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觀察報 記者 石俊 正在風口浪尖的網秦（(NYSE:NQ）稱將在被渾水（Muddy　waters　Research）做空的次日，即10月25日發表詳細的回應，但直到28日，網秦才發表了一份17頁的報告，對渾水進行簡單回應。美國當地時間10月29日晚，網秦又發布長達97頁的公告，逐一駁斥渾水的“指控”，但這并未能消除業界的質疑。

渾水對網秦最大的質疑在于用戶數和賬上現金。網秦稱，將把1億美元規模的現金轉賬到渣打銀行，現在已經轉賬1億元人民幣（約1640萬美元），并承諾會盡快完成剩余部分。但用戶數的回應方面，網秦始終含糊其詞，無法說服市場，澄而不清。

10月31日，網秦創始人、聯席CEO林宇向經濟觀察報表示，網秦正在請獨立的第三方進行數據的調查，到時將會公布結果。而在此前，他一直堅稱，網秦的注冊用戶為3.7億（不包括飛流），其中月活躍用戶為1.2億，月付費用戶為1130萬。但這與渾水調查的不到25萬人的付費用戶相差甚遠。

“UC還宣傳自己的用戶到了4億，但是身邊用的人還不是很少。”對于記者反映無法感知網秦聲稱的海量用戶的疑問，執行副總裁李宇向經濟觀察報記者表示，“渾水在浙江等一些城市就抽查了200個用戶，就說沒有人在用網秦，那我還可以隨機抽查200個沒有裝360的用戶，就得出結論說沒有人在用360　呢？”

網秦連續發布的兩份報告，似乎在市場上起到了效果，從10月28日開始，網秦股價開始迅速反彈，截至10月31日，收盤報價14.40美元，比做空當天的24日股價反彈累計超過60%。而網秦內部人士向記者確認，在7月以1200萬美元入場網秦的香港女股神劉央所在的西京投資在被做空的檔口，也迅速買入網秦，“目前西京持股網秦接近10%。”

不過，經濟觀察報采訪的多名對沖基金人士表示，市場傳聞，網秦正在請一些關系要好的基金公司或者是私人朋友幫著拉抬股價，網秦現在要做到的就是要加空倉“逼空”。不過，這一說法并未得到網秦的認可。

“澄而不清”的用戶數

面對外界質疑網秦近4億的注冊用戶到底在哪的問題，網秦在近百頁的回應中，并沒有陳述得太清晰，“網秦的注冊用戶為3.7億（不包括飛流），其中月活躍用戶為1.2億，月付費用戶為1130萬。”在報告中網秦表示。

林宇一直力挺賽諾出具的網秦數據的報告，賽諾披露的數據顯示，網秦在中國的市場份額達到了63%，與艾瑞等其他的第三方披露的數據相比，要高出很多，林宇也一直聲稱是統計口徑的問題，但是顯然這些表述，并沒有讓大多數人信服。“網秦的用戶數有多少？實際上很簡單就能知道，第一，租用了多少帶寬？第二，跑了多少流量？第三，可核查的病毒庫下載了多少次/月。網秦說在國內主要收入來源于實體點卡，能公布點卡代理商是哪幾家嗎？每家月銷售額有多少嗎？”一名橫跨運營商增值服務和金融領域，且熟悉網秦的人士向經濟觀察報表示。

李宇向經濟觀察報表示，就用戶數量的角度來看，如果一個用戶安裝了我們三個產品，我們就算有三個用戶，而且我們計算的數據也是累計的數據，也就是說從塞班時代開始，一直累計到現在的用戶數據。

一名北京的長期關注中概股的對沖基金創始人向本報表示，用戶數確實是網秦的軟肋，“里面還是有很多虛的成分，渾水不一定說得對，但網秦的回復相當蒼白，網秦要是有道理，就應該公布在各個省份、各個國家的用戶數，這樣直接明了。”

無可否認的是，網秦在塞班時代，確實在殺毒市場占據了非常大的市場份額，并迅速得到包括紅杉資本、金沙江創投、聯創策源的投資。但在安卓時代，網秦用戶似乎已完全湮滅，安卓的暗扣技術也是今年才解決，但卻受到360和金山的壓制。“它是典型的SP（服務提供商）路數，用運營商代碼，給第三方計費，然后把流水記在自己頭上。所以你會看到很好的現金流，不高的利潤，看不到的用戶。從投資角度來說，它不是沒有收入，只是收入來源不是它自己吹噓的而已。”上述熟悉網秦的人士向經濟觀察報稱。

網秦的轉型無疑是太慢了，當同一時期，同樣經營模式的空中網、3G門戶都已經轉到Game或者是廣告的后項收費時，網秦還是在玩代收費業務。代收費業務在一段周期內還有生存空間，但運營商分成比例的降低，都會使利潤空間更低。

“中國還是我們的最大市場，將近一半的市場在國外，歐洲、美國、印尼、泰國都有我們的用戶，其中在美國我們還是排名第二大的殺毒軟件，做到第一，我們很有信心的。”網秦主管市場的副總裁李宇向經濟觀察報稱，但當記者問及除了中國以外，哪個國家的市場占網秦最大的份額時，他聲稱暫時還不知道，需要等審計結果。

據本報了解，手機殺毒軟件在國外市場實際很小，在國內360類似的恐嚇性營銷讓市場需求爆發了，但這種辦法在國外有很多法律風險的。國外的用戶一般也樂于為移動軟件買單，但市場卻遠遠趕不上國內。

10月25日，林宇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目前，網秦用戶主要來自兩個渠道，手機預裝和網絡下載，“中華酷聯”等手機廠商均有預裝合作。這卻引來“中華酷聯”的集體反對，稱并未與網秦合作，頂多也只是技術。李宇向本報回應，我們與這些廠商都簽訂了白字黑字的合同，怎么可能造假，我們不愿意太過直白的回應是因為，不想讓我們與這些廠商的合作模式被騰訊或者360知道，不然他們也可能會找到這些廠商，談同樣的合作條款，這對我們來說，會造成很大損失。

女股神逆市大舉買入

在香港頗受爭議的女股神、西京投資董事長兼首席投資官劉央所在的西京投資管理公司，在今年6月30日已經購買了1200萬美元的網秦股票，成為網秦的重要股東。劉央當時稱，經過對該行業、該公司及其管理團隊廣泛的盡職調查，網秦是富有吸引力的投資機會，投資者可以享受亞洲和全球飛速增長的移動互聯網行業創造的價值。

在被渾水做空之后，劉央亦迅速買入支持，“具體占公司多少股份，不便透露，但是一定是重要股東，且不到10%，因為到10%的份額必須要發布公告。”一名內部人士向本報表示。

林宇當時表示：“為了實現給股東帶來回報的核心目標，我們一直在不知疲倦地工作并不斷采取必要的措施。引入香港的機構投資者只是其中一步。”

多名對沖基金人士向經濟觀察報表示，他們聽聞市場上網秦正在請一些關系要好的基金公司或者是私人朋友幫著拉抬股價。“其實這個邏輯很簡單，網秦剛發了1.5億美元可轉換債券，剛好又是業績期前碰上渾水做空，管理層和承銷債券的投行壓力很大，而渾水招招致命，萬般解釋也難以獲得市場的認同，只有出錢維持股價，俗稱夾空倉，打爆空頭，但也只有在發完業績之后才能做，于是就找投資者掃貨，把股價掃上去穩住，等業績期過去之后網秦再接回來，兩全其美。”一名做二級市場投資的人士向本報表示。

除了“夾空頭”以外，網秦還必須做好業績。而一個被輿論忽略的點是，網秦在被做空的當天，適逢8周年慶典。網秦邀請記者召開發布會，談轉型戰略。林宇稱網秦正在從單純的移動互聯網安全服務提供商轉型至平臺型公司，公司業務不再局限在個人的手機安全領域，而是包括企業級安全業務、手機游戲業務、手機廣告等其他業務。

然后，做平臺是要基于一定的用戶數，如果網秦連用戶數都不能自證自明，談移動互聯網平臺的設想，也將是浮于水面。“網秦轉型太慢了，移動互聯網國內早已巨頭林立，阿里把持著電商，騰訊把持著游戲，百度把持著廣告，正面競爭網秦很難有勝算。”一名移動互聯網資深人士向本報稱，目前最重要的，還是等網秦證明自己的用戶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