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美味的泰式美食,愜意的特色按摩,瑰麗的海島風情,友好禮貌的泰國人民,這一切也許構成了您眼中的泰國。但是,泰國就只是這些么?顯然不是的。這個處處洋溢著現代文明印記卻對古老的皇室愛戴有加的國家,在它迷人的外表之下,還有著更為豐富的靈魂。局外人只知道紅衫軍和黃衫軍在泰國政壇勢不兩立,卻鮮少注意到即使是在政治風云變幻之際,尊崇佛教的泰國社會整體依然穩定;國人或許對風靡泰國的人妖現象頗感興趣,我們的作者卻將帶著大家去探索這一獨特文化現象背后的根源。作者已經在路上,期待著您跟著我們一起,走進泰國。
經濟觀察網 記者 湯向陽 剩男剩女們滿世界都是。泰國也不例外。只是他們被“剩”的原因卻各有不同。
脾氣太好被剩下?
我這要說的第一位剩女名叫阿達,是我在泰國最好的姐妹。我管她叫阿達姐。
阿達姐今年41歲,未婚,也沒男朋友,應該算是個骨灰級的剩女。
按理說阿達姐不應該被“剩下”。她長相甜美,留齊肩發,年過四十仍顯得年輕;關鍵是脾氣好得一塌糊涂。無論何時何地,阿達姐總是笑盈盈的,似乎天塌下來也難不住她。她的領導信任她,同事喜歡她,朋友都樂于跟她在一起。部門中午聚餐和年終旅游也總是阿達姐一手安排,保管讓每個人都舒舒服服,開開心心。大家都說,阿達姐是天生的賢妻良母,不知怎么就被剩下了?
有人說阿達姐家庭負擔太重,不容易為男人所接受。這個說法貌似有理。阿達姐出生外省,大學畢業后一個人在曼谷打拼。老家有老母,還有兩個弟妹。年輕的時候她要照顧弟妹求學,等到弟妹長大,她又擔負起孝敬母親的責任,還要給自己買房,肩上的擔子一直不輕松。
人人都說阿達姐脾氣好,可是談戀愛卻總是失敗被甩。我猜,也許問題就出在脾氣太好了。泰國是個崇尚自由的社會,妓院、按摩房和酒吧到處都是,男人面對的誘惑太多了。一個好脾氣的妻子其實不容易受到應有的尊重。
一個典型的例證是,我的一個泰國朋友,今年三十七歲。她年輕時應丈夫請求,辭去工作,專心照顧兒子。十年以后,海歸丈夫事業有成,兩人差距越來越大。三年前,兩人離婚,由于沒有對家庭作出任何經濟貢獻,她被要求凈身出戶。十年的家庭主婦生涯也早已磨掉了她在就業市場的競爭力,所以至今她也沒能找到工作,只能住在前夫的別墅里照顧兒子,按月領取前夫出于憐憫、而非義務所給予的生活費。
性別傾向紊亂?
除了阿達姐,我的好姐妹阿儂也是剩女,只是資歷沒有阿達姐那么深——她才三十四歲。
阿儂長得很洋氣,皮膚白白的,留個男士短發,笑起來露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與愛笑愛鬧的阿達姐不同,阿儂總是很安靜,連同事為她慶賀生日時,她身為主角都只是微笑著道謝,沒一句多余的話。
阿儂家境很好。她開的車據說要幾十萬。但是有錢又美貌的阿儂卻成天獨來獨往,身邊別說男朋友,連朋友也是很少的。
為什么呢?阿達姐說她也不清楚,因為阿儂從來不跟任何人說心事。
“也許她真的沒有心事,”阿達姐說。
不僅沒有小女孩家的“心事”,阿儂似乎也沒有對男人的興趣。同事有事叫她,基本隨叫隨到,因為她沒有約會;她跟男同事關系很好,但似乎跟誰都只是鐵哥們。一位男同事有一回私下跟我說,他從來沒把阿儂當女人。
“阿儂人很好??墒穷^發比男人還短,從來一身襯衣長褲,共事這么多年,我從來沒見她穿過裙子呢。”
這也許才是阿儂被“剩下”的原因所在。
剩男的煩惱
除了剩女,還有剩男。
果哥是個三十八歲的單身漢,也是我在泰國的生活指導。他為曼谷郵報服務十多年了。雖然是資歷頗深的老員工,皇后生日公司需要掛畫像時,他還是會跟著一群新來的同事扶梯子、遞膠水、跑上跑下。同事說他沒架子,他也樂得跟所有人打成一片。
但是,不熟悉的女士除外。
在咖啡店里、小飯館里甚至馬路上,果哥常會陷入無可救藥的單相思。他喜歡長相清純、有著干凈笑容的長發女生??墒?,盡管果哥不介意我們打趣他的夢中情人,自己卻從來不去追。
他說他不知道怎么追女生。
這擱誰身上大概都不是個讓人信服的理由,但是果哥說的可是真心話。
果哥出生貧困。小時候家里為了減輕負擔,將他送到寺廟。他在寺廟里呆了13年,還拿了佛教學位。離開寺廟以后,他供職于曼谷郵報,從送報小供做起,一起做到人力資源助理主管。
然而,盡管在英文媒體做人力十多年了,果哥仍然保持著佛教徒該有的戒律。不說粗話,也沒有黃色笑話,去寺廟前一定要求女伴不要穿迷你裙。萬一穿了的話,他會先于寺廟工作人員告訴你:進門一定要套上泰國傳統長裙。
英文媒體的女孩大都爽朗大氣,保守傳統的果哥難免落落寡歡。終身大事就這樣一再耽誤了。
農村里的剩女
阿達姐、阿儂和果哥構成了曼谷城里剩男剩女的主要印象,那么,農村里的剩女呢?
五月份的時候,作為培訓項目之一,我被安排在一戶農民家里住了兩天。那家主人的小女兒已經三十歲了,未婚,無男友,名字叫做米雅。
米雅中等身材,留著長直發,睫毛很深很長,漂亮的雙眼皮,一笑臉上便有兩個酒窩。雖然住在農村,但是米雅家境并不差,家里開了小店,還有小車。她兄弟姐妹三人,大姐早已出嫁,二哥正在談女友,只有她仍然單著。
但是米雅跟城里的大齡未婚男女一樣,似乎并不著急把自己嫁出去。她最大的愛好是跟鄰居,一個跟她相似的“剩女”,開車出去玩。平時就呆在家里,幫媽媽做家務,給店里幫忙。
問她為什么不找男友。米雅不說話,只是安靜笑笑,跟城里的阿儂一個模樣。
這樣的安靜,是我在國內的剩男剩女一族中絕少看到的。它大概是泰國人心態平和的又一例證。
為什么不急嫁?
原因自然首推泰國人天生的平和心態。這種心態催生了一個對一切社會現象,包括剩男剩女,都很包容的社會氛圍。即使是在農村,剩男剩女的家長們也并沒有給兒女過多結婚成家的壓力。
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按照中國一般男過三十、女過二十八仍然單身的“被剩”標準,泰國剩男剩女實在太多了。即使是已婚或者“曾婚”的泰國人,一般也是年過三十才成家。三十五歲成家,四十多歲才有孩子的泰國人也比比皆是。我在泰國五個月,我只見過一位泰國男士是在三十歲之前結婚生子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人妖肆虐的泰國,生個兒子一不小心就會變成女兒,生個女兒也有做妓女的自由。相比之下,兒子不著急娶妻和女兒不著急嫁人,似乎就不那么令人揪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