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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中國百草枯之父:它沒有解藥,但我沒想到會有人主動喝

    經濟觀察報 關注 2016-10-29 09:01

    經濟觀察報 記者 王雅潔 李德軍,中國百草枯之父,現為山東省農藥科學研究院院長、黨委書記。在他的記憶里,多年前攻克下英國壟斷的百草枯生產工藝技術課題時的挑戰難以磨滅。在他的職業生涯里,因為百草枯,將他推上事業頂峰,同樣也因為百草枯,給他帶來輿論上的重重壓力。

    這位百草枯之父,如何看待20年前他和他的團隊苦心攻關研制出來的無解“百草枯”?如何看待百草枯病人?在將百草枯生產工藝大規模普及中國的過程中,歷經過什么樣的故事?

    近日,經濟觀察報獨家專訪李德軍,為上述問題尋找答案。

    我很自豪

    經濟觀察報:您覺得百草枯和其他除草劑相比優勢在哪?

    李德軍:應該說叫特點,不能完全叫優勢。百草枯的一個特點是它遇土鈍化,打到草上的時候,它會有效果,但是一達到土壤它就鈍化了,沒有任何效果。所以他不傷植物的根,也不會在土壤里面造成殘留危害。另外它作用特別快,幾十分鐘就會見效,其他藥物很少有這么快見效。另外它耐雨水沖刷,頂著雨水打藥也是可以的。

    由于其不傷根無殘留,環境相容性比較好,尤其在水土保持這方面,優勢非常明顯。植物根部保留了之后,水土土壤保留。生態環境效益是非常好的,對咱們國家特別重要。

    中國人吃飯的問題只能在中國人的土地上生產糧食養活這些人,不可能指望外國的土地養活中國人。良田、高產田很少的情況下,農藥的使用是不可避免的,這是一個社會穩定的基礎。農藥雖然是精細化下一個很小的行業,整個一年農藥的市場也不過1000億元左右,但它在國民經濟中占的地位是非常重要的,牽涉到糧食問題、環境問題、食品安全問題,還有生態平衡,甚至地下水,野生動物等問題都是有關聯的。

    經濟觀察報:您當初為何選擇研究百草枯?百草枯最早是由英國發明,并且技術壟斷的。

    李德軍:百草枯最早是從國外進口的一種除草劑,當時全球只有先正達公司生產、供應。當時我已經做了科研所的副所長,選了這個題,組織了一幫人來攻克生產技術。這里說的研究所就是現在的山東省農藥研究院。

    從1996年開始研究,一直持續到了2004年吧。相當長的時間對百草枯持續性的攻關研究。在全世界,除了先正達之外,第二家掌握這個技術的就是我們。當時感覺到相當厲害,我很自豪,感覺為中國的農業做了一件好事兒。

    經濟觀察報:當時為什么要選這個課題?不選一個其他的課題?

    李德軍:當時太年輕,不知道它這么難,好多大專家都知道它不好玩,不好弄,不要動他。那個時候年輕,想干一點事兒,那就我來弄。后來才發現這個東西這么復雜,這么費勁。

    我那個時候31歲,剛當上副所長,初生牛犢不怕虎?,F在再讓我干這個事兒,我肯定躲了。我1983年山東大學畢業,當時接這個課題的時候,在所里已經工作11年了。不是因為我水平多高看到百草枯將來有發展前景才研究它,純粹是誤打誤撞感覺我要干點活才選中了百草枯。

    還有個想法是,當時我這個研究所經濟狀況和在國內的知名度都非常非常低,如果我的研究和大院大所課題重復的話,沒有突破的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我的技術沒有做成,別人已經產業化了,就白做了。所以我只能找這些大家都不做的我來做。選這個題,其實就這么簡單。

    后來也有人問過我,說為什么要選這個課題,我說我選的就一個原則,不跟那些大研究所碰撞,他們選的,我就不干。我這個太弱小了,層次比較低。畢竟他們這么多課題隨便選,選擇余地比較大,站在一個比較有利的位置上,根據他們的經驗,這個選題也不知道是他們漏掉了還是干什么,反正后來被我挑中了。

    經濟觀察報:攻克成功后相關產業發展情況如何?

    李德軍:2000年左右我將技術轉讓紅太陽公司,紅太陽的楊總跟我說,會把這個百草枯的技術做到上萬噸。我聽了這句話,想生產這么多噸賣給誰?沒想到上萬噸的目標真的實現了,并且還翻番,在紅太陽那里迅速產業化,市場迅速擴張,而且拉動了百草枯生產原料之一吡啶的技藝攻克,并在全國范圍內拉動了一整條產業鏈的快速發展。

    現在全世界農藥大概有幾百個品種,在中國有300多個品種,百草枯很快就上升到中國生產使用量第二位的產品,市場放大的速度特別快。

    我很慚愧

    經濟觀察報:您接手這個課題時,知道百草枯沒有解藥嗎?

    李德軍:當時我從資料上看到過,沒有解藥,但我對這點并不是很重視,因為這不是給人喝的。我沒有想到這個產品會有人主動喝。

    但是,按照國家制定農藥產品的標準,百草枯問世時便強制規范加了三道防線,第一道把它染成難看的墨綠色,讓人看了以后明白不是喝的東西。第二道防線是加了臭味劑,聞起來很惡心。第三道防止人誤服的防線是加了催吐劑,作用于大腦中樞神經,在很短的時間內,讓人體嘔吐。

    經濟觀察報:您剛才說,做這個課題的時候也查到百草枯國外近十年無解藥,您當時看到這個會擔心嗎?

    李德軍:當時沒有任何的意識想這個問題。因為在國外,特別是發達國家都是大農場主,一個農場主1000多公頃土地,農場主要打藥的時候自己不打藥,要聘請有資質的公司,一般的農場主可能接觸不到那個藥。也就是說,在國外的一些市場上是買不到農藥的,普通公眾很難接觸到百草枯,人體喝百草枯死亡的案例也不多。

    經濟觀察報:中國是什么樣的操作模式?

    李德軍:中國是一家一戶的種植模式,自己可以買到農藥,自己就能用。

    經濟觀察報:聽說您后來非常關注百草枯病人,曾經聽了百草枯病人的醫學講座,難過得兩天吃不下飯,是嗎?

    李德軍:因為開始我沒有想到,太吃驚,太意外,感覺到怎么會這樣,后來我就在反思。

    說實在話,百草枯我感覺是很得意的一個作品,是我一生,是我科學研究工作里邊最得意的一個作品,當然其他成果也有,但是這個成果是我最得意的,我沒想到這么得意的作品上面出現了這么嚴重的瑕疵,讓我感覺到,說的不好聽點叫有一種負罪感,我感覺到這做的什么事啊,對這個問題我很慚愧。

    現在發展成這個樣子誰也沒有想到,我不好受。你可能理解不了技術工作人員對自己的成果,就好像女士對自己的孩子感情是一樣的。為了攻克百草枯生產工藝課題,我們付出的代價是很沉重的。

    經濟觀察報:您從哪一年開始關注到百草枯病人?您提到,曾有百草枯病人找您要解藥,您如何消化和百草枯病人相關的事?

    李德軍:大概四年前,那時候百草枯的產量達到幾萬噸了,隨著產量的提升,百草枯中毒的狀況越來越多,而且在社會上引起了一些呼聲,這個時候就注意到了。就想默默地干點事,支持一下,彌補一下因為這個產品給很多家庭帶來的不幸。

    經濟觀察報:其中包括百草枯關懷工作組?

    李德軍:我配合中國農業工業協會,成立了一個百草枯社會責任關懷工作組,我是工作組的副組長,就從和我熟識的百草枯生產企業里面,籌集了一大筆錢,用來資助百草枯救治。

    有十幾家企業,通過我這聯系到的企業包括南京紅太陽、濟南綠霸等。當然還有先正達、石家莊寶豐、山東綠豐、浙江永隆、蘇州太和。臺灣的一家企業聽說這個消息后,主動找來要求加入,提供資金。

    從13年開始,兩年間差不多籌集了超過兩千萬元。根據資金使用情況來看,不夠了我就再去召集企業拿。

    我想為百草枯病人做點事情。何況現在水劑只能出口,國內市場沒有了,我也拼命的想挽救百草枯,拼命地想讓它呈現十全十美的形象,想把它的弊端屏蔽掉。我沒想到這個產品最后竟然落得這么一個下場(2016年7月1日起,百草枯水劑在國內迎來禁令),就像自己的孩子,原本養大了感覺挺有出息的,最后不行了,確實心理是不好受。

    經濟觀察報:您說屏蔽弊端,如何屏蔽?

    李德軍:我在2013年-2015年這三年我做了第二件技術攻關。

    原先百草枯水劑,人很容易喝下去的,一沖動抓起來就喝,喝了以后不好搶救。我考慮把它做成了顆粒劑,做成顆粒劑之后把它裝到水溶容器里面,所謂水溶容器就是一個特殊的塑料袋,很結實,人手撕不開,需要把它放到水里面,或者噴霧器里面才能溶解。

    這項技術最最關鍵的就是造成粒子,因為他是水溶性的東西,造成粒子的過程,這也是非常非常難的,這也是我沒有想到的。難到什么地步,車間的衛生標準,控制車間的粉塵,大概在一個立方米0.01個ppm,這個衛生標準的話,在我們大規模工業化裝置的情況下是沒有辦法逾越的技術障礙,全世界也沒有人做得到。

    這么多年,我對百草枯投入的精力太多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就這么完了,真的不忍心,經過努力,所以最后還真就讓我找著了一條能夠做成粒子,一點都不產生粉塵,能夠達到衛生標準的技術。

    有研究表明,沖動型自殺的人想自殺的時間周期為13秒,如果拖過了這13秒,他很可能就不會死,過了13秒,打死他也不會自殺。

    經濟觀察報:所以您三年研發就是為了爭取這13秒?

    李德軍:對,就是爭取延遲這點時間。這項技術我申請了四項專利,包括四項國家發明專利,一項國際發明專利。這個技術現在也是全球唯一的,連先正達都沒有。但是,遇到了一個難題,工信部已經給我這個新研發的百草枯產品發了生產批準證書,但是農業部門沒有登記證。也就是說我現在生產是合法的,出售是非法的。為了這三年的研究,我自己又投了一大筆資金,花了近四百萬。

    經濟觀察報:對百草枯的未來有什么考量?

    李德軍:我感覺百草枯這個事情已經成了很敏感的社會問題,影響太大了,超出了我一個技術人員所能操控的,作為一個技術人員來講,我只能用技術手段解決產品的缺陷。

    我不能影響國家政策,國家從更高的高度上,從關懷人的生命,從消費者使用者的生命安全的角度來評判,感覺這個產品不能在中國目前這個環境再使用。我也是要服從國家的決定的,盡管我付出了那么多,畢竟我只是從專業技術人員的角度去做了相關工作??墒菄艺镜膶用娓?,國家管理人員面對的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在一個鮮活的生命的面前,我做的技術改進工作都是不值得一提的,這個我也是理解的。

    經濟觀察報:從市場角度來看,您有什么建言?

    李德軍:希望國家在規范嚴格管理的基礎之上,還是能給百草枯留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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