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三：浮沉2(2)

　　陸帆與云海在會議室又談了半小時，快下班的時候，兩個人來到了何乘風的辦公室。何乘風讓阿姨煮了幾杯咖啡，不一會兒，濃香的咖啡送到了，何乘風說：“這是最好的哥倫比亞咖啡?！彼α诵?，“我一直等著你們?！?/P>

　　陸帆端起杯子嘗了一小口，“何總，我和杰克已經開了碰頭會，關于中亞永通和聯歐國際的方案，我們都傾向于中亞永通?！?/P>

　　何乘風喝著咖啡，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中亞永通的方案比較傳統，而聯歐國際的方案，則比較，”陸帆想了想，找了個準確的詞，“比較aggressive(激進）！聯歐國際的方案，會讓晶通電子更快更好地走入市場，但是改制的難度會比較大；而中亞永通的方案實施起來會很容易，但是，從長遠來說，無異于慢性自殺?！?/P>

　　“哦，”何乘風放下了杯子，“你的意思是，這個方案只能解決短期資金問題，卻無法真正地清理包袱？”

　　“是的?！标懛f。

　　“選擇聯歐國際，講了經濟，就不能講政治，”何乘風緩緩地說，“選擇中亞永通，講了政治，就不能講經濟?！彼麚u了搖頭，“也難怪王貴林無法選擇?！?/P>

　　陸帆與云海沒有接話，何乘風看著他們，“說說看，王貴林為什么要把我們和SK（Siltcon Kilo）拖下水？”

　　“我是這樣想的，”云海說，“中亞永通與聯歐國際都只懂資本運作，卻不懂電子公司的具體運營，更不用說先進的IT解決方案帶給公司的機會。所以，他們的方案只能解決資金問題，卻解決不了企業發展問題。王貴林可能希望我們能幫助晶通電子解決長遠問題?！?/P>

　　“也就是說，”陸帆接著說，“他想選擇中亞永通的，這樣對政治有利，然后他希望我們能介入進來，解決后續發展問題?！?/P>

　　“唔——談何容易，”何乘風搖了搖頭，“太不容易了?！?/P>

　　“這個事情，”云海說，“恐怕不是我和弗蘭克這個層面可以解決的?！?/P>

　　“呵呵，何止是你們，”何乘風微微一笑，“不論我還是汪洋，站在兩家大外企的中華區的立場，我們也解決不了?！?/P>

　　“雖然目前解決起來很難，”陸帆說，“但我們還是想繼續跟進，一方面沒有到最后放棄的時候；另一方面，現在琳達和付國濤在BTT項目上打得不可開交，這樣可以牽扯精力，最重要的是不讓市場部做文章，為我們的銷售數字爭取時間?！?/P>

　　“你說得很對，”何乘風說，“我們不僅要繼續跟，還要深入地跟下去?，F在經濟形勢已經有些不好，如果我們拿不出好的數字，是會有很大麻煩的。至少，我們要讓美國總部相信，晶通電子，我們有很大的機會?！?/P>

　　陸帆與云海點了點頭。

　　何乘風晃了晃杯子，看著杯子里旋轉的咖啡，“王貴林這個人很不簡單，原以為他的目標是改制，但現在看來，改制不是目的，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他嘲諷地笑了笑，“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或者，他目標清楚，卻把我們都拉下了水?！?/P>

　　云海和陸帆不明白他話中所指，何乘風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摸著石頭過河?！?/P>

　　云海撲哧一聲苦笑起來，接著陸帆也笑了，三個男人互相看著，呵呵地樂著，這笑容之中，充滿了復雜的滋味，又或者，這笑里什么滋味都沒有，只是一種表示和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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