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觀察網 記者 劉金松 欒川塌橋之后,“百年不遇”的暴雨被稱為是主要原因;吉林的洪水肆虐之后,更是爆出了“1600年一遇”的“客觀事實”。
沒有人去查當地的水文監測資料,這些都是當地官員在災難之后的突然發現--原來歷史正在今天重現。
不過,即便是查了也沒什么用。難道指望1600年后的子孫后代把今天發生的洪水引以為戒嗎?就像我們不可能扒著水文記錄來計算,今年又該多少年一遇一樣。但除了這種提前預知之外,我們是否還有其他避免災難的方法,我們是否應該從以往的教訓中得到某種啟發;我們是否真的從內心里敬畏生命。
雖然欒川是否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暴雨,還沒有得到確切的求證,但其降雨量超過了1975年,卻是當地人直觀的感受。1975年,河南駐馬店發生大水,同樣由連降大雨引發的水災,使駐馬店、許昌、周口、南陽1100萬人受災,死亡人數2.6萬。當時的水利電力部部長的錢正英稱之為,“水利工作最慘痛的教訓”。
同樣是一場大雨,在欒川造成了超過60人死亡特重大傷亡事故,但在距離與其不遠并且與其地質條件相近的盧氏縣,同樣的洪水、泥石流共造成3人死亡,1人失蹤。
不過3年前的7月30日,盧氏同樣為大雨付出過代價。當年盧氏遭遇大雨引發的洪災,共有79人死亡失蹤。在吸取過往經驗的基礎上,盧氏今年制定了《山洪災害防御預案》,將防御工作細化到每個村:每個村里配有“五員大將”,分別是雨量監測員、水位監測員、手搖報警器報警員、鳴鑼員和口哨員。災難來臨時,可以靠這些原始的手段幫助村民們逃生。
在欒川塌橋事故之后的一次防汛視頻會議上,河南省水利廳廳長王仕堯也特別提到了盧氏縣的預警經驗。但不知道該廳長是否在災難之前就把他稱為的典型經驗進行了重點推廣。也不知道在這之后,是否會有地方政府向學習招商引資經驗一樣,爭先到盧氏取經。
“百年不遇”不應該再成為事故的借口,我們不能指望能抵御大自然,也不能指望所有的橋梁都堅不可摧,更不能指望能像先知一樣預知災難。
但我們至少應該有所作為,欒川水文站在上游監測到洪峰的時間是在7月24日中午12點,并且及時通知了當地政府。然而發生在下午5點的大橋垮塌事故卻造成60多人死亡。如果真是百年不遇的話,是否應該采取百年不遇的緊急措施。這中間5個小時的時間,當地政府難道沒有足夠的時間采取應急預案嗎?
至于當時的應急預案中預備了哪些措施,我們不得而知。但是在災難發生后,欒川縣的《災害防御預案》不見了蹤影,包括當地官方媒體多次向政府部門索要,最終也沒有見到。
希望“百年不遇、千年不遇、萬年不遇”成為我們提高警惕的理由,而不是事故之后的借口。如果依然有人拿這當擋箭牌,我們只能說,“狗日的百年不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