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版“劉亦菲”

寶萊塢演員

簡陋的拍攝現場

無所事事的劇組員工

寶萊塢片場的門房 攝影：王亦勉

長途跋涉地來到寶萊塢的一個片場，里面的拍攝設施真是簡陋到驚人。有的房間只有一張大床和浴缸，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諸如醫院、監獄等主題場景。走在這種空曠的地方讓我略感無聊。其實我更想看到印度傳統歌舞片的實拍場面，幸好另一個片場正在拍攝一部寶萊塢電影，講一個待嫁的女兒抱著依依不舍的心情來到自己家人面前。導演是一位身材修長的年輕人，姑且叫他是印度的韋斯·安德森吧。他翹著二郎腿，盯著監視器，抓著麥克風說開拍之后，飾演女兒的印度劉亦菲跑著入場，然后帶著一絲哀怨的眼神雙手合十望著眼前的印度唐納德·薩瑟蘭德。不知名但令人熟悉的印度音樂響起，同時攝影師沿著軌道繞了印度劉亦菲360度。

帶著我們在這個無聊片場溜達的是一個說話滔滔不絕的大媽，一路沒完沒了地神侃，從自己有多討厭這個國家，到如今印度年輕人全面西化總之各種發散思維。我終于明白大話西游的唐僧不遠萬里去天竺取的經就是這張九品芝麻官一樣的嘴皮子。后來我實在聽煩了，在車里帶上耳機，她還問我是不是感到她說的內容太無聊。

她說自己是83年的印度小姐，歲月讓她的身材變成了酒瓶。我看到她那豐臀肥乳倒的確有些陳年佳釀的味道。她說，在孟買人均月收入200美金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可怎么活，最高房價都漲到兩萬美金一平米，基本趕上上海的湯臣一品，但是和中國不同的是印度銀行根本做不了房貸，所以在買房方面年輕人壓根沒有選擇，只能幾口之家擠在一起?，F在的印度年輕人都是看著好萊塢電影長大的，他們都想出國念書，就像《生活大爆炸》的Raj一樣，再也不回這片人肉森林。但是印度政府在教育方面又非常矛盾，他們既希望能有一些受過教育的人能夠支持政府，又不想讓每個印度人受到教育、開化民智，給政府帶來更多的執政壓力。更多想成為明星的年輕人在孟買飄著，因為這是他們為數不多改變自己社會地位成為新貴的機會，這些年輕人大都來自窮苦人家。有錢的大戶人家的孩子都出國讀書，家長也拒絕他們成為明星。

在結束這次無聊的寶萊塢之旅之后，我們又遇上了早上的狀況。當我們告知采訪對象說現在迷路了，那位身材跟希區柯克有一拼的司機聽后還像小孩一樣委屈加抱怨地說了聲Sir?？礃幼佑《热吮容^介意別人說他工作不力，我們好言相勸其放輕松慢慢來，最終在帶著我們兜了三圈之后找對了地方。

回程時，在即將跨上連接孟買Back Bay的跨海大橋前，我看到沿街間隔三步就停了一對摩托戀人，晚上他們在東邊的都市夜景襯托下談情說愛，早上他們又攜手并肩面朝南邊的印度洋許下山盟海誓，給我留下一幅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美好畫面。

吃完飯的時候，我只見取菜的地方突然影影綽綽地閃過一條細長影子，同時服務員渾身一哆嗦，立刻抓起話筒，我才知道這里有只料理鼠王，還好這幾天還沒有出現拉肚子的狀況。我想入鄉隨俗地嘗試一下印度傳統如廁的方式，發現左手怎么也塞不進馬桶里，看來這門技術不太容易精通，于是只能用紙巾再把濕漉漉的屁股重新擦干凈。

后來跟一位印度通聊起今天種種才知道我們遇見的才是常態，前幾天的順利都不正常。忙碌一天之后洗漱時才發現那顆象征吉祥如意的紅點已經被我不知道什么時候和汗水一起擦掉，那感覺就像把一百盧比的紙幣當成擦臉紙巾用掉一樣心疼。

印度是一個什么都有可能發生的地方，這就是它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