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觀察報 書評增刊 譚旭峰/文 有個同行的朋友中午問我，書展前兩天過去了，就不忙了吧？我好奇地問為什么，他說潘石屹、陳文茜等人前兩天都說完了，陳文茜還批評了韓寒，還有什么可報的呢？我一愣，那邊人已經尋不見了。

后來我就忙去了。下午兩點先是臺灣作家陳玉慧的講座，她生于臺灣，在巴黎讀藝術，后來又去柏林繼續讀書，之后一直在歐洲工作和生活，擔任臺灣《聯合報》駐歐洲記者，到現在已經做了15年。1992年出版了小說《征婚啟事》，后來被朋友陳國富低價拿了電影版權，十幾年后，一部叫《非誠勿擾》的電影在大陸上映，陳玉慧的朋友看了后問，這部電影和你的書什么關系，你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陳玉慧完全不知道，他寫信給陳國富，后者說，對不起，我忘了告訴你了。這是陳玉慧第一次公開回應這個事情，她只批評了一句話：你應該尊重我智慧的財產權。

估計這是個不小的新聞。但重要的是，陳玉慧2004年出版長篇小說《海神家族》，2009年出版長篇小說《CHINA》，最新一部小說《書迷》，其間得了2006年第一屆紅樓夢獎，臺灣文學家長篇小說金典獎。她是個天生的作家，花花公子的父親從小未給他父愛，給要好的女朋友寫情詩被誤認為同性戀，再不和她交往了，于是自己寫日記，后來寫散文，寫小說，當記者，訪問了三十幾位國家的總統、首相。硬是她用一支筆，行走天涯。

四點是唐諾的講座：“書——2000本的奇跡”。作為臺灣最重要的圖書編輯之一，唐諾從臺灣出版業一本書銷量到2000本即達盈虧平衡講起，與一部電影的制作需要30萬人觀看才能收支平衡最為對比，講述了圖書出版業對購買人數的低要求，如何更能滿足所有愛書人的各種需要，圖書也因此不會被電子書取代。

唐諾在臺北從來不演講，這些年他已經習慣用文字工作，這次的演講，他寫了厚厚的一沓演講稿，你看他在那里一邊讀，一邊翻，演講也并不生硬，還頗有幾分幽默和自嘲的特質。在后來進行的書展招待酒會上，唐諾的一個朋友說，老實講，你占了你夫人朱天心的光，我這么說你別生氣。唐諾說，告訴你吧，你是地球上最后一個知道這個秘密的人。

晚上回賓館的路上，我又想起那位同行的問題。潘石屹、陳文茜聒噪的哪里都可以看到他們的談話，散漫、迎合媒體、嘩眾取寵、不需要智力也沒有啟發，而那些珍貴的聲音，卻往往被忽視。所以，對于香港書展，該結束的人已經走了，那些未結束的聲音，也還將繼續帶給人愉悅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