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王亦勉

經濟觀察網 記者 王亦勉 印度這個國家，如果不是出差，原本恐怕我這輩子都不曾想到會去。

此前對印度的了解，是街頭霸王里那個瑜伽火的達爾錫姆，是荒木飛呂彥筆下茅坑里探出腦袋的豬，是妹尾河童那素描本里的奇聞異事，是把喬布斯們拉去剃頭的靈修神棍，是唐僧師徒四人只需翻個跟頭就能抵達卻選擇徒步受難的西方極樂。

在去之前，我心中無數忐忑，因這個國家有太多傳說，也太過神秘，關于在印度的經歷有無數個人版本。然而事實上，只有親自體驗才能真正理解這個國家神奇的魅力?；蛟S事先將期待壓至最低，反而往往會有驚喜。

首站目的地是孟買，我對這個城市了解，還得上溯至青春期的目標還是征服星辰大海的時候，在《大航海時代4》里拉著一票浩浩蕩蕩的鐵甲艦來找當地勢力火拼和交易。除此之外，只聽說過一句俗話，孟買相當于中國的上海。

孟買的天亮得特別晚，清晨灰蒙蒙的一片，空氣糟糕得媲美它的鄰國。海岸邊密密麻麻地盤旋著無數只烏鴉，這個城市屬于動物——牛、狗、烏鴉還有人類——印度高種姓的人曾說他們的貧民活得像動物。但是他們共同的特征除了瘦得皮包骨之外，還有大概是悠然自得。我不了解印度人是不是真的很閑，無論何時何地，馬路邊總有三五聚首聊天的人，他們身份或許卑微，物質或許匱乏，但人與人之間真的沒有那么大仇恨。為感謝一位印度大叔連日來的幫助，我說，您真和藹。他回答，你與我，相見是緣分。

有趣的是，往往在貧民窟的街對面就是一間超級豪華的酒店，保安把整條街都化為己有，汽車出入大門要接受盤查，旅客進入酒店要經過安檢，這哪里是酒店，簡直就是一座壁壘森嚴的城堡——在里面，從世界各地來印度的人們除了搭專車出行之外，剩下的時間或許是把自己關在酒店里，難怪去過印度的人說，酒店內外，兩個世界。

富人區是富人的水晶棺，貧民窟是貧民的游樂場，印度雖然貧富分化程度極其嚴重，但民眾間倒是沒有那么強烈的仇富態度，這可能就得益于宗教的力量。印度人相信因果報應和順應天命，也即是所謂“業”的觀念。所以他們即便這輩子過得貧困潦倒，但相信在業力主導的輪回下，來世終究會幸福美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