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至悅/文
一邊喊著“紙媒必死”,一邊在網絡和新媒體領域的泥潭中掙扎,這就是大多數傳統報業媒體的現狀。
從市場角度分析,紙媒很難出現下一次的黃金增長點。
當前傳統報業面臨的困境,與受眾閱讀習慣的改變有很大關系。這是一個被網絡綁架的時代,每個人出于信息獲取,娛樂和社交化等需要,經常置身于網絡的海洋中,只要手中有一個無限移動設備,花在上面的時間就不會少。相反,在線下的時間被切割成很零碎的小塊,小得甚至不足以完整地看完一份報刊。某些人對傳統報刊情有獨鐘,但這部分人購買報紙是出于情感的需求,也許并不認為紙質版能夠提供比電子版更有力(包括信息的數量、多樣性和獲得的便利性等等)的東西。這種情感性需求很難抵御新媒體技術帶來的優勢。
毫無疑問,新聞不會消亡,世界對消息的渴求甚至在日益增加。然而,當新聞的“新”字被新媒體粉碎,時效的決定性地位不復存在,“內容為王”的論斷在競爭條件不平等的情況下不再堅固的時候,我們不禁問,傳統報業路在何方?
業內有很多聲音,多元化經營是一條出路。的確,無論是國外還是國內,很多大的報業集團像NewYork Times,南方報業集團,都不是單一的報紙、雜志業務,而是包括報紙、雜志、廣播電視、娛樂服務等媒介。集團的手臂越伸越長,產業鏈條不斷延伸,也會有越來越多新的業務增長點。但是我們不能忽略一點,傳媒多元化經營,它的大門并不是對所有傳統報業都敞開的,它的行業壁壘在于現行報社的資源和地位,是不是允許把業務拉長到其他領域。
無意把話題擴大,因為正在《經濟觀察報》實習,亦不妨拿經濟觀察報所代表的專業型強的紙媒作為例子分析。
像其他報紙一樣,《經濟觀察報》有自己的網站,有自己的iphone、ipad、android版本,但是移動終端上的版本的更新時間一直停留在2011年,這恐怕與一直對盈利模式沒有把握有很大關系。
到目前為止,互聯網的盈利模式一共分為三種:第一,電子商務,包括亞馬遜、飯統網這樣在網上出售實物或服務的業務;像淘寶一樣為零售商提供平臺的業務;還有就是像iTunes以不開放平臺為依托的虛擬內容出售業務。第二,網絡廣告。廣告是傳統紙媒的主要收入來源,而廣告商們正在被網絡廣告吸引,報紙的廣告收入將呈現下滑趨勢。第三,用戶付費服務。中國網民線上付費的習慣隨著網購的增加正在漸漸培養,通過有價值的內容吸引用戶并不是難事。
報業網上及app的盈利模式,可以參考后兩種。
報紙上網只是第一步,內容的簡單平移并不能帶來良好的傳播效果。第二步,是充分利用互聯網的特征,整合社會化媒體,多媒體的平臺,融合其他可以為報社帶來業務的后續產業鏈。像財新傳媒,它的定位是“7天24小時輸出高品質的原創內容,為中國政界、金融界、產業界、學界等社會精英提供每日必需的高品質財經新聞、資訊、評論,以及基礎金融信息服務。”在網絡的社會,中心人物是“用戶”而不再是“讀者”,他們渴望分享、評論甚至加工一條新聞,他們希望自己的表達通過這個媒介得到社會的認同和重視。正是因為我們面對的群體有了本質屬性上的不同,策略也應該有所不同。
復旦大學的鄧建國博士提到過“網絡媒體的反哺”,這個方法值得注意。鄧博士認為,報紙可以通過社會化的媒體把那些不必由自己完成的活,包括新聞爆料,選題調查,新聞的營銷與反饋,等等,以降低運營成本。另一方面,也可以把網絡版結集成紙質版出版。比如像現在的微博,到了年終了,會有媒體整理總結微博上關于某一個議題的討論,再在書店出售。
網絡版與紙質版并不一定是對立關系,他們在很多時候是可以相互補充和促進的。報社不妨收集線上注冊用戶的資料,根據用戶的喜好進行內容推送,推送到郵箱及客戶端,用戶看過后,覺得這個信息很好,有價值,需要保存,他會有欲望去購買這份報紙。
《紐約時報》網站首席執行官馬丁-尼森霍茨說,盡管背靠《紐約時報》這棵大樹,《紐約時報》網站擴展了報紙的品牌,而不僅是報紙的另一種傳播形式。他說:“我們將自己看作是數字商人。我們希望盡可能多地收集高質量的內容,成為這方面的楷模。”他指出,人們關于收費還是免費的爭論是在分散精力。“收費只是整個業務模式的一部分,廣告也必須得到重視。”例如,喜歡英語縱橫字謎的用戶只需每年花19.95美元、或每月3.95美元就能在該網站訪問《紐約時報》的這一欄目。他們最近還將棒球的一些珍貴歷史照片、文章和音像資料編輯成小檔案,顧客每年花9.95美元就能訪問。這種將報紙內容細拆出售的做法無疑也是互聯網的優勢之一。同樣《經濟觀察報》作為一個專業性強的媒體,在財經類的內容上有自己獨特的優勢,這種核心價值是必須被依托的。
設想總是豐滿的,但是現實在大多數時候很骨感。Charles Dickens在《雙城記》里說過:我們面前應有盡有,我們面前一無所有,這是對傳統報業再好不過的形容。今天,我們有更寬廣的市場,更大的受眾群體,更便捷的工具和技術,更融合的環境...但我們面對的是變換無窮的世界,對于媒體,這個產業就像一個叢林一樣,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進化,是唯一的出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