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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每個人都不是一座孤島
    導語:

    顏煉軍

    孔子說,困而知之。困于病痛,尤其是接近死亡、或以死亡終結的病痛,是人類亙古以來一直在承受的陰霾,但這往往也是人思考與開悟的契機。有許多人由于陷入病痛的絕境而求助于宗教信仰,因此獲得圣靈的光照;也有許多人將陷入病痛、瀕臨死亡的體驗隱喻化、美學化、崇高化,試圖以詩性言說的快感,來緩減疾病的痛苦。因此,關于病痛的治療與體驗為主題的文學書寫,是個從未間斷的書寫傳統。文學有時甚至被當做治病的藥方,比如在許多漢賦作品中,文學家就是通過各種故事幻境給重病的王公貴族治病的。當然,更多時候,是給自己治?。簬装倌昵?,傷寒病還是人類生命無情的殺手,英國詩人和主教約翰·多恩就曾因患傷寒而寫下了《喪鐘為誰而鳴》一書,成為歷史上著名的“緊急時刻的禱告”,他也因此奇跡般康復了。后來,結核病也長期成為文學家筆下出沒的疾病,它幾乎成為歐洲浪漫主義和現代主義文學家們的生理特征之一。結核病被現代醫學克服之后,各種癌癥又開始幽靈般大規模進入現代人的身體。因為人們談之色變,它也成為許多文學作品的主題,比如托爾斯泰的《伊凡·伊里奇之死》,就常常被引為描寫癌癥的文學案例,索爾仁尼琴的名著《癌癥樓》,則在癌癥痛苦的不可忍受與政治壓抑及迫害之間建立了隱喻關系。

    在中國,近幾十年來,隨著現代化的深入,城市生活形態的普及,我們生存之物境漸趨變惡,各種惡性疾病與文學寫作似乎也越來越結合在一起。由于自身經歷及所見,許多作家都把惡性疾病與治療作為寫作主題,可以說,這也成為文學反思現代性后果的一種形態。比如,史鐵生、陸幼青、周國平、周大新、遲子建、子尤等,都曾因為自己或親人的疾病,寫出了風格與體裁不一的文本,給公眾讀者留下強烈清晰印象?,F在,老作家汪浙成先生又給讀者獻上了一部關于女兒白血病治療經歷的作品:《女兒,爸爸要救你》。由于作者身份與經驗的特殊性,這本書具有不同于以往作品的獨特價值。

    這得從作者的人生閱歷講起。汪先生上世紀五十年代末畢業于北京大學中文系,屬于共和國培養的第一代大學生。他們這一代人文知識分子,在當代中國歷史上留下了清晰的面孔。一方面,由于時代的緣故,他們大多是五十年代革命浪漫主義生活美學的信仰者和踐行者,是郭小川詩歌中所說的一代“青年公民”。與當時許多年輕知識分子一樣,汪先生與他的愛人溫小鈺女士響應了他們心目中的崇高性的號召,到邊疆少數民族地區支邊工作,這一去十數年,不經意間便幻化為他們生命中的尤利西斯之旅。汪先生與溫女士的愛情、事業與生活,也因此無不充滿了令人驚羨、感佩、扼腕的革命浪漫主義氣息。另一方面,身處在那個特殊的年代,他們也參與、經歷了歷史荒誕、殘酷、血腥和瘋狂,無一能幸免地成為時代的受害者。比如,溫小鈺女士的病逝,就與早年生活條件的艱難有關。此類故事在汪先生早年的小說和散文中處處可以見到??梢哉f,上述兩方面的極端性體驗,在晚年的汪先生身上化約為一種獨特的心智風格。

    記得詩人屠岸先生晚年的回憶錄叫“生正逢時”,屠岸先生在夕陽中回顧萬千往事,充滿反諷地發現,他們這一代人經歷和見證的歷史太豐富了,記憶的倉庫里可謂“金銀滿缽”——可惜有機會和勇氣寫下回憶的人不夠多。某種意義上,“生正逢時”這個詞用在汪先生身上也不為過。他先后被命運派遣到京華、漠北和江南,在體制內擔任過種種文化職務,他以作家特有的敏感和情懷,參與和見證了當代以來的種種文化風尚和歷史的風雨變幻。然而,汪先生也是不幸的,歲月的飄忽起落,不但帶走了他的華年與曾經相信的一切,也以死神的無常,打著帕金森的幌子帶走了他的愛妻。好在,時代在他身上鍛鑄的那個浪漫主義苦行者,堅韌地承擔了這一切,其中演繹的故事,亦早已成為文苑坊間的生命傳奇。

    歷史與命運在拿走了一切之后,還要繼續以更殘忍的方式來考驗汪先生的信念。就像《圣經》中年老的約伯一樣,汪先生在獻出青春、愛妻之后,在早年的生活信念及其寄賴的社會歷史幻境早已煙消云散之后,已過古稀之年的他,再次被厄運壓頂:人類當下面臨的撒旦式頑疾——白血病,還要求他獻上唯一的愛女——她其實是他們夫婦早年在內蒙古撿來的棄嬰,是他們生命與愛情的見證、寄托,是早已被沖散的歷史激情與苦難留給他的最大的安慰。這個沒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老人,被迫以常人難以想象的毅力跟疾病拼上了。他拖著衰老的身軀,扛著艱辛、絕望、死亡、恐懼和巨額醫療費用,帶著女兒先后奔走于杭州、北京等地的醫院和醫療機構,在不可能中尋求希望和奇跡。幸運的是,他罕見的勇毅和愛心煥發出的精神氣場,不但堅定了醫生們救死扶傷的信念,使父女孤單的抗爭上升為一場持久的醫療技術攻堅戰;也感召了無數親友、故人、同事和陌生人:比如山西省公安廳廳長接到求助信之后親自下令幫他尋找女兒的生父生母和直系血親,比如陌生的臺灣女士在自己遭遇喪子之痛時,仍然堅持為他們捐出造血干細胞……千百雙援手,無數仁愛的奇跡,就被他的精神這樣催喚出來。

    最后,他勝利了,大家勝利了。出于感恩,出于對生命歷險和抗爭的再次省悟,他以作家的人文情懷和故事能力,將這場抗爭中經歷的一切,以洗練動人的文字,寫到《女兒,爸爸要救你》一書中。其中不只再現了步步驚心的治療過程,不只再現了女兒的病痛與父親的勇毅激發出的社會愛心,還非常細致地將白血病患者親歷的細節性的治療程序,可能遇到的種種困難,可能促成好轉的種種契機,盡心盡力呈現在讀者面前。對于日益龐大的白血病患者群體,這無疑是一本非常好的指導性讀本;對于普通讀者,則是一本可以幫助我們重新理解親情、人道、疾病和命運的書。

    約翰·多恩曾在他的書中寫過一段著名的話,后來因被海明威引用而流傳開來:“每個人都不是一座孤島,自成一體;每個人都是那廣袤大陸的一部分。如果海浪沖刷掉一個土塊,歐洲就少了一點;如果一個海角,如果你朋友或你自己的莊園被沖掉,也是如此。任何人的死亡,使我受到損失,因為我包孕在人類之中。所以別去打聽喪鐘為誰而鳴,它為你敲響?!痹谌祟愅耆焉詈兔\交給了自己,而不是上天和神靈的今天,汪浙成先生這本書,不但向我們展示了人性的脆弱與珍貴——托馬斯·曼在《魔山》中說過:“所有的疾病都只不過是變相的愛”,同時也無奈地證明,我們都已陷在這些現代病魔無邊的漩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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