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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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觀察報 特約作者 侯瑩 對于喜歡納達爾的球迷來說,這場比賽是一種折磨,你看著他摔倒在球場上緊咬牙關,你看著他手握賽點久攻不下,你看著他奮力奔跑似乎要到世界盡頭。對于喜歡費德勒的球迷來說,這場比賽是一種折磨,你看著他在幾近崩潰中放聲怒吼,你看著他失掉優雅抱怨觀眾的嘈雜,你看著他在黯然神傷中強顏歡笑。
2008年的這一場溫布爾登男單決賽,情感的沖突來得比往常都要猛烈一些。
對于一個新聞人來說,怎么描述這場比賽是個不小的難題。不妨采用原始的倒三角式敘述方式。在報業發展初期,由于電報傳送過程經常被故障中斷,記者須優先交代最重要的新聞事實,其他像背景、內幕、花絮一類只能稍候。
倒三角:
2008年7月6日,納達爾6-4,6-4,6-7,6-7,9-7戰勝費德勒,奪得溫網男單冠軍。
4小時48分,創造溫布爾登網球錦標賽131年來的最長男單決賽用時紀錄。
納達爾獲得第五個大滿貫,終結費德勒的溫網五連冠。
如果電報還沒中斷,趕緊寫上這樣一句:
史詩般的比賽,納達爾的救贖,費德勒的夢魘。
納達爾的救贖
扭曲的面龐、緊皺的雙眉、陰郁的表情、仇恨的目光,這似乎是個來自地獄的復仇天使。有一家網球雜志因為使用了納達爾比賽中一幅表情扭曲的照片作為封面,還引起了一些讀者的微辭,他們認為有礙觀瞻。這個西班牙小子從16歲時走進人們的視線,留給記憶的除了賽場上沒人會穿的海盜褲,似乎就是皺著眉頭怒視對手,目光如鷹隼般兇狠。他沒有費德勒親切的微笑,不像薩芬那么英俊、喜歡搞些摔拍子、脫褲子的鬧劇,也不像羅迪克做些同莎拉波娃約會這樣的時髦事。他就會埋頭打網球,而且是有些人眼中“只會在紅土地上混事的西班牙人和南美人?!彼簧朴诤兔襟w打交道,英語也說不好,被有些人稱為“brokenEnglish”。在溫網開賽后他還在博客里抱怨,好不容易找機會和家人出去吃飯卻被8個記者圍追堵截。
西班牙人和南美人似乎是網壇里一個特殊的圈子。他們自成一派,有一批專門追隨的西班牙語媒體,盡管有時他們也抱怨這個圈子勢利,讓他們領略世態炎涼。他們從小在紅土場上摸爬滾打,精于曼妙的滑步和詭異的旋轉。雖然他們大多已鍛造成底線高手,而且將領地從紅土場擴大到硬地,但始終無法改變人們的固有印象。他們中間誕生了一批一冠王,如西班牙的科斯塔、費雷羅、高迪奧,而且是法網一冠王。他們的存在讓法網成了冷門的溫床,即使偉大如桑普拉斯也只能在羅蘭加洛斯球場無奈地嘆息。
紅土場是他們的領地,也成了他們的繭子。納達爾是他們的一員,卻又不是。他是羅蘭加洛斯的王者,從2005年到今年三度在決賽中讓費德勒靈魂出竅,讓失敗成了當今網壇世界第一的紅土宿命。但納達爾更向往溫網冠軍,那片綠草將讓他走上網球生涯的另一個極致。綠色與紅色是那么鮮明的對比,那里是屬于速度的樂園,那里有不規則的彈跳、那里滑步可能會崴腳,那里的王者是費德勒。
然而17歲的納達爾已經打入了溫網第三輪。19歲時,當他拿到第一個法網冠軍,他卻說自己更想要溫網冠軍,那時候大多數人認為他說的是昏話。20歲時,他結束了阿加西的最后一次溫網征途,決賽中負于費德勒。21歲時,經過5盤大戰,他決賽再次負于費德勒。那一天他在更衣室里失聲痛哭,斷言自己再也不可能打進溫網決賽。他的叔叔兼教練托尼表情陰沉,告訴他生活不會因一場比賽而改變。
然而網球世界是功利的。如果連續三年沖擊未果,很可能成為納達爾的溫網宿命,正如同他送給費德勒的法網宿命。紅土場上冠軍再多不過是個紅土之王,離天王還差很遠。誰會記住一個世界第二呢?無論他坐穩這把椅子年頭有多長。他生在了一個費德勒的時代。但他從18歲起就在扮演這個巨人殺手的角色,直到22歲這一年,在費德勒的傳統領地溫布爾登,在西班牙人42年沒有染指冠軍的溫布爾登草場,納達爾在五盤決戰中先贏兩盤、又被對手連扳兩盤的巨大壓力下經過長盤決勝,實現了絕殺。這是他除了四個法網大滿貫之外的又一個大滿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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