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觀察網 王雋/文 經濟觀察網：你和你媳婦兒是在網上認識的么？

老羅：談不上。其實是生活里認識的，開始的時候不在一個城市，所有常常在網上聯系。

經濟觀察網：牛博開了一年多時，快撐不下去了，那會你說要寫本小說，看看能不能用版稅再撐一年。

老羅：那是牛博兩年的時候，我兩年沒工作了，也沒多少積蓄，快揭不開鍋了。

經濟觀察網：那你媳婦兒數落你不靠譜了么？

老羅：她從沒有因為收入狀況多說什么，只是我從新東方辭職沒跟她說，鬧了點不愉快。我辭了職，過了一倆月后，她問我，“你怎么不去上課了？”我說我已經辭職了。挺不成熟的，結婚了，還覺得自己是個小伙子，心理上還沒適應。后來我錢花差不多了，想出來掙錢的時候，她會跟我說，“你想安心寫書的話，我還有點積蓄?！?

經濟觀察網：揭不開鍋的時候想了什么轍？

老羅：第一下想到的是去私立培訓學校講課，但是接觸了幾個校長，都是江湖混子，像東北大忽悠那種，什么都敢說，跟賣大力丸一樣，我就沒去。然后路金波找我寫個小說，我就決定回家寫，兩個多月寫了十萬字，后來做學校就停下來，到現在沒有大塊的時間來整理。

經濟觀察網：學學馮唐，抽點空寫？

老羅：那我做不到，極少有人能像他那樣忙里偷閑寫，那特別可貴。我要大塊的時間才行。

經濟觀察網：現在有小孩么？

老羅：沒生呢，不打算生。

經濟觀察網：如果有的話，你不會讓他上學吧？

老羅：對，我會學鄭淵潔那樣自己帶孩子，大家擔心小孩會缺了集體生活，這個我后來找到解決的辦法，只是需要錢。中國有很多給外交人員和在華的外籍商人開設的學校，很貴，如果負擔得起，你可以在中國讓孩子接受國外的教育。一個班30個人，可能來自18個國家，小孩從小思維就是開放的，還沒有愚蠢的升學壓力。

經濟觀察網：在老羅學校，你自己上課嗎？

老羅：一直都自己上課，說實話時間比較緊，但是這個對招生還是有一定的影響的，不是特別大，但是還是有影響。

經濟觀察網：風格沒變吧？

老羅：應該沒變，可能會收斂一些，過去只是老師，可以張揚一些，現在也沒有刻意低調，現在身份變成了培訓學校的校長，太張揚了可能一些保守的學生、家長可能不能接受。像我平時總跟朋友說葷段子，我上了講臺是不會講的，以前網上有一些文字的帖子說是我的語錄，里頭有葷段子是訛傳的，不是我說的。

經濟觀察網：你一直對老師這個群體的大部分人持鄙視態度？

老羅：當然，特別惡劣，從小到大教過我的好的老師不到2%，在我的書里都提到了名字。

經濟觀察網：當老師時，你又對那些學生聽你的段子只聽到了笑話感到悲哀，當老師你也難受，當學生你也難受……

老羅：我剛老師的時候，講了一些很嚴肅的事情，一些學生都當笑話聽，很快我想明白了，在中國這種教育體制里，我在一個300個人的班里，可能只有三五個人，聽懂了我的話。你想有些老師教了20年，也沒給學生好的影響和榜樣。每個人改變世界都是一點點，除非遇到了特別好的機遇，我沒名沒錢沒勢，在我是一個普通民辦老師的前提下，每年改變幾十個人，說句俗話，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是件功德無量的事情。

經濟觀察網：你給著三五十個人最大的影響是什么？

老羅：他們跟我小時候被某些讀物啟蒙之前一樣，好多荒謬的事情沒有想清楚，渾渾噩噩的過來了，某一天某人給點了一下，也許你和他觀點不太一樣，但是忽然想明白了，對自己生存的現實有個獨立的思考，有個自己的判斷。

經濟觀察網：你給自己學校挑老師的標準是什么？

老羅：特別簡單，和行業里的老板的做法就一個區別。

這行的老板的做法就是看學生喜歡不喜歡，歡迎不歡迎，你課講錯了沒關系，講葷段子沒關系，跳艷舞都沒關系，只要學生喜歡你。我不會這樣，老師首先人品得沒問題，他們要是給學生灌輸糟糕的人生觀，那肯定不行。我記得一個武漢的培訓老師，他在一個勵志講座上說，一次下大雨，他騎車回家被寶馬車濺了一身泥，回家嚎啕大哭，給他媽打電話。我當時就毛骨悚然，你二十多歲的人，還打電話給你媽哭，結果更絕的在后面，他媽在電話里說，“孩子你要堅強，回頭努力出人頭地，咱也買寶馬車，也濺別人一身泥?！边@么惡劣的傻X，居然是行業里的優秀老師，還給別人講勵志。在我這絕對開除，不要這種人。

在此之外業務上不能有硬傷，在這兩件事能保證上，上課別跳艷舞，這好歹是教育崗位，學生肯定會尖叫，他們大多數是傻X，但是你不能。

經濟觀察網：你會經常去聽老師的課么？

老羅：我自己會聽，也有幾個合伙人組成的教師委員會，他們也經常聽。我們這很有意思，比如有的學生他投訴某個老師宣傳了狹隘的民族主義觀點，這基本上是發達國家大學的水平。中國的大學里很多教授直接講充滿種族歧視的言論，臺下一群白癡在鼓掌，很常見。我們有些新老師因為這個被投訴，我再跟他談話的同時，心里也很高興，說明我們在學生眼里，是一個要求更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