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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愚公河 孤鳳山
    尹敏志
    2011-05-04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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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6年秋天,殷海光一家搬進了位于溫州街的臺大宿舍。這間小房子帶了一個頗為寬敞的院子,但是里面沒有一棵樹,堆滿垃圾。瘦小且跛腳的殷海光親自花了三年多時間,把這片荒地改造成了一個花園。他沿著西邊的墻挖了一條河,在里面種滿白色和粉紅色的睡蓮,起名為“愚公河”。挖出來的泥土,則在院子中央堆成一座小山,此山名為“孤鳳山”。山頂和山腳都做了水泥桌凳,甚至還挖了一個小小的游泳池。 

    也許只有在這個花園里,看著“手植的杜鵑、石榴、九重葛、紫茉莉正在盛開。大地充滿了春的氣息”,一生蹇促的殷海光才能得到些許寧靜。有一天,窮困潦倒的他坐在石凳上對妻子殷夏君璐說:“我們過的是百萬富翁的日子?!痹诮o友人的信中,他說:“只有在那種氣氛里,我才是個真真實實的獨立自由的人?!笨墒?,殷海光畢竟是殷海光,他忽然筆鋒一轉:“然而,我一想到東方人那種混沌頭腦和語言,我立即怒火中燒?!?nbsp;

    《中國文化的展望》這本50多萬字的專著,是殷海光自1960年雷震《自由中國》案發后,從如日中天跌到谷底時開始動筆的,5年后完稿。那段期間,他不但被秘密警察監視(可他依然經常在家痛罵蔣介石,罵得連飯都吃不下。長期發怒,終于導致胃癌),還被取消“國家長期發展科學補助金”,這讓不擅謀生的殷海光生活陷于困頓。更為致命的是,臺灣各報刊此時都迫于政治壓力,不愿發他的任何文章了。在這種情況下,還有誰敢出這本書呢? 

    恐怕全臺灣只剩下他的弟子李敖了。但出版殷海光的書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書即使印出來了,也很有可能還沒賣幾本就被禁掉,結果讓出版社血本無歸,要知道“殺頭的生意有人做,賠錢的生意沒人做”。李敖此時正主持文星書店的出版業務,他好說歹說,甚至私人拿出一部分錢作為稿酬,終于把老板蕭孟能拉上了這條“通往殺頭又賠錢之路”。果然,出版沒多久,臺灣警備總司令部就下了查禁令,沒賣完的書則被全部沒收。 

    也許正是由于是在這種外面有人監視,家里無米下炊的情況下寫作,所以殷海光才在書中給自由主義注入了一股激越的氣質。在他看來,自由既不是君授的,也不是天賦的,而是個人自己爭取來的。鳥在天空飛,魚在水中游,原始人在荒野上跑,這只是未經意的(spontaneous),而不是自由的(free)。在人類歷史上,自由乃是一件新事,是近代“個人”覺醒,要求自己不為別人強制而自作主張的結果。從這里,我們不難看出他當時的心境。盧梭說過:“人生而自由,但卻無往不在枷鎖中?!币蠛9獾挠^點,則毋寧說是:“人生而陷于枷鎖中,卻無時而不向往著自由?!?nbsp;

    殷海光一再強調,自由主義只能建立在個人主義的基礎上,而絕不能建立在國家主義或其他任何集團主義的基礎上。因為自由的報酬是自由本身,而大部分人隨時有可能為更實際的需求而放棄自由。正如赫爾岑(A. Herzen)所說:“‘人民’并不渴望自由,只有文明化的個人才渴望它。自由從不是天賦的,或者可以輕易被得到的?!毖鋈吮窍⒒蛘呙婷嫦嘤U,都不如一個人奮起抗爭,不管你有多孤立無援。但同時,自由主義者又堅信自由應該是普遍的,只要有人被排除在外,不管那是一個人還是多數人,都不是真正的自由。所以,必須有人愿意犧牲自己來為所有人爭自由,可是由誰來做這件事呢? 

    殷海光的回答是:知識分子。 

    他給知識分子下了一個可能是有史以來最苛刻的、帶有濃厚個人風格的定義。首先“一個知識分子并不只是一個讀書多的人。一個知識分子的心靈必須有獨立精神和原創能力。他必須為追求觀念而追求觀念”。其次,“知識分子必須是他所在的社會之批評者,也是現有價值的反對者”,正因為這樣, “做一個真正的知識分子是要付出代價的,有時甚至得付出生命的代價”,比如蘇格拉底。知識分子“只問是非,不管一切”,流行的意見、別人的好惡、個人的安危和榮辱,都不予考慮。恭維誹謗,皆不動心,“世間的榮華富貴,不足以奪去他對真理追求的熱愛。世間對他的侮辱迫害,他知道這是人間難免的事?!?nbsp;

    書名《中國文化的展望》其實并不準確,還是英文版名字《Reappraisal of Cultural Change in Modern China》(近代中國文化變遷之再評價)更為切題。首先,殷海光概括中國文化的特征為:個人觀念不發達,以家族為中心,價值取向為崇古而拒變,自視為一個自足的系統(a self-sufficient system),認為什么都無需從“外夷”求得。這種心態會導致自我隔離,再加上天然的地理隔離,使中國文化長期沒有發展出一套有效的應變機能。這并不是說中國文化毫無彈性,而是說它彈性的適應極限(limit of adjustment)是很低的。 

    自19世紀開始,西方文化對中國文化的沖擊則明顯超過了這個極限。西方人的“船堅炮利”逼著中國進行現代化,在這個過程中,傳統家庭迅速解體、孔制崩潰、各種群眾運動高漲——其中影響最深遠的是五四運動。 

    五四運動以個人自由主義、民主、科學為始,卻最終呼喚出了民族主義和社會主義。殷海光認為,其原因在于,當時的知識分子并沒有西方啟蒙思想家那樣和平安定的大環境。他們明白啟蒙的重要,可實際情況卻是“外面有列強侵略,內有地方軍豪混戰。這種大情勢使人感到需要一個強有力的中樞政府?!庇谑?,知識分子內部發生了分化。一部分人投身到不太需要思考的群眾運動中去,他們放棄了對西方精密的邏輯推理和復雜的科學知識的學習,而滿足于“正反合”、“辯證法”之類的簡單公式,且越來越急于求成。另一部分人退回書齋,但卻再也無法對現實產生決定性影響。 

    投身群眾運動的知識分子,最后全體幻滅,無一例外。因為“群眾性的革命運動像一個大食魔。為了維持它的生存和氣力,它要吞食一個社會的一切才智、真誠、希望,以致于生命?!币蠛9獍讶罕娺\動分為三個階段:宣傳階段、組織階段、新權力形態出現階段。會有三種人在不同的階段起作用:狂熱分子、觀念之士、行動人物。知識分子一般扮演觀念之士的角色,任務是寫文章、演說、激勵和煽動群眾,為主義搖旗吶喊。在運動的頭兩個階段,狂熱分子和觀念之士居于主要地位,行動人物此時則隱身于組織中,職位卑微,無人注意。群眾運動初期,是知識分子最志得意滿的時候。 

    可是好景不長,一旦進入到第三個階段,行動人物就要登場了。他們往往是那些擅長權謀、頭腦冷靜、精于計算的人。他們不會被主義所束縛,卻能隨意把主義改造得適合自己的需要。對付競爭對手,他們則心狠手辣。耽于理想的觀念之士,自然不是他們的對手。于是,最后知識分子就如同剝卻果實的空殼般,被革命運動拋棄了,甚至還要被千萬人的腳踩過,碾成碎末。最典型的莫過于陳獨秀,這位中共早期的靈魂人物,最后孤獨地客死四川江津。 

    沒有投入群眾運動的知識分子,則提出了各種各樣的方案。殷海光著重分析了其中的“全盤西化”派、“中體西用”派和“布爾什維克”派。他對“全盤西化”的反思是最出人意料的,代表著他晚年的重要轉向。金耀基就稱贊這一點“完全淘洗了他過去的偏執”。 

    殷海光認為,中國半個世紀來的激進人物犯的一個普遍錯誤,是以為“一切舊的觀念及制度破壞了,于是天國就出現?!睂嶋H上,舊觀念和舊制度破壞了,好的觀念和制度可能出現,也可能不出現。文化的發展是有連續性的,把舊文化一掃而光,再用強制力推行新文化,只會助長動亂。半個多世紀來血的教訓,難道還不夠嗎?全盤西化既無必要,也不可能。我們不能以“文化洗腦”的方式歡迎西方文化,而只能以舊文化為要素來整合新文化。 

    對張之洞提出的“中體西用”論的分析,則更集中體現了殷海光的邏輯學水平。他認為:“體”與“用”的劃分實際上是不可能的,這只是一個玄學的構想(a metaphysical fiction)。為什么呢?比如說,純粹科學是應用科學的“體”,那么應用科學就是純粹科學的“用”了。但同時,相對于治病救人這樣的“用”而言,應用科學又是“體”了。由此可見,“體”、“用”之分根本就是虛無縹緲的。不論是西學還是中學,其體用都是一體且不可分的,更不可能把兩者各取一部分,糅合在一起。同理可得,“西體中用”也行不通。 

    殷海光認為:我們不能預設一個總路線或必須遵循的主義,因為它一旦被確定,就必將走向教條化;也不能期望一個包天蓋地的能解決所有問題的計劃的出現,這只是個烏托邦幻想。我們能做的,只是用自由主義原理預設一些最基本的原則,諸如:權力必須有所限制、每個人都有基本的人權、法治必須高于人治,等等。這一些底線是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可逾越的,不管是占少數的“寡頭”、信奉某個主義的政黨,或是占多數的“人民”。自由主義者從不描繪藍圖,它在本質上,只是一把供評判的標尺。 

    古留加曾說,康德一生的思索都以探討“人的自由何以可能”為旨歸,其實這句話也適用于殷海光。但對學究氣的康德來說,這純粹是一個理論問題;而對殷海光而言,這就更多的是一個實踐問題了。中國和西方不同:在古代,專制傳統源遠流長;近代引進“自由”這個詞不久,左派的極權主義和右派的威權主義又迅速將其淹沒, “中國的自由主義者先天不足,后天失調?!?nbsp;

    針對這種情況,殷海光對自由主義進行了“清源”,把那些可疑的雜質剔除出去。更重要的是,他親身示范了怎樣用生命去保衛“本乎理性的認識而建立的信仰”。個人的尊嚴不在于鐘鼎玉食,不在于一呼百應,而在于能在多慘淡的孤寂中堅持其道德自主性。在中國,自由往往稀少如珍珠,你必須獨自承受千鈞壓力,一直泅到海底才能得到它。永遠不要幻想任何一個權力集團會把自由賞賜給你,否則,都是還沉浸在國人已經做了兩千多年的“明君”、“好官”迷夢里沒有醒。 

    “那些藉語言和幻想編制一幅圖像來把自己躲藏在它里面的人實在是軟弱的懦夫?!币蠛9庠谧g著《到奴隸之路》(即海耶克的《通往奴役之路》)的序言中寫道,“世界上最剛強的人是敢于面對逆意的現實真相的人?,F在,我像冰山上一支細微的蠟燭。這支蠟燭在風里搖曳明滅。我只希望這支蠟燭在尚未被風吹滅以前,有許多蠟燭接著點燃。這許多支蠟燭比我更大更亮,他們的自由之光終于照遍東方的大地?!?nb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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