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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覺得理性更重要”

    2009-05-21 11:09

    經濟觀察報 記者 劉溜

    經濟觀察報:我們還是首先把你看作一個詩人。你如何看待中國當代詩歌的現狀?

    韓東:從1979年來斷,以前的詩歌咱們不談它了,到今天是30周年,我覺得到目前為止有兩個傳統,不管知識分子詩人和民間詩人如何對立,不管它怎么刀光劍影,我覺得有兩個很好的、并行不悖的傳統。一開始是北島,他們那種風格有抗議的成分,在審美上比較唯美,比較講文化,后來還有楊煉等一批人。到了八十年代,“非非”他們那批人出現以后,我覺得八十年代的整個氛圍基本上是一種比較口語的,比較簡單,比較直接。

    1989年海子去世。他的那種美學風格、他的很多靈感都來自于書本,比如什么海德格爾。這種美學風格就借著海子去世這個機會起來了。所以整個九十年代盛行的是知識分子寫作,后來才有了“盤峰論爭”,因為另外一種方式在九十年代受到了壓制。

    到目前為止我覺得有一個挺好的結果,就是有了兩種并行不悖的傳統,沒有誰一統天下,想一統天下的努力都不太現實,挺好的。

    經濟觀察報:你說海子是青春期寫作,你自己有過青春期寫作嗎?

    韓東:當然有,被情緒所控制,然后模仿,二十多歲的時候肯定會有這種東西的。詩歌只有相互模仿,才能形成風氣,才能夠得以傳播,后來網絡上的楊黎的廢話詩,生產力大解放,大家都那么寫,也是這么一個概念。

    經濟觀察報:你是什么時候結束了青春期的寫作?

    韓東:我這個變化不是特別明顯,開始寫詩是在大學,最早發表詩歌是19歲,那時寫了很多很幼稚的詩,還寫過懷念張志新的詩。那時受“今天”的影響,詩歌方式和“今天”那幫人非常像。然后緊接著對這種方式提出質疑,就寫了 《有關大雁塔》、《你見過大?!?、《一個孩子的消息》,美學風格有反省,和前面的詩不一樣了。

    那是1984、1985年,實際上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對美學風格的反省應該是一代人的事,包括于堅、楊黎。一批人同時意識到這一點,我覺得可能和詩歌本身有關系,和逆反心理肯定也是有關系的,對于那種詩歌方式,或者覺得沒有出路,或者覺得挺疲乏的,從書本尋找靈感,從很大的角度去切入,這些都挺煩的。

    經濟觀察報:而且那種方式挺容易復制的,詞語啊,修辭啊。

    韓東:但是我認為,包括楊黎的廢話詩也很容易復制,實際上不在于哪種方式,哪種方式里面都有層次的區別,都有寫得好和寫得不好的區別。我個人寫一種詩,但是我對詩歌的判斷盡量不受這種影響,如果受其影響,一聞到口語化的味,或者說有點現實主義嘲諷的味,就覺得這個是好的,我覺得挺狹隘的。其實兩個傳統都有很多很好的詩,也有很多不成功的詩。知識分子寫作這一路,翟永明、西川都很有才華。另外,像楊健的詩、王寅的詩,你很難說它是口語還是書面語,對不對?

    我一直認為楊健的詩寫得很好,楊黎就認為不好,而且他懷疑我說楊健好是不是真的。我喜歡的類型要比他們多一點,比如王寅后來的詩,多多的一些詩??谡Z詩中,小安、于小韋這些人我也很喜歡,但是你把口語化做成一種教條的時候我就不喜歡了。

    經濟觀察報:什么樣的文學作品是你喜歡的?

    韓東:有人說,文學就不要清楚,主張一種非理性的文學,好像這個人理性一多,就有礙于文學,文學和理性是相沖突的。我覺得不是這樣的,而且我尤其不喜歡那種非理性的東西,那種原始沖動。我不是特別喜歡海子跟這也有關系,我覺得他比較原始,比較青春期,缺少理性。我喜歡那種反復掂量、修改的東西。

    經濟觀察報:什么是理性?像普拉斯,還有垮掉派,估計你不會太喜歡。

    韓東:不喜歡,像金斯堡這些,當然在一定范圍內會喜歡,但是你知道那不是詩歌的最高的東西,最高的東西一定是很理性的,不管文學、藝術還是宗教。有種說法,好像理性就是哲學,就是科學,就是沒有情感,這是我們的一種誤解。理性是一種情感的控制和壓制,是情感的約束,但是它針對的對象還是情感,不是說它沒有情感,它是情感的一種表達方式。

    經濟觀察報:你原來很強調激情的,要召喚激情的文學。

    韓東:我的想法確實發生了變化。激情挺危險的,非常危險。我覺得理性更重要,藝術的最高境界,應該是有理性的,就是激情需要成形,它不可能是那種噴射式的,這種形狀就需要理性的參與。

    經濟觀察報:人們老把你跟朱文一塊提,其實你跟朱文挺不一樣的。

    韓東:對,不一樣的。朱文就是才大氣粗,體力好,朱文的才能非常地均衡。一般來講,在某個領域內能做出點事情來的人基本上都有點白癡天才那個類型,在一個方面特別厲害,在其他方面就弱,比常人還弱。朱文不是這樣的,他是一個非常均衡的人,各方面的能力都很強。

    我是不太有才能的人,我真的不是很有才能的人,才能這東西,是以前很想要的,但是現在無所謂了,無所謂了。像我們的作品呈現出一種面貌,或者呈現出一種個性,那是因為這個地方比較強,很可能隱藏著很多很弱的地方。我們都是屬于那種拿破侖式的人物,拿破侖之所以成功是因為他懷有深刻的自卑。

    經濟觀察報:你各方面的能力均衡嗎?

    韓東:我肯定是不均衡的,有很多欠缺的地方,很多需要彌補和掩飾的地方。賀奕早年老愛跟自己的性格搏斗,他近視眼,但不戴眼鏡,他是個老實人,但變得像個壞人。我也曾跟自己的缺陷、跟自己不滿意的地方進行搏斗,但是后來發現這種搏斗是沒有意義的,你是什么樣就呈現出什么樣就可以了。朱文就沒有這種搏斗。


    經濟觀察報:你什么時候就不搏斗了?

    韓東:早年就在搏斗,現在就沒有必要搏斗了?,F在知道,上帝所賜予你的東西就是好東西,它的確是有道理的,不要老計算自己沒有的東西,應該計算自己擁有的東西,你有這個,而別人沒有,你應該感激,越來越向自己靠攏就沒問題了。我也想像朱文寫得那么瀟灑,想那么萬人迷,做不到,那就讓一部分人喜歡你就夠了。

    我們這種人就是要收斂,要凝聚起來,因為靈感本來就有限,要誠實地、扎扎實實地做一件事。我們這樣的人不能鋪張,一鋪開來就完蛋了。像做生意一樣,有些人能做大生意,有些人就只能做一個小買賣。人和人不一樣的,如果對自己沒有自我認識是很可怕的事。像吳晨駿,覺得別人吃香的喝辣的玩得很好,他也想那么玩,把自己玩進去了,其實吳晨駿在某個方面有非常大的才能,不把自己的精力集中在那個地方,這不行,吳晨駿就應該把他關在一個房子里,像個隱士一樣地去寫作,他會有出息的。

    經濟觀察報:你說像拿破侖有著深刻的自卑,你也是嗎?深刻的自卑跟一般的自卑有什么不一樣?

    韓東:當然了,非常自卑。深刻的自卑就是把自卑作為一種營養的源泉,你平靜地對待它,那就好,如果你老是要跟它搏斗,那就完蛋。像賀奕現在很好,不搏斗了,現在好像眼睛開過刀了。

    楊黎自卑,楊黎覺得女孩都不喜歡他。楊黎,吳晨駿,天才都很自卑。朱文是天才型的人,但是他又那么地努力、克己。他不像作家,作家百分之百都是由于自卑才去寫作的,不自卑的,只有朱文。

    經濟觀察報:你最想寫的東西是什么樣的?

    韓東:我能寫的東西和我想寫的還是有距離的,不能硬拉過來。你自己想寫什么不重要,你能寫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但是你也得有想法,你想寫這個想寫那個,但是你真的寫的時候你只能寫你自己所能寫的東西,你想寫的東西漸漸地有可能變成你能寫的,但你不能沖那個去。

    其實我一直夢想寫的東西是既高級又通俗。就是誰都能看得懂,誰看得都愉快,而且誰看了都不覺得有那么了不得,沒有障礙,甚至覺得我也能寫,但實際上很困難的。我特別想寫我自己想讀到的東西,我自己都不想讀的東西,我寫干嘛呢?我去讀一個東西,讀了以后表示有檔次,沒必要的。

    經濟觀察報:既高級又通俗的,比如呢?

    韓東:有很多好的小說。像庫切的《恥》,我覺得非常好。村上春樹有的小說寫得很好,他不矜持。作家往往有一個陷阱,他生怕自己通俗,生怕被別人看成是怎么怎么樣,所以他很矜持,他唱高調。村上春樹不這樣,而且他深知敘述的秘密,他有那么多讀者,讀者層次都是不一樣的,有的人看這個,有的人看那個,真的挺成功的,不是說賣得很成功,他是實現了作為寫小說的夢想的一個人。

    經濟觀察報:那塞林格呢?

    韓東:塞林格其實很笨,他不屬于才華橫溢型的。我看到的青春小說,寫得最好的三個,《麥田的守望者》、《挪威的森林》,還有朱文的《弟弟的演奏》。塞林格是有毛病的人,他后來的小說我認為寫得不是特別好,他絕無海明威小說的那種純樸。他不純樸,他就是做做做,我覺得做得還不如卡佛。

    經濟觀察報:那你覺得卡佛是一個……

    韓東:一個挺笨的人,但是挺誠實。然后循規蹈矩,按部就班地去寫,也沒有超越自己能力的野心,只有超越自己生活處境的愿望,這么寫,我覺得挺好的。證明了一個人只要誠實,不要太低級,然后一點點工作,他總是不能小瞧的,證明每個人都有可能。

    經濟觀察報:誠實,在你看來這是一個重要的品質嗎?

    韓東:在中國現在的環境里面是最重要的品質。誠實就是你自己能寫什么東西。很多人都是張牙舞爪,吊著來,他不具有那樣的能力,他想去做,這種力是乏的,不誠實在中國寫作圈是一個很普遍的現象。

    其實只要誠實,人人都能把自己那一畝三分地耕得很好。有人云山霧罩的,天上地下的,這也是他的誠實,他有這個能力。一定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圍內去做事情,甚至你做的事情要比你的能力還差一點,大力氣做小事,不要用小力氣做大事,中國人基本上都是小力氣做大事,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大師,是天才,這個有問題。而且那種玩花活的作家在中國特別能引起共鳴,比如意大利作家卡爾維諾,我的天啊,那么多人喜歡,卡爾維諾有他的道理,但那是他的道理,不是你的道理,

    經濟觀察報:你相信那種超驗的東西嗎?

    韓東:相信。相信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相信在經驗范圍之外有什么東西。所以我不相信楊黎的“語言即世界”,我跟他講,語言之外也有世界,你不可表述的,你不知道的,但是不意味著它就不存在。因為人是很渺小的,人所能知道的東西畢竟是有限的,人是井底之蛙,他不能根據他自己的一孔之見來判斷“全”。他不能做總結性的發言,人有一個前提,“我認為”,“據我所知”,他必須是這樣說話的,不能說“就是這樣”,“完全徹底就是這樣”,這種斷語都是很可疑的。

    超驗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反過來,它就是一樣東西你不知道而已,你要是能體會到那可能就不奇怪了。

    經濟觀察報:奇跡呢?

    韓東:其實我們所知所看,都是奇跡。在《西藏生死書》一書上,有一句話印象很深刻,談到輪回,談到人不僅有一次生命,還要輪回兩次、三次,有的人覺得很神奇,不可思議。但有個得道的人就說,人出生兩次,并不比出生一次更神奇,人出生一次就很神奇了。

    經濟觀察報:是很神奇。

    韓東:太奇怪了這件事。仔細想想,一切都很奇怪,你帶著一種神奇的目光去打量周圍的一切,都非常奇怪,你覺得不奇怪的原因,是因為你習以為常了,你不習以為常的時候哪件事不是奇跡?

    經濟觀察報:一些年輕作家加入作協,可以得到一些經濟上的援助,寫作上不受任何干擾,這種方式你覺得怎么樣?

    韓東:我講過了,中國文學最大的問題,在現階段沒那么高級,很低級。那么多好的作家,都需要某方面的支持,但是這種支持具體落實到誰的身上?根據的是什么?——最需要援助的、最有才華的并沒有得到這種援助。

    那天我碰到一個英國的漢學家,說了一件事,很簡單,但是我很吃驚。她看到一個中國人寫的書,就寫了一篇書評,因此兩個人認識了,后來這個中國人又寫了第二本書,就叫她再寫一個書評,但是她說,我們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我認識你我就不可能幫你寫書評。在中國是相反的。

    經濟觀察報:一個作家能否不受這種陳腐氛圍的影響,只管自己寫作?

    韓東:你寫了就要趟這渾水。一個作家不可能獨立寫作,他要有讀者,寫完以后,出版,評論,文學活動,只要進入文學的權力網,就必須得適應這種“低級”。所以很多清高之士就不寫了,或者很多人一直混不好,就是因為他“低級”得不徹底,或者他不會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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