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細胞的生意

還有一種角度來審視目前的這場針對干細胞試驗的爭辯。這種角度雖然不那么明顯，但它的爭議卻沒有那么大。這就是通過市場的角度來看待目前的試驗。根據這種角度，干細胞試驗不再是有關生死的大工程，相反，它只是一種前途未卜但卻充滿潛力的科學技術。它跟這些科學技術——1980年代的衛星電視，或者1990年代的網絡瀏覽器——一樣，它們都站到了歷史的潮頭浪尖，它們都牽扯到了一系列復雜的商業利益及社會關注。干細胞試驗的進化，更多的是由商業而不是科技來主導。那個由此項試驗所帶來的巨大商業市場，以及那些在這個市場中獲益的人們，將推動這樣的一項試驗繼續進展。

直到目前，有關干細胞試驗的市場依然遠未成熟。2003年的時候，只有大約10%的私有企業與干細胞的試驗相關。整個產業的規模大約是7千萬美元。無論如何，加以時日的話，這個目前依然并不龐大的產業將獲得戲劇性的發展，就跟過去類似在科技突破中所產生的現象一樣，這個產業中的經濟學道理十分簡單?，F在，市場中對于干細胞試驗產品已經有了廣泛的需求，醫治疾病的醫學手段，可再生藥物，以及以用戶為導向的手術。跟其他的已經成熟的科學行業一樣，在這個市場中也會有多家公司有實力供應相同的產品線。而一旦供給與需求結合在一起的話，它們將自然而然的創造出一個市場來。政府能夠對這個市場施行禁令，政府能夠把這個市場趕到國外或者地下去。但是歷史說明，這些禁令都將是短壽的。因為人們的需求是如此的強烈，一旦市場中有了供應，供應者和買家之間一定會形成一個他們自己的市場，不管這種市場是否是合法的，它都將存在。

歷史已經多次上演同樣的戲劇，就跟今天的干細胞試驗一樣，那些原先被認為是離經叛道的一系列技術，最終被證明是正確的方向。

舉例來說，15世紀印刷機剛剛發明的時候，當局將之視作是一種洪水猛獸。因為它第一次將詞語的力量交到了普通大眾的手中。20世紀，當廣播出現的時候，政府拼命的想要控制它的使用，因為它害怕在空氣中傳播信息將給地球帶來一場巨大的浩劫。當可靠的避孕手段成為可能的選擇之后，社會批評家和政府當局都花去了幾十年的時間希望能夠阻止它的使用。它們的觀點是，任何阻止人口再生產的過程都是反自然的也是不道德的。但最終，所有的這些科技都制造了有利可圖的市場以及更加隨和的政策。社會最終逐漸適應了科技，消費者們的需求早就了科技的產出，而政府也同意去為那些它們已經不再希望去控制的產業提供管理。

同樣的過程也可能在干細胞研究的領域里發生。是的，科技是開路先鋒，不管是總醫學上還是在社會影響上，事實都是如此。是的，干細胞研究科技擁有這樣的潛力，它能夠改變我們的醫療手段，能夠改變我們理解生活的方式。擁有這些潛力意味著市場將很快的圍繞在這個領域。它們能夠讓技術不再令人生威，而是變成一種更加世俗化的更令人感到舒服的事物。政府的種種禁令不可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不管它們如努力，它們都無法影響干細胞發展的方向和領域。正是在這一點上，美國走得步履蹣跚。它已經遠遠落后于競爭對手在這一領域里的發展。

因此，正如科技本身提供的驅動能力一樣，未來的干細胞試驗也將更多的由市場來驅動。假如今天我們遺忘了這樣的商業前景，我們將給商業和科技都帶來不良的影響。

《新英格蘭醫學評論》/文，焦建/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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