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觀察報 記者 賈華杰 劉金松

應急評估

4月23日中午，清華大學土木系陸新征、潘鵬、李威三位老師對蘆山縣第二幼兒園園長說，圓形多功能活動室實際上現在就可以使用，但因為砌墻出現了裂縫，“本著學校應急評估從嚴的原則，定為2級，暫停使用。”

蘆山縣第二幼兒園總面積約4400平方米，于2012年4月竣工，2012年9月開始使用。除了圓形多功能活動室外，還包括幼兒教學樓、藝體大樓、辦公室和廚房。

上述清華大學的三位老師是4月21日隨住建部首批專家組前往雅安地震災區進行重點建筑安全情況應急排查的。4月22日，他們完成對雅安市4.4萬平方米建筑的應急評估，23日進入蘆山縣城開始對重要建筑物開展應急評估。

建筑專家經過現場評估后，根據實際情況作出初步的判斷，將建筑分為可使用、停止使用、拆除三個等級。

4月23日，整整一天的時間，清華大學的三位老師先后完成了對蘆山縣城5家小學和幼兒園的評估，分別是蘆山縣第二小學、蘆陽小學、蘆山縣第三小學以及蘆山第一、第二幼兒園，總面積約2.2萬平方米。

經濟觀察報記者跟隨著蘆山縣住建局官員和清華大學三人工作組，經歷了整個應急評估過程。

據經濟觀察報記者了解，蘆山縣城內5所小學、幼兒園的教學樓部分基本達到了此前抗震設計要求，主體結構未受到大的破環，經修理后就可繼續使用。這些教學樓都是在汶川大地震后重新修建或進行過加固的。

但清華大學三位老師在實際評估中也發現了問題，蘆山縣第二小學的200多平方米教師辦公樓以及廬山第一幼兒園的100多平方米廚房部分在地震中損毀嚴重，被定為3級，未來將拆除。

23日，蘆山縣第二小學負責人對經濟觀察報記者介紹，二小還包括有1024平方米的教學樓、1068平方米的綜合樓。教師的兩層辦公樓建設于上世紀90年代，屬于磚混結構，目前已是危樓，隨時有倒塌的危險。“因為學校一直準備搬遷，所以并沒有進行加固和改造。”

鄉鎮學校的大部分校舍也通過了此次7.0級地震的考驗，學校也從汶川地震的“災難中心”變成了此次的“鄉鎮救助中心”。

24日，經濟觀察報記者沿著蘆山縣至寶興縣的公路，實地詳細查看了沿線清仁鄉和雙石鎮的中小學校舍受損情況。

在清仁鄉中心小學和中心小學的分校大同村小學，校長陳潔對經濟觀察報記者說，中心小學學校教學樓于2008年以后由中國紅十字會援建，主體結構經建筑專家鑒定后，沒有任何問題；大同小學教學樓是由上海貝親公司援建，整體結構也沒有問題。

陳潔說，兩所學校的辦公樓都受損嚴重，主要是因為校舍安全工程的資金有限，所以只能先改造教學樓部分，老師仍然在原來的舊樓里辦公。

好于預期

此次雅安地震未發生學校房屋倒塌的情況。雅安市防震減災局副局長陳勇說：“我們學校的房屋是最安全、最穩固的建筑。政府向學校和醫院建設投入了大筆資金。我確信沒有校舍發生倒塌。”

中國建筑科學研究院研究員、博士生導師王亞勇在接受經濟觀察報記者采訪時說，對此次地震中，公共建筑尤其是學校，在地震中的抗震性表現，據我前線的同事在災區調查的情況，還是不錯的，特別是汶川地震以后蓋的學校，包括新蓋的公共建筑，也包括老百姓自建的房屋。

王亞勇曾擔任中國建筑科學研究院工程抗震研究所所長，主編國家標準《建筑抗震設計規范》，《建筑抗震設防分類標準》。“2008年‘5·12’地震之后，校園加固之后，還是起很好作用，這次起的作用還是比較大，政府下決心了。”

正在地震災區進行應急評估的北京建筑設計研究院副總工程師苗啟松也表示，公共建筑在此次地震中表現比較好，特別是那些新建的，中震可修的目標還是完全達到了，完全符合結構設計的預期。

苗啟松認為，此次蘆山縣震中的烈度已經到9度，蘆山縣城沒到9度，現在中小學校只是一些非結構部件出現損壞，實際上比我們預期的效果還要好。

苗啟松解釋說，中國的抗震設計是“小震不壞，中震可修，大震不倒”，也就是說，如果是小震6度，隔墻也不會壞；遭遇中震，比如說7.5度，就是主體結構破壞輕微或者沒有破壞，非結構部件重新裝修一下，可以繼續使用，這就是中震可修。“如果是大震，比如，蘆山縣城是8度地震，只要不倒，就達到我們設計的預期了，有破損也是正常的。”

王亞勇也認為，“這次地震震中實際破壞力度比較高，大概9-10度，蘆山按照5·12之后地震局頒布的區劃，設防力度是7.5度。7.5度設防的建筑碰到9度沖擊，一點不損壞是不可能的。”

王亞勇說，如果要再進一步提高有兩個方法，一個是隔震，一個是采用鋼結構，這就牽涉到資金投入問題。“我們做過測算，如果設防烈度從7度提高到8度，土建成本提高15%左右，6到7度增加少一點，10%不到，烈度越高，提高一度增加的成本越大。鋼架構增加成本多一點，提高一度，土建成本增加30%-40%。”王亞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