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樟柯:《二十四城記》的歷史和實驗(3)

劇情部分則是由呂麗萍、陳沖、趙濤分別飾演的三代廠花的故事,“從美學上,這樣大的機器生產,跟女性身體的柔軟、纖細形成很大的反差”。這部分雖屬虛構,但人物、事跡皆有真實出處,劇本創作方法完全是傳統的“典型環境下的典型人物”:將采訪到的一二十位女性的故事,加以提煉,塑造出一個人物來。呂麗萍演的第一代廠花的故事,在420是家喻戶曉的真實往事,當年從東北南下遷移,走的是水路,船到奉節碼頭后,她的孩子不見了,但船必須得走,因為這是一個軍事行動。這個故事的當事人還在世,但賈樟柯沒有去找她,“對女性來說,這是很痛苦的記憶,覺得沒有必要因為一個電影而再去揭她的傷疤”。
紀錄部分與劇情部分,各自的時長大概是一半對一半,真實與虛構,彼此交叉融合,來回穿插。更有意味的是,賈樟柯為三位廠花也安排了口述內容,她們的口述與五位普通工人的真實口述相互映照,進一步模糊了紀錄與劇情之間的界限。
賈樟柯對這部片子的定位是實驗電影,除了上述的糅合紀錄與劇情的手法外,還采用了多種元素的拼貼,“有詩句,有肖像,有靜物,有風景,混雜在一起,引用了大量文學、詩句,你既可以聆聽,也可以閱讀,這種實驗實際上延續了二三十年代前蘇聯電影一些技巧,包括蒙太奇學派的很多方法,還有戈達爾的實驗”。很顯然,《二十四城記》所做的不只是 《世界》中加入flash、《三峽好人》接入超現實畫面那么簡單,可以說這是一部心態放松之作,也可以說是一部雄心之作。
當很多人還在念念不忘 《小武》、《站臺》,津津樂道于它們所確立的長鏡頭加非職業演員的新現實主義風格時,賈樟柯又走出了一大步,《二十四城記》中不會有太多長鏡頭,而且首度采用明星演出,“明星的表演跟她們以前在別的電影里的表現肯定是不一樣的,但很難說是生活化的,還是會有比較表演的感覺”。
賈樟柯說《二十四城記》是“對記憶的敬畏,記憶深不可測,我們很無知,每個個人的記憶是局限的,但面對一個一個個人時,它非常開闊,深不可測”。拍完后他有了一種新的歷史觀,“民族的歷史不應該是抽象的東西寫成的,拍完后覺得虛構也是一部分。我們談到三國演義,它早就變成了中國歷史的一部分。歷史不單是考據學上真實發生過的事件,歷史不等于真實,它是我們要面對的過去,所有的虛構、傳聞、傳說,也都是歷史,所以我們需要語言、童話、神話、史詩。這可能是一種比較虛無的歷史觀,會被歷史學家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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