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保證達到標準人就安全

周亞玲段雯

　　8月18日，記者就二英污染的有關問題采訪了中國環境科學研究院研究員趙章元。趙章元多年來致力于垃圾處理產生污染的研究工作，參與了北京六里屯垃圾焚燒廠相關部門組織的環境論證，并拒絕在組織者事先擬好的專家意見書上簽字。

經濟觀察報：目前，國內外主要采用什么樣的垃圾處理方式？

趙章元：以前，我們的垃圾處理都很簡單，就是填埋，找個坑把垃圾埋了，方便也不花錢。但是好幾十年以后，問題就出來了，一個是垃圾場周圍都很臭，而且占地面積非常大。另外，垃圾污染了空氣、土壤和地下水，使周圍民眾出現高發病。因此，填埋的方法很自然的被大家淘汰了。

另外一個方法，就是焚燒法。這種方法先是在日本、德國等幾個國土面積比較小的國家試行，經過十多年的發展，這些國家摸索了一些經驗，也制造了一些較為先進的設備，也有不少發達國家采用了這種方法。但是在焚燒法上百年的歷史實踐中，大家始終都對它表示懷疑，大多都是一種觀望的態度。

焚燒法看上去讓固體垃圾的體積減小了，但事實上，這是一種假象。焚燒后的固體垃圾體積看似減小了,但實際上它變成了氣體。很多科研成果表明，燃燒一噸垃圾因為氧化反應將產生4000-7000立方米體積的氣體，這些氣體隨著大氣擴散到對流層，將聚集在離地面1—2千米范圍內的對流層底層。隨著氣流運動來回周旋變化,遲早,它將還能飛回到我們身邊來。燃燒剩下的灰渣和飛灰（屬于危險廢物）還要超過半數，更難處理，不能隨便填埋。

而這些焚燒釋放的氣體有很多屬于溫室氣體，還有一部分是有毒物，二英是其中毒性最大者，是國內外公認的一級致癌物，它會吸附在一些微小的顆粒物上漂浮在空氣中。由于地球的引力，它們總要回到地面來，環境意識較高的民眾是都有警惕性的。

經濟觀察報：近年來二英引起了全球的關注，它到底會給我們帶來哪些危害呢？

趙章元：二英可怕主要就在于它的致癌性，但是還有更可怕的一點就是它難以降解，半衰期達到14--273年。它溶于脂肪，能在人體內長期累積。到目前為止，全世界沒有人能夠確定出人最多能夠承受多大劑量的二英。所以即使你能達到歐盟暫定規定的標準，二英含量已經很低了，但也不能保證對人體健康就無影響。在日本焚燒爐周圍癌癥患者明顯增多就是很好的說明。

因此，我覺得今天在垃圾焚燒這個問題上中國應該走捷徑，吸取這些教訓，不應該再走西方或者日本的彎路。

經濟觀察報：在垃圾焚燒的過程中有沒有可能不產生二英，或者有什么辦法把它過濾掉？

趙章元：其實從實驗中得出，當垃圾焚燒的溫度在350℃以下或是850℃以上時是不產生二英的，也就是說二英產生的環境是焚燒溫度在350℃-850℃之間。這就要求我們的垃圾焚燒廠配備一些設備能在氣體降溫時讓垃圾焚燒的氣體溫度在3秒以內由850℃以上直降至350℃以下，但是這個技術非常困難，裝置很復雜，而且設備也很昂貴。

另外一方面，現在還沒有國家實現了直接對二惡英的實時在線監控，往往都是通過測量一些其它的數據來間接推算。因此，是否真正能夠達到歐盟的標準也還有待考證。

經濟觀察報：歐美或是日本的技術也不成熟？

趙章元：現在有一種說法就是歷史上的技術是不成熟的，不好的，經過了這近年的發展，技術就已經成熟了。但是日本自己國家96年后做的調查，顯示垃圾焚燒廠附近的民眾發病率依然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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