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經濟觀察報 楊婷婷/文 上周,倫敦國家劇院轉制的舞臺劇《弗蘭肯斯坦的靈與肉》電影版被帶到了北京,在舞臺上看科學怪物是件很刺激的事兒,尤其是,這個怪物還是當紅英劇《Sherlock》里那個有些迷人、有些絮叨的神探福爾摩斯的演員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扮演,對中國觀眾來說,“卷福”的名氣讓《弗蘭肯斯坦》這部陌生的科幻小說迅速在普通大眾中流行起來。
在西方,弗蘭肯斯坦是一個家喻戶曉的名字,它在1818年由詩人雪萊的第二任妻子瑪麗·雪萊創作出來。在瑪麗·雪萊的科幻小說《弗蘭肯斯坦》里,一個瘋狂的科學家以為自己掌握了人工制造生命的秘密,他以為自己能夠像上帝一樣創造生命,但最終整個人生卻被這個怪物所毀。弗蘭肯斯坦為西方的英文詞典增添了一個新的詞,“Frankenstein”,它被翻譯為最終被自己所創造出來的東西所傷害。
在中國播放的《弗蘭肯斯坦的靈與肉》電影版是英國國家劇院現場(National Theatre Live)project的一部分,NT Live是將戲劇舞臺上的精彩表演高清拍攝,并且通過衛星直播的形式,像電影一樣,向世界其他國家和地區進行廣泛地傳播。
開場十分鐘的戲非常重要,它要向知道故事脈絡的觀眾展示怪物的誕生和它的丑陋。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在近十分鐘內沒有語言,只用抽搐至痙攣的方式告訴舞臺下的人們,怪物是如何的與眾不同,當然,怪物誕生的時候是不穿衣服的,這也讓舞臺上的演員在高清電影鏡頭的放大下,每一寸皮膚的抽動都能夠清晰地展示在觀眾眼前。
不只是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要接受這樣的考驗,在倫敦演出時,他要和另一個演員約翰·李·米勒互換角色,輪番出演怪物和科學家。這也是這部戲在倫敦上映時,引起轟動之處,舞臺劇的最大魅力就在于,每一場演出都是不可復制的,而每場更換角色更是增加了這部戲的“不穩定”因素。
這部舞臺劇的編劇尼克·迪爾跟隨這部戲第一次來到北京,在電影結束的觀眾見面會上,他說,“雖然這部作品是因為一個少女在18歲時懷孕創作出來的,她緊張,擔心不知道懷孕是一個怎樣的過程。但是這個小說卻在經歷了近兩個世紀后依然能讓當代人感到共鳴。”
瑪麗寫出這個故事后大約二十年,英國就轟轟烈烈地進入了工業革命時代,大機器的產生推動的科技發展一直驅使著人類今天的進步,這也是這部《弗蘭肯斯坦》能夠被賦予當代意義的現實基礎,但瑪麗自己也許并沒有想這么遠,因為瑪麗·雪萊之所以對懷孕感到恐懼很有可能是因為自己童年不愉快的經歷。在她出生十天后,其母親就因為產后感染去世,在很長一段時間里,瑪麗都覺得是自己的出生害死了母親。
不過編劇最終把這部小說改編得既凄美又好笑,他在舞臺劇兩個半小時的時光里迅速地展開了故事敘述,但可惜的是,也失去了原著中在時間上的清晰度,與此同時,弱化了其科學小說的味道,而更像是一出倫理劇。怪物從出生就被驅逐不被認同,直到遇到一個在戰爭中失去眼睛的老人,他懷抱著極大的耐心教怪物口才、語言,因為他看不見這令人恐懼的生物。這短暫的橋段是整部戲中少有的溫馨畫面,一個怪物是如何一點點學會人類的語言,并且擁有了它獨立思考的能力,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的夸張表演充滿著輝煌的驚嘉,和另一個擁有標準帥哥臉的約翰·李·米勒相比,康伯巴奇木訥的臉形和到位的化妝術讓他極為適合這個科學怪人。
尼克·迪爾和丹尼·博伊爾在20年前在莎士比亞皇家劇團工作時就曾一起討論過這個項目,在兩人商量之后,這部戲的重點全部被放在了兩位男主演身上,原著中一些有趣的小角色在改編之后被放棄了,英國一些戲劇評論家在報紙上發文批評尼克·迪爾,說他的劇本既單調又乏味,要不是導演本身對于舞臺場面的調控以及兩位演員的精彩演出,整部戲將乏善可陳。
雖然批評家們對劇本頗有微辭,但這部戲依舊贏得了英國戲劇界的大獎“勞倫斯·奧利佛獎”,震撼的舞臺效果同樣是吸引觀眾的重要手段,燈光為推進整個故事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在舞臺頂部,每束光形成了一片燈海,每當它們一起點亮,就會讓人感到戰栗,不知道接下來又會發生什么,而當怪物在認真向老人學習時,燈光又會轉暗,放出柔情的光芒。每當兩位主角相遇時,是燈光讓舞臺的氣場更為強大;舞美設計也異常出彩,一輛逼真的火車緩緩駛向觀眾席、地面生出的火焰,都稱得上是完美的戲劇舞臺。
與小說和其他電影版本的弗蘭肯斯坦相比,尼克·迪爾寫出了另一個結局,在這部舞臺劇里,科學家和他創造的怪物在北極都活了下來,怪物已然得到了最后的勝利,它救活了自己的創造者,并且還將繼續在有綠光的北極里找尋自己。
這部戲將在9月有望被引入北京、上海和香港,拿督黃紀達基金會正通過此次的點映活動測試觀眾對這部戲的關注度,從這次一票難求的場景看來,有這些明星的加盟,這部西方名作要在中國取得成功看來并非難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