩和一些，中國企業和百姓付出的代價是否可以更小一些？

機會并非從來都沒有存在過。當出口企業和中小企業開始倒閉，并且民間拆借的資金價格達到年率100%甚至更高，已經有學者警告，國內政策調整和國外經濟周期的調整可能疊加，從而使中國經濟遭受雙重的壓力，但是，反通脹派在決策中占據了強勢地位，并且使這種強勢一直持續到金融危機全面爆發。

如果當初宏觀政策調整能夠有更強的預判斷性，及時做出恰當調整，則中國經濟固然也會減速，但是這種調整勢必平緩得多。一些企業本可能在經濟危機襲擊時獲得生存的機會，但是當國內緊縮政策同時在不斷強化的時候，留給這些企業的空間已經不多。

震驚之后，中國開始迅速做出反應。4萬億的投資計劃上路，一系列財政、貨幣和金融政策紛紛出，堅定信心成為決策部門的最強音。盡管現在我們可以把眼光聚焦于未來的增長，但是這種追問并非毫無價值。比如說，貨幣政策如何強化其科學和預判？如何幫助宏觀決策者及時糾偏，而不至于在錯誤的道路上走得太遠？進一步，如何完善科學有效的宏觀調控的決策和問責機制？

如果一定要說這種代價值得付出，這種值得正在于對2008年，對我們自己不懈怠的追問。我們不應該存有僥幸。如果未來機會只有一次，中國絕不能錯，最好的應對方式正是讓歷史告訴未來?，F在，我們是否可以肯定地對自己說，當下一次危機來臨時，我們絕對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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