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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布日期:2009-02-13
    作者:劉溜

    旁觀者艾未未

    劉溜

    1981年,二十三歲的艾未未只身赴美留學,隨身攜帶的僅有20美元、幾件衣裳以及堅決的去意。到首都機場送行的母親擔憂地哭了,說,“未未,在美國過得不好就回來”,但他只撂下一句狠話,“我再也不回來了”。

    在當時,去美國留學是近似于叛國投敵的行為,多年后艾未未才得知他的檔案中針對留美一事有“加強保密及愛國主義教育”的批語。全國比他更早留美的只有陳逸飛一人。

    此前毛澤東過世、“文革”結束,很多人有悲喜交集之感,“很多受過 ‘文革’之苦的人,都覺得好像終于喘了口氣”。中國迎來了一個思想活躍時期,“有人就說四個現代化是不夠的,只是經濟上的富裕,沒有政治上的民主,我們需要五個現代化,就是政治上的民主。那個時候能說這句話已經是很難了”,艾未未說。

    不過,那時的政治氛圍乍暖還寒。艾未未參與的“星星畫展”,未能獲準在中國美術館進行展覽,藝術家們就把畫掛到附近公園的柵欄上展出,后來被警方嚴厲取締。這讓他充滿失望和幻滅感,“很絕望,就覺得中國待不住了”。從少年時期到青年時期,艾未未經歷過三次精神地震,這是第三次。

    “從小我就是一個旁觀者”,艾未未說。他的第一次精神地震是“文革”之初,他才七八歲,忽然發現家里有了一種恐怖氣氛,大人開始交頭接耳,說話也怕小孩聽見,話經常說半截。然后就看到,“整個街上的人也都用懷疑的、或者說陌生的眼光看著你們家的人,滿街都是大字報,全是說的你家里人怎么了,說要砸爛誰的狗頭,大字報一百多張的時候,比七九八的藝術展要漂亮多了,用詞啊情感啊都是非常義正辭嚴。怎么會一夜之間變成這樣呢?”

    他的父親——詩人艾青——是 “文革”中的批斗對象。他們家處于無休止的抄家、混亂和不安全之中,紅衛兵隨時都會上門,“一腳把門踹開,把所有東西扔一地,把所有書都翻開,信件都拿走,照片一張張看”。門剛關上,另外一群人又踹門而入,再搜一遍,每撥紅衛兵都借此向領袖表忠心。

    接著,艾未未全家被下放到新疆的農場進行勞動改造?;臎?、缺水、一望無際的戈壁生活給艾未未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童年回憶。他記得那兒的一口夏涼冬溫的水井,十多年后他回去看過,那口井已經干了。他走很遠去拾柴禾,一路上有狼跟隨,好容易遇到一個水坑便用軍帽把水兜起來,直接喝帽子過濾后的水。

    1971年的林彪事件造成了艾未未的第二次精神地震,“毛主席的接班人,而且是我們最偉大的毛主席的親密戰友,敬愛的林副主席,忽然有一天說成是叛徒,他跟毛主席從來是同時出現的,是已經寫在黨章當中的法定接班人,怎么忽然一下會摔死在溫都爾罕?這個事件讓人覺得,政治是很恐怖的事情”。

    艾未未以旁觀者的心態打量著這些紛亂莫測的世事變遷,即便親眼目睹挨批斗后的父親咳嗽著彎腰掃大街,他也只是冷靜的旁觀者,并沒有感受到多少情緒上的激蕩,比如難過或是憐憫。

    一到美國,艾未未立刻結識了很多小偷。每當他過生日,他的小偷朋友們就偷來好酒請他喝?!霸谫Y本主義國家,偷,我覺得那是劫富濟貧,是能把資本主義拖垮的渠道,這是我們本來要干的事,后來發現沒用?!?P>后來新上任的一個紐約市長把他的小偷朋友全都抓進監獄。這些人從監獄出來后重操舊業,“他們在很遠的地方大叫我的名字,我就裝著不認識,因為我要表現出一種高雅,他們直搖頭,這個中國人他媽的”,艾未未呵呵笑著,語氣半真半假。

    艾未未學的是藝術,既然可以“翹課”,艾未未便盡情地享受著“翹課”的自由,后果是,他沒有拿到學位。

    他所住的紐約東村聚集了三教九流,除了小偷外,還有納粹、光頭黨,以及嬉皮和朋克各色人等。但他覺得紐約東村是一個“很孤獨、非常不浪漫的地方”,“因為大家都是出來混的人,都是心里有事才到紐約待著的,都是互相提防的,誰也不把自己的軟肋亮給別人,所以真的沒有什么浪漫的故事”。

    他在美國混得并不好,生活非常窘迫。在美十三年,“可以說我什么都做過,我要是女的,肯定會去當妓女”,他說。有段時間他每天去賭場賭上八九個小時,相當于全職工作,當然都是小賭,因為沒錢,如此過了整整兩年。他經常以高度的熱情作畫,沒幾天就把整個屋子都堆滿了,搬家時不得不狠心全部扔掉。

    經濟的緊張尚在其次,最根本的是沒有歸屬感,“從小是旁觀者,到了美國后便成了徹底的局外人”。

    “我認為我挺頹廢,那時候認為頹廢是崇高的,現在覺得頹廢也不崇高”,所謂頹廢就是,“你覺得你離可能性太遠的時候,可能會放棄,或者說這個事弄不好,也弄不壞,就折騰啊”。

    1993年,由于父親病重,艾未未灰頭土臉地回到久別的北京,仍然不名一文,連學位也沒有拿到,“其他的留學生沒有像我這樣的,鄰居親戚問起來家里人都覺得很沒面子”。

    艾未未小的時候,父親艾青經常嘲笑他說,“你將來可以做個指導員”?!爸笇T在部隊里也稱作政委,就是今天的黨支部書記,因為我從小就能夠背所有的毛主席語錄,看共產黨宣言,看了很多政治文章。我想我父親這樣說我,他可能還是看到了我的政治前途的?!卑次凑f。

    直到現在艾未未也沒有當上指導員,不過他認為自己已經在從政了,“只不過是在基層工作,我是打入人民內部,我這樣的就是從政”?,F在他是中國最著名的藝術家、建筑師之一,他說他沒想過要怎么樣成功,他只是憑興趣和本能做事,“我都是先做了再想,比如我先蓋了房子,人家說我是建筑師,后來我參加鳥巢設計,又變成了奧運建筑師”。他說自己對建筑有些厭倦了,對政治的興趣卻越來越濃,基本上每一兩天他就會寫一篇博客。

    不過他認為自己并不具有真正的話語權,“我始終認為我個人最重要的是成為我個人,就是我的獨立性,所以我并不依附于某種權力,無論是政治的,或者是文化的”。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在2008年所遭受的打擊,當一個北京青年的死訊傳來,他的內心極其悲涼,這一次他不再是個旁觀者。

    之所以敢為別人不敢為之事,他自我分析道,是因為自己愛折騰,生就一種“悲劇性格”和“破壞性天性”,不安于安逸和舒適的生活,“大不了就是一死嘛”。

    艾未未對死亡的最早體驗是在十來歲,“我父親那個時候告訴我,他要死了,因為他工作太重了,他打掃廁所,他的疝氣很厲害。我那時候每年生病,有時一個晚上會拉二十次,覺得隨時要死掉了。當你真正接近死亡的時候,是一種解脫、輕松的感覺,就一點不害怕,你覺得好像在夢里一樣,飄起來”。

    “我認為死亡不是生命了結,而是另一個境界?!彼f,談論死亡就像排隊進影院時談論電影一樣,“燈還沒亮起來,電影還沒開始,再怎么談你都是在門外,所以關于死的故事我們是永遠不可能知道的,這也是生命美麗的地方?!?P>四

    跟艾未未聊天是非常好玩的一件事,他詼諧風趣,時有驚人之語,無論問什么他都不以為忤,因為他“從來沒覺得自己有多重要,早就活膩了”。你要是打趣他,他會加倍打趣你。他說他是個愛折騰的人,問他怎么個折騰法,他就欲言又止,要跟記者比折騰,“你說一條我說一條”。然后有了如下對話:“我喝酒”,“我也喝”;“我貪吃”,“我這才叫貪吃呢,你看我這身材”;“我自虐”,“我身上疤痕累累”。

    艾未未說他不喜歡旅游。他也不喜歡音樂,“我這一生沒有自己主動地開過一次音樂,我喜歡人聲”??伤諛哟笳勔魳?,包括給左小祖咒的專輯寫評論,并自吹“我對音樂的理解很好的”。不聽音樂怎么談音樂呢?艾未未立刻駁道,“人類的性史肯定不是由強奸犯來寫的吧?”但也不是處男寫的吧?“那完全有可能,性史可以由處男寫,但是性經驗不能讓處男寫?!毖晕串呉研Φ挂淮笃?。

    強迫他追憶往事,他才多少有些感慨,沒有多少人知道他曾是一個無比潦倒的失敗者。談及時事社會問題時,他才一臉嚴肅,不再插科打諢,句句犀利無比。

    然而要真正了解他是非常困難的,他豐富、龐雜,在各個方向狂奔不止,藝術、建筑、政治,接下來也許會是電影;他對生死的體察,對生命意識的把握,也遠遠超越了一般的自以為了悟者。

    對于有些人把他視為 “中國的安迪沃霍”,艾未未并不認可。他說,美國經歷過六七十年代的文化運動,中產階級都以平民化為榮,而中國沒有中產階級,正在向拉美靠近。而艾未未自己確實以平民化為榮,他從不跟學院氣的知識分子來往,“我從來不搭理他們,我從來不參加任何文化討論會或者開幕式,反正他們去的地兒我是肯定不去的,對我來說,他們去的地兒就是停尸間”。他懷疑那些自視非凡的人,“所有表現出高傲的人,都是本質上的虛弱,無論個人也好,政權也好,所有說‘噢,我不跟你談話,我不愿意跟你談最簡單的事情’,這就是人的虛弱,沒別的,因為人的事就那么點事,沒那么復雜”。

    他是一個憤怒中年,沒有他不敢罵的人,上次他罵過陳丹青軟骨頭,這次他說,“哦,這不是罵,這是他的特征”。他只佩服兩個人,一是魯迅,一是王朔。除了敢說敢罵外,艾未未佩服王朔還有一點,“王朔對自己特別狠,把自己往絕路上逼”。

    他又是冷靜的,談及憤慨之事時也是用很理性的分析語氣。生活中他是一個可愛的老頑童,充滿了探求的欲望,對農村生活尤有興趣,對年輕人他滿懷好奇和寬容,“愛國沒問題的,不關心政治也是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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