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者
看到博友寫那個德國人盧安克在中國做志愿者的事。
寫下的評論是:很想去做這種事,想很多年了。不知道為什么,好像老外比中國人更容易做到。也許是他們吃穿不愁吧,呵呵,找個借口讓自己舒服點。
轉念想想,這真的是一個借口。由此也開始質疑“志愿者”這個名號。
在一般意義里,“志愿者”更像是一個慈善用語,代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意含著強勢對弱勢的提攜與扶助。
另一層意思,恐怕還有“第三者”意味。即是說,這本不在我的職責范圍內,只是因受某些善良崇高的情懷驅使,我們才來做這個事情。這樣的心理構成,遂使得與此相關的很多責任成了無可無不可、可做可不做的“義舉”,遂使得很多事項成了一時心血來潮的群體或個人體驗,動輒興廢,其奈我何?
令我想起一句古詩: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有資料表明,數十年間,如此虎頭蛇尾的案例不勝枚舉。起始壯懷激烈,過程雷聲大雨點小,然后知難而退,望而卻步,最終不了了之。其中包括由國家政府組織發起撐腰的項目也難逃相似命運。
反省一下自己,其實說“很想去做這種事”也有著極強的個人理想色彩,洋溢著徹頭徹尾的烏托邦氣息。這些事真的絕非田園詩篇那般誘人,這“詩篇”更不可能憑一腔熱血一揮而就。它可能需要你窮盡畢生力氣——而這甚至也不能保證你就能有所成就——或許你能成就的只是自己,而你想造福于斯的環境和人群依舊步態蹣跚。
但你畢竟去做了,盡力了。如此而已。你必須有這樣的思想準備。西西弗斯的命運在你眼里決不窩囊。
20年前,大學畢業時,我曾貼出大字報想串唆同學去投身共青城。
19年前,我受委派參加扶貧,懷里揣著費孝通的《鄉土中國》?,F在看來,昔日的扶貧隊員也是某種意義上的志愿者。
事實是,凡有扶貧隊員駐扎的村寨都拉通了電燈照明。有鄉親當場問我:“從什么地方遞火進去點亮它?”
我唯一一次領進去一輛北京吉普,黑夜里的車燈被鄉親視為神怪。
那個地方那個時候還是刀耕火種,還用結繩記事。
采了香椿去集市賣的孩子,你用兩元錢買他4小把他不干,必須給4張5角的紙幣一把一把地錢貨交易,因為大人就是這么教的。那時候最大的人民幣還是10元大團結。
我想辦成人識字班,可是他們的孩子都買不起紙筆。整個鄉中心村只有一塊斑駁的黑板。
我想提倡健康的生活方式,可是我們鄉干部每天都只有一暖水瓶的水可供應。去山下挑水的青壯年一天也只能走兩個來回。用牛皮做的水袋子吊著葛藤到懸崖下去取水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
我想動員植樹造林,可是山寨的苞谷(玉米,南方多叫苞谷)都是種在巖石窩子里的,連犁地的牛都轉不了身。土都成了稀缺資源,更莫說春天綠油油的水田。
那個時候我對國情還無知得很。那時我最大的幸福是下山在布依族地區的桑郎河里裸泳,赤條條躺在岸邊的礁石上曬太陽,安逸死了。
后來走了好多鄉村:貴州,云南,四川,重慶,湖南,江西,青海,河北,陜西……。漸漸懂得要想改善人口占60%以上的廣大農村幅員的生產生活方式,需要付出幾代人艱苦卓絕的努力。在與農民打過比較深的交道之后,了解到因為窮怕了的原因,他們往往習慣信賴“吹糠見米”的獲利方式,而嫉惡一些不著邊際、貌似高深的“忽悠”如仇——所以我們必須有短中長期的“梯次經營”設計,才能引領他們在逐步獲利的同時改善生產生活觀念,直到漸入佳境。
時年消磨,現在我成熟多了。對許多距離遙遠的妄誕之事已不再空懷幻想。
所以在遇到“高地”的時候謹慎地問了好多問題,像老媽子一樣提出很多質疑和管見。了解之后,放心了很多。但是要做好,真的長路漫漫,任重道遠。
但愿吧,別讓理想泛濫,點滴集成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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