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觀察報 評論員 歐陽曉紅 盡管,美國紐約州參議員查爾斯·舒默強迫人民幣匯率升值的態度很強硬;盡管,上周末中國央行宣布,推進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改革,參考一籃子貨幣進行調節,令二者看起來似乎有著因果關系,我們寧愿認為這是某種巧合——是匯改5周年之后,中國政府依據國內外經濟金融形勢和中國國際收支狀況,而作出的匯率政策安排與市場化選擇。
隨之應聲而落的是,6月22日,人民幣對美元中間價為6.7980,較21日的6.8275大幅走高295個基點,創下匯改以來的新高;但翌日,該中間價又回落至6.8102,較前日走低122個基點。這不難看出,二次匯改,人民幣匯率的波動性取代升值成為關注重點??梢宰糇C的是,在22日的即期市場上,人民幣對美元匯價振幅接近央行規定3%的日浮動幅度的一半水平。另外,雖然295個基點透出短期人民幣升值預期,但即期詢價市場上,市場力量顯示交易機構無意推高人民幣。
如此表現,恰如其分地反映了央行的匯改訴求——央行希望匯改重點摒棄所謂“升值論”,令匯率水平更多地取決于市場供求,而非央行干預;欲變市場與央行之間的博弈為市場參與者之間的博弈。但另一種可能是,由于資本管制和外匯管制,目前中國外匯收入與支出受到一定的行政干預,外匯市場反映的供求關系不完全充分,當前面臨的升值壓力也許沒有反映人民幣匯率的真實水平。
升值論之外,普通公眾對于匯改還有兩個誤會:陰謀論與工具論。前者將重啟匯改歸于國際輿論的壓力,其實不然,中國不會妥協于外界壓力,只是依據國內經濟發展與改革開放的客觀需要,兼顧履行國際義務,掌握匯率改革的節奏和力度。
后者視匯率浮動為解決我國國際收支失衡的主要出路;這樣的理解或許有失偏頗,雖然,調節國際收支離不開匯率的杠桿作用,但匯率的升或貶并不能完全左右貿易失衡。正如中國外交部發言人秦剛24日重申,人民幣匯率問題并非造成中美貿易不平衡的主要原因,全球化背景下國際產業分工的調整結果才是關鍵因素。
顯而易見,加大匯率浮動彈性,無疑是要增強市場的有效性,剔除匯率單邊預期。不過,盡管有效市場的特征即為價格不確定,匯改后匯率浮動幅度從之前的不超過10個基點增至數百個基點,匯率變化也不會很大。以往經驗顯示,即使是2005年人民幣匯率彈性增加,人民幣對美元升值,其升幅也有限。
嚴格意義上,匯率制度是種長期的機制安排,但匯率政策可以作為階段性的政策取向。就像2008年的國際金融危機給全球和中國經濟帶來了較大的困難和不確定性,我國適當收窄了人民幣波動幅度以應對國際金融危機,央行認為這符合我國經濟地自身利益,有助于我國經濟較快的實現穩定和復蘇。在各國開始普遍關注后危機階段寬松政策的退出機制問題時,我國也應避免短期政策長期化,重歸市場化改革之路正當其時,最終將匯率改革還原于市場。
我們以為,當前匯率改革是要增強匯率彈性,在匯率機制形成中發揮市場作用;此過程中,匯改也并非從某種匯率制度轉向另一種匯率制度,而是在保持人民幣匯率合理、均衡水平基本穩定的前提下,完善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央行也表示,此次在2005年匯改基礎上進一步推進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改革,人民幣匯率不進行一次性重估調整,重在以市場供求為基礎,參考一籃子貨幣進行調節。
