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2-13

問題多多的奧巴馬援救方案

本周浪費了一個巨大的機會去拯救經濟危機

本周奧巴馬頒布了他的拯救規劃中的兩個主要計劃，本來，這可以是一個拯救持續惡化的全球衰退轉捩點的。第一個也是最受爭議的一個計劃是，一個龐大的財政刺激計劃是否合理？2月11日，國會歷經無數的爭吵之后最終達成了一個妥協的刺激法案，它的總值是7890億美元。發案距離最終成為法律也許只是近在咫尺的事情了。第二個也是更加重要的計劃，是奧巴馬整個拯救議程中修補金融混亂的部分，2月10日，這一計劃由美國財政部長蓋特納正式宣布。

美國不可能獨立拯救全球經濟。但是，借著美國全球最大的經濟體為基礎，這樣兩個大手筆的刺激計劃本來是能夠打破那個全球投資者、生產者和消費者信心不斷減少而衰退不斷加深泥潭的。

但是很可惜，這樣一個機會被浪費掉了。奧巴馬把控制這些刺激計劃的主導權拱手相讓給了國會里的民主黨人，他同意這些計劃應該獲得兩黨的廣泛支持才成，而這會讓它們變一場四分五裂的游擊戰爭。而后果更加嚴重的是蓋特納先生的金融拯救藍圖，雖然他一直吹捧這個計劃和布什那個令人煩惱不堪的華爾街拯救計劃比較起來,拋棄了漸進主義和不確定性，但事實上，它看起來跟前任的效果也沒什么區別：膽小，不完善，細節欠奉。雖然計劃的總數額達到了數萬億美元，但是股市依然萎靡不振。遠遠談不上鼓舞信心，奧巴馬陷入了麻煩的海洋。

財政刺激方案中有很多很明顯的漏洞。太多的需求推進被推后到了2010年甚至還要往后。這項妥協的發案考慮的出發點，更多的是那些民主黨議員們的心頭喜好，而不是真的能夠刺激美國的經濟。不僅如此，這個發案中還包括了“購買美國貨”這樣的條款，雖然這是以一種比之前一版縮水了的條款，但它依然會給貿易伙伴們送去錯誤的信號。

雖然有這些種種的不足，但是刺激方案中有一件事情做的很對。鑒于目前需求的不斷減少，一個規模巨大穩定的財政刺激方案對于美國經濟來說是至關重要的。目前這個計劃雖然存在這樣那樣的缺點，但是也是應該肯定的。

正是這樣的原因讓金融拯救計劃的不成功變得更加可惜。財政刺激雖然是不可缺少的，但是在一個金融體系破產的國家里它也不可能創造出一個持續穩定發展的經濟。

正如1990年代日本的銀行業崩潰時人們得出的教訓一樣：資產負債表必須重新衡量，而陷入困境的銀行必須穩固住，否則真正的經濟復蘇不可能出現。

歷史還告訴我們說，那些能夠迅速開始有技巧的拯救銀行業危機的國家，比之那些總是猶豫著不敢這么做的國家能夠取得更好的效果。雖然這樣做可能會付出昂貴又痛苦的代價，但是過分小心翼翼，小里小氣的政府，最終要比那些可以大刀闊斧有所作為的政府，付出更多的代價。

從近代歷史上來說，不管以任何標準來衡量，美國銀行業的規模都是巨大的?，F在的情形是：所有的問題貸款以及可能的損失——這說法已經變成了例行公事般的——已經超過了2萬億美元，這就意味著這個國家的很多大銀行可能會遭受破產的命運。它們的資產負債表上已經滿是“有毒”資產，就是這些“非現金的，復雜無比而又難以消化”的資產使得它們的資金流動不暢。而隨著整個形勢的惡化，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不還貸，這使得那些建立在此基礎上的住房抵押貸款的情形惡化的十分嚴重。更糟糕的是，銀行的資產負債表只是整個信貸危機麻煩中的一部分而已。更大的壓力來自“證券化”，打包銷售信貸支持證券的市場，現在已經崩潰了。

想要解決這些問題需要決心，想象力以及大量來自納稅人的錢財。蓋特納先生的表態是——他知道這一切，“我相信我們對這一切的政策反應必須是全面而又有力的，”他在演講中宣稱，除此之外，“比起迅速的行動來，不緊不慢的解決方案不僅會增加風險，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也更大?！?/P>

但是他的言行并不一致。他在那些急切需要解決的問題上面采取措施的程度令人感到沮喪，例如將困局中的銀行們國有化，處理有毒資產以及問題不斷顯現的貸款等方面，他的計劃單子上沒有對此做出充足的安排。蓋特納先生承諾說，將對那些大銀行們做一下“壓力測試”看一下它們的資本是否充足，而情況并非如此的話，將“可能”會給予資本補充。但是在有關的細節上，例如這些輸入資金的期限是多久，或者這是否暗示著政府將對這些銀行進行接管，蓋特納先生給出的細節真是少得可憐。他的成立一個“公-私投資基金”購買有毒資產的計劃是如此含混不清，而它的邏輯——來自政府以廉價的形式注入市場的資金將讓垂死的市場變得活蹦亂跳的邏輯——真是一種充滿英雄主義的想法。銀行的資產負債表之所以被淤塞住了，正好是因為銀行們根本不愿意以對沖基金和其他私人投資者愿意給出的價格賣出這些資產。含混不清的結果自然是導致語無倫次。在一種你根本不知道銀行們手中的問題資產究竟如何處置又以什么樣的價格處置的前提之下，你怎么去給銀行們做“壓力測試”？雖然在這種種短處之間，還是有一些好點子的，例如說一個擴充五倍總額達到2000億美元的聯邦證券化推進計劃。但對于那些神經兮兮的投資者和憂心忡忡的政客們來說，細節和價格如此欠奉，這個計劃的確是讓人無比失望的。

這種挫折究竟能帶來多么大的傷害？

令人擔心的問題在于，蓋特納先生的含混不清是出自根本不知道究竟應該做什么，不愿意去制定艱難的決定，以及不敢跟國會要求更多的錢這些原因所引起的，這是一種令人擔憂的前景。

雖然“銀行家”們很可能真的是已經臭遍了大街，但是想要讓美國銀行們資產變得干凈金融拯救計劃見效的話，投入更多的錢顯然是必須的。這一切——正如這張報紙之前所提到的那樣，意味著對“壞銀行”的有毒資產給出說法（假如必須的話，在這個清潔的過程之中，暫時的國有化是可以考慮的），還意味著給那些目前為止依然是“好銀行”可能面臨的巨大損失提供擔保。奧巴馬的團隊們必須認識到這一點，否則的話，他們就會跟其前任們一樣，將被人們視作是問題的一部分，而不是問題的解決方案。

《經濟學人》/文，焦建/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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