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蒂格利茨家用晚餐
從時代廣場喧鬧擁擠的街頭鉆入地鐵穿越半個紐約走出地面時,眼前的場景已徹底切換。位于哈德遜河邊的這一片高級住宅視野開闊,環境清雅。斯蒂格利茨的家就在沿河一條斜坡上的第一棟樓內。
西裝革履、如歐洲老紳士般優雅嚴肅的門衛老頭領我們進入電梯,按下12層,并囑咐我們進屋前要脫鞋。電梯門合十并開始上升時,看到電梯間里大大的“禁止吸煙”的警示牌,同行的來自坦桑尼亞的記者穆巴尼(Mbani)說:“不許抽煙,不許穿鞋,還會有更多規矩么?我希望不要不許我們穿褲子?!贝蠹冶欢簶妨?,開始七嘴八舌的開玩笑,我說,“希望不要不許拍照?!卑突固褂浾?Irfan)說,“希望不要不許吃東西?!?/P>
我們一行10位來自不同國家的記者是受斯蒂格利茨夫婦之邀來他們家吃晚餐的。斯蒂格利茨的太太安雅(Anya)之前也做過多年財經記者,現在是哥倫比亞大學新聞學院的教授,主持著多項全球記者培訓和交流項目。去年3月,我也曾被邀請在哥倫比亞大學新聞學院參加安雅組織的一場主題為“如何報道全球化”的論壇。當時她給我的名片印著的名字還是安雅·施伏琳(Anya Schiffrin),今年在給我們的郵件中已經冠夫姓,改叫安雅·斯蒂格利茨(Anya Stiglitz)了。
現任教于哥倫比亞大學商學院的斯蒂格利茨,作為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也作為安雅的丈夫,成為安雅所有培訓項目中雷打不動的固定講師。邀請參與培訓與交流的記者來家里做客,也成為斯蒂格利茨夫婦家的經常項目。

本報記者程明霞與斯蒂格利茨教授在他家中的合影
對比我在曼哈頓下榻的不足5平米的小窩,斯蒂格利茨的家顯得無比遼闊,到離開時,我也沒弄清他家到底有多少房間。寬敞的客廳四壁潔白無一物,家具和器物少而色調明亮,讓空間更顯開闊。餐廳巨大的餐桌旁的櫥柜上擺放著4、5個各式各樣的大蠟燭臺,想必夫妻兩人熱愛燭光晚餐。
呆在自家客廳的斯蒂格利茨初看起來和公共場合的他沒什么區別,穿著剪裁精致的西裝,只是沒有打領帶而已。但一頓晚餐下來,你會發現這位在公共領域特立獨行、固執剛烈的經濟學家,在家里是個沉默內向的人。
斯蒂格利茨年輕時被美國經濟學界稱為“神童”,他在24歲就取得麻省理工學院的博士學位,成為該校史上最年輕博士,之后又年輕輕輕在多所知名大學獲得終生教授的資格,到他2001年當選經濟學諾獎得主,被認為順理成章。但最讓斯蒂格利茨爆得大名的還是他在表達自己觀點和批判對方時的毫不含混和毫不留情,尤其是在其2002年的著作《全球化極其不滿》中對世界銀行和IMF的猛烈抨擊。
而在眾多諾獎得主中,中國公眾對斯蒂格利茨的了解和關注則更多基于斯蒂格利茨多年來對中國的大力贊美。他常來中國參加論壇或給年輕學生講座,他對比中國與俄羅斯等其他亞洲國家的增長曲線時,對中國經濟增長成就和模式不吝辭藻地贊賞和推崇,總讓中國的年輕學子聽得心花怒放。雖然無論在美國還是中國,對斯氏觀點持否定態度的大有人在。
端著自己的食物獨自站在窗臺邊默默吃飯的斯蒂格利茨完全沒有在公眾場合演講時的激情澎湃。面對自家客廳一屋子的客人,斯蒂格利茨并不主動跟任何人說話,靦腆安靜的仿佛他也是客人。直到妻子安雅喊他:Joe, 你過來沙發坐。順從妻子召喚坐到我們中間的斯蒂格利茨,仍然不說一句話,低頭認真地吃飯。直到他妻子介紹了我們每一位記者,然后說:Joe, 我想大家都想聽你說說金融危機的事。這時,斯蒂格利茨才抬起頭,用手抹抹嘴,開口說:呃,無可避免我們要進入一次經濟衰退……。
“您是說美國要進入一次經濟衰退,還是全球經濟?”就坐在他旁邊的我沒等他第一句話說話就插嘴問到。他轉過頭來看著我說:“我是說全球經濟,不過你除外,中國?!?/P>
天時地利,我不停地插問和追問,讓我們兩人端著的食物一直懸在半空中沒機會送進嘴里,直到客廳那頭響起電話鈴聲,斯蒂格利茨回頭看不到妻子在哪里,于是放下餐盤跑著沖向電話。這時,我們的領隊,在FT當了21年記者編輯的沃特(Watt)對我說:好了,明霞,今晚我們被邀請來晚餐,不是采訪,我們就讓這個男人在自己家里放松些吧。
“好啊好啊,”我對沃特說,“說實話我真要餓死了?!?/P>
《斯蒂格利茨專訪》請詳見:
http://www.ok153.com//zt/dhdx/zjfb/2008/10/27/11780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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