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把那9人全部開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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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米·戴蒙：應該是說我們并不是完全的幸免，我們只是可能比大多數的公司所受影響較小一些。大家都很難在這么一個重大的危機中毫發無傷。很重要的是我們現在仍然迅速的發展，有強勁的增長，并且服務我們客戶。但是值得強調的是我們并沒有完全避開這次危機，雖然整體上講我們的表現還不錯。

我認為，以下兩個方面使得我們能夠比別人做的略好一些：

第一，這個市場總會有特別好的日子，也會有非常艱苦的日子，永遠是要想到這兩種情況的出現。那也就意味著需要時刻作好準備。市場有時候非常艱難，也就意味著永遠要保持非常強勁的資產負債表。同時要有一個無懈可擊的風險管理系統。如果某些高收益的業務本身帶來的風險過高，管理團隊成員都應該愿意放棄這些業務。

第二，完善的風險管理系統使得我們在這個危機中避免了一部分問題，使得我們規避或減少了很多高風險產品和業務，比如說次貸業務、擔保債務權證業務（CDOs）、結構性投資工具(SIVs)、表外業務等帶來的風險。

不應該是我個人，更重要的是我們的團隊。這個團隊應該擁有一個深入人心的企業文化，就是風險控制的文化，以客戶利益為中心的文化，時刻注意不要過多舉債的文化。

經濟觀察報：你剛才說，應該是說我們并不是完完全全的幸免，我們只是可能比大多數的公司受影響較小一些。我想知道摩根大通是怎么應對這次的衰退？

杰米·戴蒙：我們做整體戰略規劃的過程中一定要為各種情況做好準備。經濟環境有可能非常好，也有可能非常差，無論在什么樣的情況下，我們都要有所準備。摩根大通應該說為最壞的情況做了非常充分的準備。無論外部環境如何，即使在很差的環境下，你也應該不間斷地投資系統建設，培訓你的員工，同時要保持高質量的客戶服務水平，這一切都是最根本的。同時我們也進一步加強了我們的成本控制。整家公司的成本都要降低，包括員工的薪酬，這的確需要大家都有思想準備。我希望公司在支出每筆開銷時（包括雇傭新員工、員工差旅等），大家都有意識地控制成本和風險。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我們已經為經濟衰退做好充分準備。我們有非常充足的資本金，甚至現在比以往更加充足。我們的壞賬計提準備金是非常高的，實際上我們的壞賬計提準備是用來應對一個非常深遠的衰退的。當有些公司正為經濟衰退亡羊補牢的時候，我們則沒有這個問題。

正視錯誤

經濟觀察報：這次金融危機當中，對銀行家的指責是非常多的，你認為我們究竟如何正確看待一個銀行家呢？

杰米·戴蒙：第一點我想說的就是我們必須非常謙遜。我承認我們也犯了很多的錯誤，我希望我們沒有犯這些錯誤，我更希望今后不要再犯更多的錯誤，因此在這個問題上，大家應該更加謹慎小心的往前走，我也希望大家都能有這種憂患意識。第二點，任何一個成功的轉型和成功的案例都不可能是一個人做成的，把公司比成一個人也是不對的。實際上一個人的力量可以毀掉一個很好的機構，但單憑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可能締造一個偉大的機構。

我認為一個優秀的銀行家應該具備以下幾個要素。即使有了所有這些要素，你仍然會犯錯誤，但你要沒有這些要素，你可能會犯非常大的錯誤。

首先，你要以高度的責任心和紀律感對公司內部的審核和報表進行極其細致、及時和嚴謹的審閱。風險管理絕對不僅是風險管理部門的職責，而應該是所有人的職責，是所有人應該參與討論的，而討論的重點永遠應該是還有哪些方面可能出問題。

其次，需要一個非常開放的文化和開放的討論，使得所有的人都拿到所要的信息，在同樣的信息上，大家都應有責任和機會發表自己的看法。

有人曾經告訴我，說任何一個成功的首席執行官背后至少要有一個人永遠說實話的人。我聽到后說，如果你周圍有十個人，若只有一個人說實話，九個人不說實話，你應該把那九個人全部開除。因為你的所有下屬都必須認為在你的面前是可以說實話的，而且是必須說實話的。因為對你的客戶、你的員工、以及你的投資者而言，誠實、公開和坦誠是最重要的素質。

經濟觀察報：摩根大通在中國的長期業務計劃和戰略是什么？在華投資主要側重在哪些領域？

杰米·戴蒙：我想強調的是摩根大通對發展中國業務的承諾是長期的，堅定不移的。我們堅信摩根大通會在中國不斷發展建立非常成功的業務模式。我們愿意花上百年的時間，耐心的、堅持不懈的搭建和改進我們在中國的業務平臺。我們基本原則是我們在中國的業務不僅令摩根大通受益，也應令中國人民受益。所以說我們在中國發展業務的一貫原則并沒有因此次危機而發生變化。不同的是我們可能會面臨更多的機遇。實際上我們在亞洲的業務一直持續不斷穩步拓展，中國的業務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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