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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面”與“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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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6-23
    易中天

    掌牢賞罰之權

    問:你說法家“兩面三刀”,真是這樣嗎?

    答:哈哈!這個詞,和前面說過的“橫行霸道”一樣,也要打引號,而且也得拆開來講,即“兩面”與“三刀”。兩面,就是兩種手段;三刀,就是三大要素。它們都是用來保證君主集權的,合起來叫“兩面三刀”。

    問:什么叫“兩面”?

    答:就是獎與懲,賞與罰。這兩種手段,用今天的話說,一個是“大棒”,一個是“胡蘿卜”,說白了就是威脅與利誘,但甜頭、苦頭都有,所以我稱為“兩面”。

    問:法家自己怎么說?

    答:韓非稱為“二柄”。

    問:為什么叫“二柄”?

    答:柄,就是權力,也叫“權柄”。韓非認為,獎懲賞罰,都是權力,故曰“二柄”。

    問:誰的權力?

    答:君主的。而且韓非認為,做君主的,必須牢牢地掌握這兩個權力,死死地捏住這兩個權柄,一刻都不能放松,更不能下放。

    問:下放了又怎么樣?

    答:亡國。這可是有歷史教訓的?!俄n非子》一書的《二柄》篇,就舉了兩個方面的例子,一個是賞權下放的,一個是罰權下放的,兩個都是戰國時期的事。

    問:賞權下放的是誰?

    答:齊簡公。

    問:行使賞權的又是誰?

    答:田常。田常是齊簡公的國相,也是權臣。他弄權的辦法,是收買人心,施惠。比方說,放貸的時候用大斗,收租的時候用小斗,大斗出小斗進,老百姓都說他好。他又時不常地跑到齊簡公那里,為官員們評功擺好,請求賞賜,官員們也都說他好。結果是田常受到愛戴,簡公丟了腦袋。到田常的曾孫田和的時候,齊國就姓了田。這就是丟了賞權的下場。

    問:丟了罰權呢?

    答:一樣。

    問:丟了罰權的是誰?

    答:宋桓侯。

    問:行使罰權的又是誰?

    答:子罕。子罕是宋國的建設部長兼公安部長,官不算很大,野心卻不小。他對宋桓侯說,咱們治國的手段,不就是威脅利誘嗎?問題是大家都喜歡獎賞,憎惡懲罰,這可怎么辦呢?要不這么著──討好人的事,君上您去做;得罪人的事,臣下我去做,您看怎么樣?宋桓侯覺得有道理,就欣然同意。結果怎么樣呢?害怕懲罰的人都歸順了子罕,子罕只用一年功夫就把宋桓侯干掉了。

    問:看來,賞罰二柄,確實不能下放。

    答:對,一個都不能。韓非說,田常只用了賞,簡公就丟了命;子罕只用了罰,桓侯就亡了國。如果賞罰二柄都到了人臣手里,那還得了?

    問:獎與懲,賞與罰,為什么就這么重要呢?

    答:因為人君指揮控制人臣,就靠這兩下子(明主之所導制其臣者,二柄而已矣)。韓非說,老虎稱霸山林,靠什么?靠爪牙。君主統治人民,靠什么?靠賞罰。

    問:難道就不能靠別的,比方說,愛?

    答:不能,那玩意不頂用。韓非說,儒家和墨家都說什么 “先王兼愛天下”。他們看待人民,就像父母看待子女。但是怎么樣呢?人民照樣犯罪,君王也照樣殺人。這就怪了。那些人不是也得到了慈父慈母般的疼愛嗎?為什么還要犯罪呢?可見愛不管用。其實,不要說什么子民,就連親生子女,做父母的也未必管得住。不信你看那些不成器的孩子,父母批評他不改正,鄉親譴責他不動心,老師教育他不變好,衙役拿著枷鎖一來,他就老實了。請問,真正管用的,究竟是 “仁愛”、“兼愛”呢,還是“二柄”?

    問:看來,法家是認準了只有賞罰有用。

    答:是的。所以韓非認為,君主不但必須牢牢地掌握這兩個權力,而且還得像廣東人對待中央政策那樣,用好、用活、用夠、用足。

    問:怎樣用好、用活、用夠、用足?

    答:賞要賞得他感恩戴德,沒齒不忘;罰要罰得他傾家蕩產,魂飛魄散。用韓非的話說,就叫“賞莫如厚而信,使民利之;罰莫如重而必,使民畏之”。厚,就是豐厚;信,就是誠信;重,就是嚴酷,必,就是堅決。也就是說,賞,就要高官厚祿,說話算數,“曖乎如時雨”;罰,就要心狠手辣,從重從快,“畏乎如雷霆”??傊?,無論賞還是罰,文章都要做足,工作都要到位。所以,除了要有“兩面”,還得要有“三刀”。

    問:哪“三刀”?

    答:勢、術、法。

    君主集權,平治天下,首先得有權勢

    問:什么叫“勢、術、法”?

    答:勢,就是由權力和地位形成的統治力量,即“威力”或“權勢”。術,就是統治人民和控制下屬的政治手段,即“謀略”或“權術”。法,就是政策法令、規章制度,即“法規”或“權能”。這是保證君主能夠行使賞罰、實現集權的三大要素,所以叫“三刀”。

    問:賞與罰是“兩面”,勢、術、法是“三刀”?

    答:對!

    問:哪把刀最重要?

    答:歷史上也有不同看法。第一派認為,權力威勢最重要。統治者有權勢,老百姓就害怕。哪怕君主再笨,也能管住聰明人。這個就叫做“勢派”,他們的主張就叫“勢治”。

    問:“勢派”和“勢治”的代表人物是誰?

    答:慎到,他是趙國人。

    問:第二派呢?

    答:第二派認為,權術謀略最重要。君王有謀略,臣下就老實;君王有權術,臣下就畏懼,誰都不敢耍心眼、?;^。這個就叫做“術派”,他們的主張就叫“術治”。

    問:“術派”和“術治”的代表人物是誰?

    答:申不害,他是鄭國人。

    問:第三派呢?

    答:第三派認為,政策法令和規章制度最重要。國家有制度,民眾就規矩;做事有規章,秩序就穩定。這個就叫做“法派”,他們的主張就叫“法治”。

    問:“法派”和“法治”的代表人物是誰?

    答:商鞅,他是衛國人。

    問:三個人的先后呢?

    答:幾乎同時,都是戰國早中期人。慎到(約前395-約前315)比商鞅(約前390-前338)大五歲,商鞅又比申不害(約前385-前337)大五歲。

    問:這么說,勢治、術治、法治,這三種主張,是差不多同時提出的?

    答:是。這也說明,勢、術、法,都有道理,也都管用。所以,到了戰國末年,韓非就把它們統一起來,形成了完整的法家主張。韓非認為,一個君王,首先得有“權勢”,然后還要有“謀略”和“法規”?!俄n非子·難勢》引用慎到的話說,飛龍和騰蛇為什么高高在上?就因為它們騰云駕霧。一旦云開霧散,掉到地上,跟蚯蚓、螞蟻也沒什么兩樣。同樣,人君為什么一呼百應、令行禁止?就因為他們有權有勢。沒了威力權勢,誰聽他的呀?

    問:照這意思,君主的權威,完全來自他的地位,與什么德呀才的,都不相干?

    答:對!這就叫“勢位之足恃”而“賢智之不足慕”。

    問:不對吧?權勢就那么重要嗎?德才就那么沒用嗎?飛龍和騰蛇為什么能夠騰云駕霧?蚯蚓和螞蟻為什么就不能?這里面難道沒有自身素質的原因嗎?

    答:你問得很有道理,但韓非他們卻更有道理。沒錯,蚯蚓、螞蟻是不可能騰云駕霧,但不等于無德無才的人做不了君主。要知道,當時的君主可是世襲的。世襲的君主當中,怎么就一定沒有“蚯蚓”和“螞蟻”,怎么就一定德才兼備,至圣至明呢?

    問:這倒也是。

    答:其實不要說世襲的君主,就連民選的領導人,也不一定靠得住。比如臺灣的阿扁,能說是“德才兼備”嗎?然而一旦大權在握,還不是“呼風喚雨”?可見自然界的“勢”,云也好霧也罷,確實沒法讓蚯蚓、螞蟻青云直上;人世間的“勢”,卻還真能把人中之“蚯蚓”變成“龍蛇”。再差勁的人,只要坐在那位置上,也都人五人六,說一不二。

    問:那么,君主或者領導人的品德和才能,難道是可以無所謂的?

    答:不是“無所謂”,而是“靠不住”。請問,韓非講“兩面三刀”,目的是什么?君主集權。條件又是什么?君主世襲。在世襲的前提下實現集權,君主德才兼備固然好,萬一不能呢?按照儒家和墨家的觀點,那就搞不成了,因為他們都寄希望于君主的個人品質。法家卻是不能搞不成的,因此他們更寄希望于君主的權力威勢。

    問:法家比儒家和墨家更現實?

    答:也更深刻,因為他們不再把君主看作飛龍和騰蛇。

    問:看作蚯蚓和螞蟻嗎?

    答:倒也沒有。準確地說,是既不看作飛龍和騰蛇,也不看作蚯蚓和螞蟻,而是看作介乎二者之間的普通人?;蛘哂庙n非的話說,就是既不看作堯、舜,也不看作桀、紂。堯、舜也好,桀、紂也好,都是百年不遇的;而絕大多數世襲的君主,是既沒有堯、舜那么好,也沒有桀、紂那么壞,也就平平常常一個普通人。這樣的人,要治國平天下,靠什么?靠德才嗎?他們沒那么多,甚至根本就不夠。那又怎么辦?很清楚,只能靠權勢。

    問:有了權勢,就一定能治理好國家嗎?

    答:韓非從來就沒說過這句話。但那玩意管用,則是肯定的。所以,君主集權,平治天下,首先得有權勢,但又不能只有“勢”,還得有“術”和“法”。

    明用法,暗用術,兩手都要硬

    問:為什么還得有“術”和“法”呢?

    答:就因為權勢只能保證君主行使權力,并不能保證天下太平。想當年,桀、紂的權勢,與堯、舜沒什么不同。結果桀、紂弄得天下大亂,堯、舜卻實現了天下大治??梢姽苡貌还苡檬且换厥?,好不好是另一回事。所以光有“勢”,是不行的,也是不夠的。

    問:但是,術與法,非得都有嗎?只有“術”,或者只有“法”,不行嗎?

    答:不行。因為術與法,各有各的作用,各有各的功能,各有各的對象,還各有各的特征,一個都不能少。在《定法》篇,韓非曾經設問,申不害重術,公孫鞅(商鞅)重法,他們兩個的主張,究竟哪個更要緊?回答是:十天十夜不吃飯,死;數九寒天不穿衣,也是死。你說哪個更重要?

    問:術與法,就像衣服與飲食?

    答:對,相互不能置換,也不能替代。

    問:那么,術與法,又有什么不同?

    答:術是對付官員的,法是對付民眾的。在《定法》篇,在《難三》篇,韓非都講得很清楚。韓非說,術 (權術謀略),必須掌握在君主手中(人主之所執),用來整合千頭萬緒的事務(偶眾端),駕馭各懷鬼胎的群臣(御群臣)。法(政策法規),則應該“憲令著于官府,刑罰必于民心,賞存乎慎法,而罰加乎奸令”。

    問:這話什么意思?

    答:著,就是制定;必,就是標桿;慎法,就是謹守法令;奸令,就是觸犯禁令。

    問:明白了。原來法家之所謂“法”,就是由官方制定的標桿。這個標桿,是用來決定獎懲賞罰的。是不是這樣?

    答:正是。獎懲賞罰,就是前面說過的“二柄”嘛!

    問:說了半天,還是“兩面”?

    答:是的。但如果只有“兩面”,沒有“三刀”,就不是法家了。實際上,獎懲賞罰,歷來就是君主的統治手段。那么,法家的特殊之處又在哪里呢?就在于他們強調,獎也好,懲也好,賞也好,罰也好,都要有規矩,不能由著性子來。這個規矩,就是“法”。

    問:依法行賞,依法行罰?

    答:不錯。賞,只能獎賞謹守法令的人,這就叫“賞存乎慎法”。罰,也只能懲罰觸犯禁令的人,這就叫“罰加乎奸令”。而且,獎懲賞罰,不但要到位,還得合法。之前怎么定的規矩,就怎么做。這用韓非的話說,就叫“以法治國”。

    問:治老百姓吧?

    答:主要是治老百姓。因為在法家看來,該守法又可能會犯法的,就是人民。因此,法家之法這根標桿,雖然由官方制定,卻必須牢牢立在百姓心中。立在那里干什么呢?讓他們知道好歹,知道厲害。這就叫“刑罰必于民心”。而且,在韓非看來,統治人民,沒有比這更好的手段,這就叫“一民之軌,莫如法”。

    問:那么,對付官員,為什么不能也用“法”呢?對付官員的手段,不也是獎懲賞罰這“二柄”,不也該照規矩辦事嗎?為什么還要有“術”呢?

    答:對付官員,當然也可以用“法”,而且應該用“法”,這個沒有問題。問題是官員的身份特殊。我們知道,老百姓是純粹的“民”,手上沒有“公權力”,一個“法”就足以對付。官員手上卻是有權的。這就麻煩了。比方說,他以權謀私怎么辦?犯上作亂又怎么辦?這就要有辦法暗中防范,暗中對付。韓非教給君主的辦法,就是“術”,即權術謀略。

    問:就是說,用權術和謀略來私下里對付官員?

    答:當然。這一套,絕不能公開。所以韓非說,術,是必須“藏之于胸中”的。而且,還必須藏得嚴嚴實實,這樣才能“潛御群臣”。潛御,就是暗中駕馭。一個“潛”字,道破了所有的天機。

    問:法呢?

    答:正好相反,必須公開。因為“法”是對付大多數人的,“術”則是對付極少數人的。所以,法,越公開越好,要讓人民群眾無論貴賤賢愚都知道;術,越秘密越靈,就連最親近最寵信的人也不能得知。這就叫“法莫如顯而術不欲見(現)”。

    問:一明一暗?

    答:是。刑罰是公開的明控制,權謀是私下的暗控制。

    問:明用法,暗用術?

    答:對,而且兩手都要硬。韓非說,君主無術,就受制于人;民眾無法,就犯上作亂。這就叫“君無術則弊于上,臣無法則亂于下”。

    問:看來,術與法,無非是統治的兩手嘛!

    答:是??!所以韓非說,術與法“皆帝王之具也”。不過,君主能夠用術用法,還因為他有權有勢。所以,勢的作用也不可小看。勢立威,術馭臣,法制民,它們都是人君手中的“刀”,故曰“三刀”。

    問:什么“刀”?

    答:既是指揮刀,也是殺人的刀,韓非稱之為“殺生之柄”,即生殺予奪之權。

    問:我看是三個臭雞蛋。

    答:不過,那“雞蛋”里面,恐怕也有“骨頭”。

    (下期內容:雞蛋里面也有骨頭。作者新書《先秦諸子百家爭鳴》,由上海文藝出版社2009年1月版)

    易中天

    廈門大學人文學院教授yi-zhongtian@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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